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白予喊出聲,二人已同時往下掉去。
是個斜斜的坑洞。
白予慶幸讓言琢拽著自己,探手一把將她護在懷里,二人就那么沿著坑洞跌跌撞撞往下滾去。
好在坑洞不深,片刻后,“咚”落地。
白予站起身,拍拍一頭土,再拉了言琢起來。
言琢顧不得拍土,環目四繞,低聲道:“這是第一關了!”
他們的目的是要從這墓室里找到出口。
白予也小心翼翼觀察,這是一間墓室,唯一的光亮就是墻龕中一盞忽明忽滅的小油燈,當中一口棺材,棺材旁有些陪葬的瓶瓶罐罐,還有一塊布。
旁邊一處石頂在滲水,那“滴答滴答”的聲響就是這兒來的。
白予先伸手碰了碰那石頂,是真的石頭,想來這鬼門關是借著山洞之勢而建成的。
言琢先順著墻角摸索,沒反應,想來出口也不會這么容易。
隨即她來到那棺材旁,示意白予過來,“打開。”
白予探手碰一碰棺蓋,“是石棺。”
那棺蓋很沉,不過沒放釘,他運足真氣,雙手拼力一推。
“刺拉”,石棺蓋摩擦出刺兒的聲音,打開來。
“推橫過來。”言琢往里探頭瞄了一眼,黑乎乎的,看不清東西。
白予聞言繼續推。
言琢到那墻龕前取過油燈,手捂著豆火來到已開了一半的石棺前。
白予也探頭看去,即使他有心理準備,仍是寒了一寒。
是干尸。
臉上的皮肉就像干枯的樹皮一樣凹凸不平,慘白慘白地裹在頭骨上。
忽二人身后飛速掠過一道暗影,帶起幽風。
“誰?”言琢迅速轉身。
墓室空蕩蕩,全無異樣。
白予脖子汗毛立起來,吸口氣,心中默念:這是考驗是假的。
他遞一個眼色,示意言琢繼續看著棺材里。
二人假意低頭,果然,那暗影又從背后襲來。
白予早等著,閃電般出手往后探,抓住猛一拽。
言琢忙轉頭看去。
竟是塊輕飄飄的爛布。
言琢看了眼上頭,“應該有機關。”
然后收回眼一看那棺材,猝然一驚!
揭開的棺材蓋前赫然多了一個灰白赤裸的人頭!
正是剛才躺在那棺材里的干尸頭顱,此刻睜開了眼,眼窩那兩個黑洞洞的窟窿里閃著亮光,望著他“嘿嘿”一笑,再從棺材里飛出猛地朝他二人撲來。
白予嚇得差點叫出聲!渾身汗毛倒豎!
我去!太刺激了!
他眼見這干尸撲過來,二話不說就開打,先來的是胳膊,就掰著胳膊一折,后來的是頭,就往后頸上猛劈幾掌,再對著肚子一頓猛踢,打得那干尸“嗷嗷”直叫。
言琢知這是卸嶺門人假扮的,忙哭笑不得止住白予,“行了行了,別給打死了!”
那干尸正是叫順子的瘦子扮的,臉上蒙的樹皮面具早被白予打裂開,一抹鼻子滿手血,哭都哭不出來,“大姐!你真打啊!我不過嚇嚇你!”
白予這才停了手,兀自心還“咚咚咚”直跳,一看言琢睨著眼盯著他,似笑非笑站在一旁。
莫名心虛,挺了挺胸膛,怎么著,反正他打得過那也是過關!
言琢見這人露了餡兒,過去拍拍他腦袋,“丟不丟人?”
順子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丟大發了!
頭回沒嚇到人反被一頓揍的。
言琢微笑著道:“你告訴我們出關口在哪兒,我們就把這事兒埋在這兒不帶出去,如何?”
順子想了想五哥的叮囑,又斜眼看看這二人,這么厲害的人,遲早能找到出口,他便賣個人情又如何,還能不被人知道他被打的事兒,好歹他也是寨子里排名第七十八位的哥!
他指了指那塊看似隨意堆在地上的布,“里頭有個草做的尸嬰,挪開它,下頭就是出口。”
白予一腳踢開那布,果真有個像嬰兒干尸一樣的東西沿著地爬過來。
若是猝不及防看到,又得嚇一跳。
他將那玩意兒踢到一邊,再用腳探了探那方土,用力一踩。
“嘩啦”果然打開一口洞來,下頭仍舊是昏昏暗暗的光。
言琢拍拍順子肩,站起身,“謝了兄弟!”
說完和白予跳下那洞去。
順子默默脫下那身“戲服”,把鼻血擦干凈站起身來,胳膊也痛肚子也痛。
這娘兒們真狠!
他沿著特定通道爬出這墓,跳到一間石室里。
“嘿!摸到沒兄弟?”那棒槌湊上來笑著問。
順子把胸脯一挺,裝模作樣賊笑兩聲,“舒服!真舒服!待會兒你試試就知道了!”
第二關是考較功夫身手的。
無非是些墓穴里常見的機關,諸如“水銀池”、流沙、連環翻板、鐵索吊石等。
言琢有些慶幸白予跟了來,她知道這些機關躲避技巧,又多了他這個高手同路,二人過這些關卡簡直太輕松不過。
眼見要到這條長長通道盡頭,忽前方閃過一個身影,手頭飛弩一仰,“嗖嗖”兩支冷箭往他們飛來。
白予將言琢擋在身后,一把抓在手里,仔細一看,是鈍頭的,上頭沾了白灰,果然只是試煉而已。
那身影又射來兩支箭,隨即沒入通道黑暗中不見了。
白予功聚雙耳,仔細聽著周遭一切動靜。
忽左后方又傳來破風聲,又是兩支弩箭,他揮起衣袖甩落。
緊接著又從身后來了兩支,他仍是輕松擋下。
那身影又轉到了前方,再飛來兩支箭。
于此同時,他二人頭頂也一片破風聲,白予一抬頭,密密麻麻的箭雨從通道頂從天而降!
“雨箭陣!”言琢驚呼!
這一波來得突然,他們在這狹窄通道內更是躲都無處躲!
電光火石之間,白予一把拉過言琢,記得方才那身影的箭矢是從左后方來的,那這墻壁必有蹊蹺,遂一腳踹過去。
果然!
是層薄薄的木板。
忙摟著言琢就地一滾,剛剛好藏身進那木板后的凹洞里。
那箭矢叮叮當當砸在石板地上,聽聲響得二三十支,好不容易才停。
言琢臉被埋到他胸口,聞著那饅頭面香,差點沒忍住咬上一口。
待沒了動靜,白予探頭看了看,那身影也不見了。
“過關了?”白予站起身。
言琢仍蹲在地。
“怎么了?”
言琢指指地上箭矢,“這箭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