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鄺一臉懵逼看著白予。
白予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唯一碰觸過的女人是何言琢,所以對她才念念不忘。
只有找別的女人來試試,若是摸摸抱抱其他人,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了。
他見三人終于規規矩矩坐下了,深吸一口氣,先朝離自己最近的那人胳膊探去。
探到一半,腦子里就冒出言琢那張臉來。
如果玉姐兒知道會更把他當登徒子吧?
手又縮回來。
不過,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阿鄺絕不會說人是非,要說過一句半句,他早不留他了。
白予掃了一眼阿鄺,阿鄺莫名肩膀一沉。
少主為什么眼里有殺氣?
白予又伸出手。
總得試試。
白予修長好看的手指碰到那絲絲滑滑的裙裳,又頓住,莫名心顫,一絲想再往前探一步的想法都沒有。
他頹然嘆口氣,又縮回手。
三個姑娘再一次面面相覷,這人怕是個軟腳蟹,虧了這臉這體格!
白予捂住臉。
門外忽傳來腳步聲,然后停在他們門口。
“這位郎君,翩翩就在這里頭。”
“那煩您轉告一聲,借幾步問兩句話,這二十兩銀子就是她的了。”
說話的人聲音并不大,但白予和阿鄺這樣的練氣之人都耳力超常,聽了個一清二楚。
言琢!
白予簡直魂飛魄散!
然后敲門聲響起。
白予下意識要往桌子底下鉆,被阿鄺拉住,指了指屏風后。
白予仍覺不安全,搖搖頭,滿屋打量,一眼看見窗戶,二話不說就往窗戶飛去。
阿鄺緊隨而去。
三個姑娘只覺眼前一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呢,身旁兩個大男人已經不見了。
緊接著老鴇在外頭敲門,“公子呀,打擾打擾,翩翩有點事兒,借她說兩句話,去去就回。”
那翩翩正是被阿鄺選中的其中之一,眼見著白予和阿鄺二人跳窗逃了,氣呼呼站起身,“原來是倆吃白票的!”
三人興高采烈半日,一點兒賞銀沒有!
翩翩打開了門,沒好臉色,“什么事兒啊媽媽,剛才那倆人看著人模人樣的,二兩銀都不給就跑了!”
老鴇一聽說人跑了,也是奇怪。
這頭先把翩翩拉到走廊旁言琢這邊來,笑嘻嘻道:“這位郎君有事找你,不耽誤你掙銀子。”
說完匆匆著人攔那兩個吃白票的去。
言琢先遞上一條小銀魚,溫和道:“翩翩姑娘,我問幾句話,若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下還有賞銀。”
翩翩眼睛一亮,她陪人一宿有二十兩就差不多了,這幾句話能換來,自然高興。
笑著道:“您盡管問。”
言琢別過翩翩,心思沉沉。
據翩翩所言,和馮廣常一起來水云樓廝混的多是孫誠手底下那幫人,只前一陣兒有兩次和他一起來的是個衙門里的軍爺,馮廣對那人很敬重,翩翩見那人面生,便記住了。
“三十多歲,沒留胡須,長臉黑面,嘴是地包天。他雖沒穿禁軍服,但腳上是禁軍才會穿的牛皮靴,馮廣有些怕他,待他走后又摟著我說過些日子就能給我贖身帶我過好日子…”
翩翩十分上道,說得很是仔細。
禁軍,應該不是孫誠的人,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也就是以前海城這些老防衛。
這波人想來是最恨孫誠的,孫誠的人一來,他們就不再是最能在海城耀武揚威的那一波。
這樣的人和孫誠手下一個幕僚這么親近,必定有問題。
言琢一面走一面琢磨,上哪兒找這個地包天的軍爺去呢?
剛走出水云樓大門,忽眼前一黑,身后有人猛地將她抗起,身子一橫,瞬間跌坐進一個車廂內。
“駕!”
快馬拉著馬車在夜色里疾馳而去。
“沒搞錯人吧?”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問。
“錯不了!這丫頭這張臉,有幾個能長這樣?”
這個聲音像炸雷。
“你們是誰?”言琢聽動靜,身畔只有一個人,還有一個應在駕車。
統共兩個人。
她并不慌,白翊就在外頭等她,應當看見了她被人帶上馬車的這一幕。
恨在這倆人偷襲,她沒機會試試她的飛刀。
“雜家是誰你別管,有人要見你,你乖乖跟雜家去便是!”這炸雷嗓子一口北方腔。
是倆外地人。
既然有人要見她,那這倆人暫時不會傷害她。
言琢松了一口氣。
“你們剛來海城不久吧?”言琢雙手被那人用繩子綁住,也不掙扎,也不慌亂,淡淡如聊家常一樣問。
“咋地?”炸雷笑了笑,“小丫頭膽兒還挺肥,還跟我聊上了,難怪值錢!”
言琢也笑了笑,“這年頭銀子不好掙。你看我這么一個不會功夫的弱女子,就讓倆位英雄一推就綁住了。這么簡單的事兒,怎么會給你們那么多銀子做酬金呢?”
這話說得二人一愣。
好像是,這活兒輕松,錢多,看起來就是個餡兒餅。
可都是江湖上走的,誰不知道餡餅兒后頭往往是個坑啊?
言琢知她的話起了作用,淡淡道:“也就你們倆個不知道我身份的傻子被人當刀使了還笑得出來呢,小心有命掙銀子沒命花。”
身旁那人聲一沉,“你什么意思?”
“要見我的那人沒跟你們說嗎?也是,這樣一個躲在暗處的小賊,哪敢正面找上我家門呢?”言琢試探著想問出吩咐這倆人的究竟是誰。
“你也別跟俺們廢話,反正人家給了銀子,俺們就給人干活。至于你們什么恩怨,俺們管不著!”
言琢知她猜對了,要見她的,多半是那至今都不愿露面的幕后黑手。
她目前的敵人有兩個半,一個是孫誠的人。
像孫城這樣用錢和恐嚇籠絡起來的人心最容易散,她不擔心有人會那么講義氣來替他復仇。
清明還記得替這位侯爺燒紙就不錯了。
還有一個就是指示山豹盜墓的人,也就是幕后黑手。
還有半個是海城白家,周氏沒這么大魄力。
所以,雇這倆人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正如白央所推測的那樣,她在白云寨露了面,引起了后頭人的注意。
至于對方到底是沖什么來的,就連首當其鼓的白家都還一頭霧水。
她還真有興趣去見見,不過卻不是這樣被動地被人綁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