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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他!我已經報警了,放開他!”
呵斥的同時,藍禮握緊了拳頭,快奔跑著,迸出了一股勢不可擋的強大氣勢,朝著混亂局面沖撞過去。
四名年輕歹徒瞬間就慌了手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如鳥獸散一般地退后了幾步,擺出了自我保護的架勢;但這短短的一點點空間和時間,卻為藍禮贏得了足夠的機會,他的腳步快緊急剎車,在那名受害者身邊停靠下來,用雙手抱住了對方的肩膀,往后拖拽,立刻離開了圍毆現場,隨后朝著旁邊下達命令,“保護他!”
魯妮坐在了出租車的另外一邊,她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這一側的景象,一開始藍禮在說話的時候,她還以為藍禮正在開玩笑,但隨后停車、下車、呵斥的所有動作就這樣一氣呵成,根本來不及深想,一切就這樣生了。
魯妮立刻打開了車門,提起了裙擺,踩著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然后就看到藍禮拖著一個渾身狼狽的身影退后了回來,揚聲喊了一句“保護他”,隨后就再次往前沖了上去。
魯妮來不及多想,踮起腳尖,飛快地繞到了那名受害者的身前,將對方守護在了身后,此時才有時間快橫掃了一圈,瞳孔猛地一縮,迅就捕捉到了現場的情況對方一共有四人,而藍禮和出租車司機加起來才只有兩個人。
第一時間,魯妮就掏出了手機,撥通了911,接線員立刻接通了電話,她條理清晰、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所有情況,就在此時,旁邊一個身影正在偷偷摸摸地靠近,魯妮右手依舊握著手機,持續與接線員溝通,同時擺出了空手道的起手式 拍攝“龍紋身的女孩”時學習的。
魯妮的眼睛瞪圓起來,那股犀利與狠辣的氣質瞬間迸出來,不僅沒有退縮,同時還往前邁了半步,那股滔滔氣勢迸出來,強硬地形成了對峙。
與此同時,基亞努什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在混亂之間,一個箭步就跨了上前,跟隨著藍禮的腳步朝前沖刺了過去,只能希望能夠彌補一下人數的巨大差距所帶來的劣勢。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四名歹徒立刻就意識到了,他們占據著人數優勢,于是就再次從不同方向蜂擁了過來。
基亞努什渾身肌肉都緊繃到了極致,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他只能瞄準了最前面的那一個歹徒,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以蠻力將對方撞開,但自己的重心也已經完全失去,根本無以為繼;然后視線余光就看到了一個身影高高躍起,一個凌空飛踢,另一側的一名歹徒就踉踉蹌蹌地連連后退 居然是藍禮?
居然是藍禮!
基亞努什的眼珠子幾乎就要掉下來了,但下一步,他整個人就和歹徒跌做了一團,兩個人如同滾葫蘆般在旁邊糾纏在了一起。
一個助跑、一個飛踢,藍禮的意圖不是進攻也不是降服,而是破壞重心,隨后雙腿沒有任何停頓,兩個踮步和碎步的調整,緊接著就朝著旁邊另外一名歹徒沖撞了過去。
雙手做出了自由搏擊的防守架勢,吸引對方主動進攻,但右腿卻快地一個橫掃,踢想了對方的膝蓋,強勢地破壞了對方的站立重心,緊接著上半身就快欺身上前,以肩膀重重地撞擊過去,狠狠地將對方撞得連連后退。
轉眼之間,四名歹徒就已經撞開了三名。
此時藍禮才注意到,還有一名歹徒居然朝著身后的魯妮沖了過去,但不需要藍禮的幫助,魯妮擺出的強硬對抗架勢就已經把對方嚇到了。
和范迪塞爾比較起來,眼前的四個年輕人著實沒有太多威脅,完完全全就是紙老虎,只需要強硬對抗就可能將對方嚇得屁滾尿流。看起來,他們不過是街頭混混而已,仗著人多勢眾,所以欺軟怕硬,專門挑選外賣員這樣的弱勢群體下手。
一群失敗者。
藍禮依舊沒有放松警惕,揚聲朝著旁邊詢問到,“司機先生,你還好嗎?”
