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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近來可好

  這何苦來雖然現在只有靈花境的水平,但經過這次考驗,將來在鬼捕殿一定會受到器重。

  在說說那鬼捕殿殿主陳浩然,看起來歲數比年輕男子年長,但此刻被他直呼名字,卻不敢吭聲。

  的確,留下八九名有問題的弟子,讓何苦來一個人應付,這種考驗方式實在太過殘酷。

  要是我們來的再晚一些,恐怕何苦來已經斷氣。

  年輕男子敢在鬼捕殿的地盤,當著殿主面說這種話,可見他的身份比我想象中還要高。

  聯想他身上的白色龍袍,我心中也開始琢磨,從古至今,能穿龍袍的都是些什么人…

  何苦來被他治療后,臉色以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身上的劍傷也都止住了血。

  他似乎也不認識年輕男子,有些懵的說了句“謝謝”。

  見旁邊站著自家的殿主,頓時情緒激動的紅著眼:

  “殿主,你總算回來了…”

  眼見渾身是傷的何苦來哽咽著要起身,卻又傷痛的齜牙咧嘴,陳浩然趕緊上前安撫:

  “我都知道了,你先好生休息!”

  何苦來抿著嘴點了點頭,隨后還愧疚的看著前面幾具尸體:

  “師兄弟們都不肯聽我的,硬要放外人進來…我也沒辦法…”

  陳浩然嘆了口氣,實話說道:

  “你做的很對,他們早已無心待在鬼捕殿,我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他們全都揪出來,但沒想到他們敢對自己人動手,是我疏忽了!”

  何苦來搖了搖頭:

  “殿主別這么說,您肯信任我,弟子萬分榮幸!”

  此時,那些紫袍和金袍以及第一批坐索道的弟子,已經到達。

  陳浩然招呼了兩名弟子,示意把何苦來給送回殿內休養。

  臨走前,何苦來又指向我,笑著說道:

  “這次,多虧昨晚黑貓少俠的提醒,應該感謝他…”

  說著,何苦來已經被抬走。

  年輕男子此時嘆了口氣,看著何苦來的背影對陳浩然說道:

  “多好的孩子啊,差點兒被你給毀了。”

  陳浩然訕訕一笑,面帶愧疚。

  隨后,兩人又同時轉頭看向我。

  年輕男子打趣的喊道:

  “黑貓少俠?”

  若不是有面具遮擋,我滿臉的尷尬羞澀肯定會被看到。

  最后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是!”

  年輕男子笑了笑:

  “我猜,你戴上面具披上紅袍,是想當個行俠仗義的英雄,所以才忙前忙后的通知他們,還守了一夜,在別人動手前,搶先出手,最后手刃這群暴徒的領頭?”

  我心里一驚,自己從昨晚到今天所做的事情,竟全被年輕男子猜中了,心思之縝密,令人佩服。

  轉念想想,京武能有今天的下場,就算沒有我,也逃不過他們布置的陷阱。

  只是我很疑惑,以年輕男子和陳浩然的實力,殺他們不是綽綽有余,為什么還要費這么大力氣。

  而且,他有一點猜錯了,我并不是想當英雄。

  所以我果斷的搖頭,實話說道:

  “我不是想當英雄,殺暴徒是因為我是九窖的一名線人,為了完成任務。”

  “殺京武,是為了替我師父報仇,也順便清理門戶。”

  “京武是我大師兄,我們原本都是張氏形意拳的弟子,如今只剩我了。”

  兩人面面相覷,顯然對我的回答頗為意外。

  年輕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原來如此…我倒是想錯了你。”

  頓了頓后,年輕男子慢步走到我面前,又問道:

  “你說你會道術,還是張氏形意拳的弟子?”

  這點毋庸置疑,也沒啥可隱瞞的。

  “沒錯!”

  年輕男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連旁邊的陳浩然看我的目光也有了變化。

  “也就是說,你就是這段時間風頭正勁,善用符咒和氣刃刀,修行圈子里亂傳的小魔頭,李曉?”

  聽他說完,我瞬間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

  這年輕男子心思太過縝密,即使我帶著面具披紅袍,他也能通過我話里間的信息,推斷出我的真實身份。

  但擁有“小魔頭”這個稱號,并非我意,我也從未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畢竟這里是鬼捕殿,我擔心這年輕男子和殿主陳浩然翻臉不認人,便警惕的摸出了戒刀,藏在手臂處。

  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想著自己是被誤解冤枉的,我還是開口申辯道:

  “我是李曉,但我不是魔頭!”

  “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更沒有屠殺過村民,倒是修行圈子里的各種響當當的門派,如臭蟲般存在,腐敗不堪!”

  “我李曉敢作敢當,前天就殺過一名飛腳門的弟子,他們才是屠殺村民的惡人!”

