放走崔翊坤,是我為數不多對敵人手軟的時候,和之前果伐的態度相比,也算是我心性成長了許多吧。
不過,我并不會這么便宜的放他走。
崔翊坤的車子已經翻到,他似乎也沒有再去折騰的意思,而是準備步行離開。
我盯著他離開的位置,快速回到自己車上,開始往前追蹤。
他跑到人稍多的公路上后,就脫掉了自己一身黑衣蒙面,變成極為普通的中年人。
我悄然跟在后面,始終保持著安全的位置。
站在崔翊坤的角度來說,他心里肯定以為,我要殺他肯定剛剛就動手了,現在也不會對他做出什么,至少會放松警惕,把心思都放在怎么回去交代上。
事實也確定如此,刺殺任務失敗且劫后余生的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始終低調的朝前走頭都沒回一次。
他攔下了一輛貨車搭上,繼續前行。
我則默默的開車跟在后面,不確定最終位置,堅決不會打草驚蛇。
貨車是跑長途的,很快便要拐彎往高速公路上行駛,而崔翊坤也在岔路口下了車。
和我猜測的一樣,他不會這么快回九窖,因為任務失敗,他第一時間應該是跟金主見面說明情況。
我十分小心警惕,為了防止他察覺,在貨車停下的瞬間,我就把車開到了路邊停下,一直等他下車沿岔路跑遠,才重新啟動。
又跟蹤了半個多小時,崔翊坤從大路改為小路,從小路改為山路。
毫無疑問,應該是朝著某山門趕去。
我把車靠山邊挺好,換成步行繼續追蹤。
山路崎嶇十八彎,左拐右拐很是復雜,我原本為了記路還會在樹上做記號,后來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顆白色主干的樹木,而白樹干上,會刻有水滴模樣的標記。
崔翊坤就是靠這白樹水滴標記來尋路的。
做為靈蓮四品境的殺手,再加上又以速度見長,所以崔翊坤的速度也絕不會慢。
可盡管如此,還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從之前的山野樹叢,到后來的險峻奇峰,我不得不感嘆,這些宗門的選址還真是刁鉆。
我相信普通人就算碰巧也不可能遇到。
崔翊坤最終停在了一處光禿禿的高峰下,這座高峰上面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似乎也沒有上面鳥獸,山體成灰黑色。
遠遠望去,頂峰上建有黑色的建筑,和瑯琊殿外的黑城堡不同,這頂峰上的黑色建筑天馬行空,沒有任何規則,張牙舞爪。
有的像是長滿獠牙的獸嘴,有的像是爬行的八爪蜘蛛…在高峰濃霧云層的遮掩下,仿佛有許多龐然大物般的怪物出沒。
山腳下就是這里的正門入口,入口既是階梯,一直盤旋往上,直至山峰頂端。
崔翊坤站在正門入口前的鐵門前,和里面的守衛說了幾句,并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很快,猶如閘刀般的鐵門緩緩被拉起,露出一道入口,崔翊坤順勢走了進去,隨后閘刀門“哐!”的一聲緊緊閉上。
我趴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目睹著崔翊坤沿階梯往上走,心想這崔翊坤是職業殺手,也是這個宗門的弟子?
因為相隔太遠,我看不清那閘刀大門上的字跡,也不知這宗門叫什么名字。
不過看這光禿禿的黑山,和峰頂如怪物般的建筑,想必不是什么好門派。
在聯想到之前得到的信息,齊休是血閣的核心弟子,難不成這里就是血閣?
就在我盯著前方思考時,我戒指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連忙收回了目光,把自己藏起來,小心的摸出了手機。
手機響起,也讓我瞬間想到了走散的徐子宣。
結果拿起手機一看,頓時失望的呼了口氣,原來時九窖線街的公鴨嗓老板。
我看了看周邊,見沒什么動靜后,便接了電話。
“喂,黑貓少俠。”
我再次抬頭盯著不遠處的黑山,此時崔翊坤已經沿階梯上了一半。
“老板,何事?”
公鴨嗓笑著說道:
“有個好消息要通知您,您雇傭的王牌線人,昨天已經出發著手調查任務,并且已經有些眉目線索,他讓我告訴您不要著急,等他通知就好,并保證能把你要找的人帶回來。”
聽到最后一句,我頓時激動的捏緊了手機。
保證能把徐子宣帶回來!
“那位前輩高手,真的這么說么?”
公鴨嗓笑道:
“我還能騙你不成,畢竟黑貓少俠現在也是咱小店的VIP金主了,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我強行克制自己稍微冷靜冷靜,盡管線人說能保證帶回徐子宣,但沒看到徐子宣之前,一切都不穩定。
我冷靜下來后,問道:
“老板,能否告訴我前輩高手的線索是什么?我可以幫著他一起尋找。”
公鴨嗓連忙推辭說:
“少俠莫急,王牌線人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他不聯系你而讓我通知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您就在家等好消息得了。”
我又問道:
“若是沒帶回來呢?”
公鴨嗓男這次稍稍頓了頓,隨即笑道:
“帶不回來,全額退款!”
我皺眉嘆了口氣,這么說等于沒說。
我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只希望這王牌線人能真的給力。
當然,我也不能完全把徐子宣的事情只寄托在別人身上,但凡有線索,我肯定會義無反顧的追過去。
說著,我又在自己建的群里發了條信息:
“各位,看到信息請一定回復我,告訴我你的位置,不管多遠,我都會去找你們…”
刪刪減減只寫了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發出去后,我就收起了手機。
我沒有把騎白馬女人說的話發到群里,畢竟“活下來的都是星君”這句說,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
找到徐子宣,找到其它幸存下來的同學,并且趕到傳說中的烏托城,這是我近來最重要的任務。
我相信到時候羽帝自然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案。
等我再次探頭往黑山上看去時,崔翊坤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顯然是已經上到了山頂。
也沒有其它好辦法,我只好待在原地守株待兔。
結果沒等到崔翊坤下來,倒是等到了兩名穿著緊身黑衣的長發男子,沿著階梯走了下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