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亡靈獵人看起來依舊很多,它們頂住昔日同學的臉,卻對我們沒有絲毫的留情。
每次揮刀都是竭盡全力,好在,這些沖鋒在第一線的亡靈獵人都很普通。
不像是萬棟和張曉鈺那種,有特殊天賦的同學。
我和劉凱應對起來,勉強還能扛著。
但也僅僅只是防守住自己不被亂刀砍死,想要沖出去或者熬到天亮,基本上不可能。
揮起戒刀格擋時,我從人群夾縫中間看到了許睿的身影,他站在原地并沒有參與搏斗。
這時候,剛剛那邊的領頭龔明也加入了進來。
它沖過來前,還不忘對許睿喊道:
“知道你們以前是兄弟,你可以選擇不動手,到時候我回去會如實稟告的!”
說著,這龔明已經掄起長刀,擠開了好幾名亡靈獵人,攻到我面前。
他的長刀和其它人不同,每次揮舞時,還帶著縷縷黑煙包裹,像是舞劍者用靈力包裹的劍氣般。
而其力量,也確實不凡。
我兩次用戒刀和它硬碰硬的撞擊,都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震的手心發麻。
再加上旁邊其余的亡靈獵人攻擊,我越來越吃力。
旁邊的劉凱已經打紅了眼,靠著靈葉二品所提供的靈力,盡管他胡亂的揮舞著尼泊爾軍刀,也還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甚至還砍傷了好幾名亡靈獵人,是越戰越勇的類型。
面前的龔明之前就在游戲里和我產生過矛盾。
現在好不容易被天狼改造,見到我就如狼見到肉般。
咬牙切齒的奮力擊打,貌似不把我大卸八塊,不解心頭之恨似的。
我吃力的格擋著,手心都被震的鮮血直流,這種壓迫感讓我根本找不到還手的機會。
只能慢慢往后退去,一直到了樓頂攔墻的邊緣靠住。
感受到背后高空吹來的冷風,我眉心的小靈葉膨脹的不停閃動。
那龔明咬牙切齒的冷笑著:
“呵,李曉,你能活到現在,真特么是菩薩保佑啊!”
“每次都讓你跑了,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
我舉著戒刀擋在身前,危情之下,我竟也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事情。
劉凱說自己運氣好,我又何嘗不是呢。
正如龔明所說,每次我遇難都能跑掉,這次還有機會么?
沒有太多的時間思緒,那龔明已經率領五六名亡靈獵人同時沖了過來。
原本這些人還懼怕我手里的戒刀,但那龔明陰險的故意從背后踹了別人一腳。
那人極不情愿的向我撲來,直戳戳的被戒刀刺穿胸口。
只要有人帶頭,其余的亡靈獵人趕忙撲了過來。
它們擠在我周邊,近身劈砍,我利用形意拳的腳步左右逢源,前后撞擊。
卻沒有躲過那陰險的龔明,他從人群中突然冒出,飛起來一腳朝我面門踹來。
我本能的把頭往后一仰,隨后抬起雙臂擋在眼前。
它力量十足的腳狠狠踹在我胳膊上,我整個人因為后仰無法支撐,竟雙腳失力的往后倒去。
背后是三十六層的高空墜崖,掉下去必死無疑。
我腦袋瞬間嗡嗡作響,耳鳴無聲,背后毫無安全感的空氣,在冷風的吹拂下,更顯蒼涼。
我要掉下去了么?
我肯定要死了!
在雙腳離開樓頂攔墻的瞬間,我以為自己今晚已經結束了。
卻在關鍵時刻,從攔墻后面沖過來一人,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把死死的拽住我的腳腕。
我身體帶著慣性猛然一頓。
瞪大眼睛抬頭看去,那人抿嘴咬著牙,臉上是錯綜亂雜的刀疤。
“許睿…”
突如其來的救命稻草,讓我再次點燃了希望。
而它也沒有讓我失望,手臂猛然用力,直接把我從懸崖半空中,給拽了回來。
我在半空中像是玩了個過山車般,快速的繞圈。
等到我雙腳重新對著地面時,卻看到龔明陰冷的臉,和他腰間藏著的帶有黑霧的長刀,已經對準了許睿。
我驚呼的大聲喊道:
“許睿,小心!”
我的話音還未落下,許睿的后背,已經被龔明刺穿。
它刀上的黑霧像是一條條吸血蟲般,瞬間纏繞上了許睿的身體。
那些黑霧,在許睿身上到處竄著,黏著,吞噬著…是一個個通透的小洞。
許睿咬牙轉過身,臉上不知是悲痛還是絕望,它側頭看向了我,似乎想說點兒什么。
結果,被那龔明猛然收刀,又狠狠的一腳踹飛。
“去死吧!吃里扒外的東西!”
許睿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從樓頂倒飛著飄了出去。
眼見著許睿被黑霧逐漸吞噬的身體,即將要消失在黑夜中。
我落地還未站穩,就焦急又難過的沖到了欄桿邊,大聲喊道:
“許睿!”
“許睿!”
我一聲聲喊著,卻只在半空中悠遠的回蕩。
“對不起…”
直到許睿消失在人世間,我都沒有機會說出這三個字。
我痛苦,自責,難過…各種情緒在我腦中不停的擾亂著。
仿佛要把我整個腦袋給砸開般,痛楚的我使勁按著頭,從趴在攔墻邊,到癱軟下去,直到最后跪倒在地上。
我使勁的咬著牙,發出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咯咯啪啪”的細響。
猛然間,我眉心那本就膨脹的小綠葉,突然像是釋放了所有,向外爆發著所有的能量。
感覺我整個身體都像是瞬間被洗禮了般,所有的血脈和穴道,包括我的聽力,眼里,力量,速度,都變成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我眉心上本來的一片小靈葉,開始緩緩的長出另外一片。
兩片靈葉,都是如此飽滿!
但似乎剛剛爆發出來的靈力,這兩片靈葉根本無法駕馭和包容。
直到第三片靈葉的若隱若現,我才猛然睜開了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開時,一滴滾燙的淚水滑落。
我緩緩的站起了身子,緊緊捏著手里的戒刀,戒刀上的紅色銘文似乎都有想要亮起的趨勢。
深夜的涼風迎面刮過,瞬間吹干了我臉上的淚痕,顯得無比的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