  “就算我真被掛上小魔頭的稱號,我也絕對不會對飛腳門客氣,見一個殺一個!”

  空氣瞬間凝固,年輕男子和陳浩然都陷入了沉思。

  我的話難免任性了些,帶著沖動的語氣,但句句屬實。

  陳浩然緊皺著眉頭,正準備開頭要教訓我幾句,卻又被年輕男子伸手攔了下來。

  他深深嘆了口氣,原本年輕英俊的臉上,印了許多和年紀不符的滄桑于無奈,仿佛他經歷了無數的劫難,已看破生死。

  “好!敢作敢當!”

  “我記住了你的話,說的很好!臭蟲,腐敗不堪…”

  年輕男子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生氣。

  他拍了我肩膀兩下,又看了陳浩然一眼,最后原地一躍而起,從崖邊沖飛出去,如仙人般飄逸瀟灑。

  “我去趟飛腳門!”

  留下一句話在山谷幽蕩,他的人影已消失不見。

  這時候,陳浩然走到了我身邊,輕聲說道:

  “小魔頭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羽帝早就已經派人查清楚了事由,你確實是被冤枉的。”

  我驚訝道:

  “羽帝?”

  陳浩然點了點頭。

  想到羽帝這種級別,竟會親自管我這種小事,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陳浩然看著我問道:

  “怎么?”

  “就是覺得羽帝應該很忙吧,還有時間顧及我這事兒。”

  陳浩然:

  “確實很忙,但你這點兒事以及京武這點兒事,羽帝都在管。”

  “不止如此,修行圈子到現在能互相發展,安居樂業,少有爭亂,也是因為羽帝在管…”

  我聽著聽著,突然覺得陳浩然的語氣有些不對,話里有話。

  他始終盯著我,似乎想責備我,但又強忍著。

  我問道:

  “你想表達什么?”

  陳浩然直接說道:

  “我想說的是,羽帝比你想象中要不容易,他是個好領袖!”

  陳浩然說的莫名其妙,我心想,又沒說過羽帝不好。

  再說,像羽帝這種大佬,我從未見過,也沒機會見,他好與不好也不是我能評價的。

  于是我岔開話題問道:

  “對了,剛剛那個年輕男子是誰啊?”

  陳浩然依舊盯著我,想也沒想的說了句:

  “羽帝!”

  說完,他氣哄哄的轉身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這里。

  留下我獨自一人站在崖邊,滿臉蒙圈。

  羽帝?

  白衣龍袍?

  出場時,他在前,殿主陳浩然卻在后。

  主動打斷陳浩然的身份介紹。

  帶我飛行索道時,所有人跟在后面,不敢上前。

  當著陳浩然的面,不由商量的為何苦來做主。

  當我說修行圈子里的門派是臭蟲,腐敗不堪時,他很生氣,因為這是他管的…

  臨走前,還用眼神示意陳浩然不要為難我,所以陳浩然即使見我不尊重羽帝,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側面說說,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才告訴我,他就是羽帝!

  我恍然大悟的坐在崖邊的石塊上,各種細節瞬間閃現出來,腦子里嗡嗡作響。

  這就是傳說中的羽帝嗎?

  竟跟我勾肩搭背,如老朋友般親切隨和,而我卻始終冷冰冰的,甚至還警惕的摸出了戒刀。

  回想自己剛剛在羽帝面前的表現,實在有些冒失。

  冷靜了會兒后,想著自己也沒有說過什么假話,想必羽帝如果真是好羽帝,那應該很樂意聽到這些。

  我也就不再自責,該怎么樣還得怎么樣。

  殺了京武,為張哥報了仇,是我計劃之一。

  見到傳說中的羽帝,是計劃之外。

  他就算是神仙,也沒用,我八天后還得去瑯琊山報到,還得繼續天狼的游戲。

  望著羽帝飛走的方向,我不覺喃喃念道:

  “羽帝啊,你什么時候能來幫我對付對付天狼…”

  陳浩然對我有意見,我也懶得再去鬼捕殿招他煩。

  在留守弟子的幫助下,我踩上木板,原路返回。

  此時太陽高照,已到了中午十分,我腦子里盡是剛剛和羽帝相處的畫面。

  脫掉紅袍,摘掉面具后,我心不在焉的搭了輛車往回走。

  正準備下車時,那一路沒開口的司機師傅,突然喊了聲:

  “李曉。”

  我微微一愣,連忙又收回身子,往駕駛座看去。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因為全程心不在焉,所以根本沒有注意著司機的容貌。

  此時看去,真是驚了我個呆!

  我不可思議的撓了撓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司機師傅很年輕,和我年紀相仿,只是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他很平靜的笑了笑:

  “最近過的怎么樣?”

  “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肯定還是因為那破游戲的影響吧。”

  (大家猜猜,李曉遇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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