基亞努什跌坐在地上,遲遲緩不過神來,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根本就不明白生了什么,只能下意識地點點頭,“我很好,我,呃,我很好。”
藍禮再次雙手虛握成拳,擺出了進一步攻擊的架勢,“很好,大家一起幫忙,把他們全部制服,交給警/察處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曼哈頓!現在才剛剛八點!你們居然就如此猖狂!你們全部都瘋了嗎?”
這不是廢話,而是有意識地提醒:提醒街道附近的行人們,現在還是繁華時段,這里也是繁華街區,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四個小混混,他們才是占據上風的一方。
果然,四周的人群互相交換視線之后,漸漸開始大膽起來,66續續地聚集了過來。
視線余光捕捉到了現場氣勢的轉換之后,藍禮一個跨步上前,那種排山倒海的強大聲勢撲面而來,四名歹徒瞬間連滾帶爬地開始連連后退,轉眼就拉開了距離。
聲勢轉換之后,周圍的行人們也紛紛得到了鼓舞,叫囂嚷嚷著沖了上來,那滔滔聲勢瞬間就讓四名歹徒逃跑地更快了,巴不得自己能夠變出四支腿來,加逃離這個張牙舞爪的煉獄場。
不過,眾人也沒有窮追猛打,注意到四名歹徒的腳步離開之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紛紛高高地舉起了雙手,鼓掌著歡呼著慶祝著,為了這場小小的正義勝利而真心地感到開心。
藍禮也停下了腳步,正準備轉過身去探望那名受害者,視線余光就捕捉到了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趁著大家注意力的轉移,正在摸回來,準備偷走外賣員的自行車。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藍禮完全哭笑不得,再次揚聲呵斥到,握起了拳頭,這一次沒有任何停頓,全力加沖刺了過去。
一個動作,對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轉身逃跑了。
藍禮的腳步在自行車旁邊停靠了下來,重新將自行車扶了起來,旁邊也有行人過來幫忙,將保溫箱也扶了起來,推到了旁邊,靠墻擺放著,這才再次走了過來,在那名外賣員的身前單膝跪地地蹲了下來,“你還好嗎?受傷了嗎?”
外賣員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小伙子,看起來甚至還不到二十歲,應該就是高中生的模樣,身材非常單薄,似乎受到了嚴重驚嚇,整個人的神態都顯得惶恐不安,瞳孔快地震動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體正在微微顫抖著。
藍禮輕嘆了一口氣。即使是在曼哈頓,不是皇后區或者哈倫區;即使是夜幕剛剛降臨,不是夜深人靜;即使是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不是人跡罕至的偏僻小巷,那些骯臟的黑暗依舊在悄悄蔓延,制造出無法驅散的恐懼。
往前傾了傾身體,藍禮擁抱住了對方。
藍禮不喜歡擁抱,也不習慣擁抱,但必須承認的是,擁抱的溫暖總是能夠帶來安定和平靜,肢體觸碰的真實感和親近感,這是永遠都無法取代的。
輕輕地拍打著對方的后背,藍禮低聲安慰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外賣員似乎不想要承認自己的狼狽和脆弱,故作堅強地說道,“沒事,我沒事。”但那微微顫抖的嗓音還是泄露出了他的真實情緒,“我應該小心一點的,這是我的錯…”
“不,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應該為這樣的遭遇譴責自己。”藍禮打斷了對方的話語,“犯錯的是他們,需要懺悔需要內疚的是他們,我們沒有必要為他人的犯罪行為買單,我們必須堅強地站起來展開反抗,他們才是需要譴責的那群人。”
外賣員微微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曾經想過,也許他應該提高警惕,也許他應該繞過這條道路,也許他應該把自己身上的現金全部給他們…那么這些事情就不會生了。他僅僅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勞動來換取回報,小心翼翼地開創屬于自己的生活,他不想要多管閑事,也不想要招惹麻煩。
但…也許他錯了。
猝不及防之間,眼眶就濕潤起來,一陣委屈和后怕洶涌上來,根本無法控制,他只能倉皇地將腦袋埋了下去,緊緊地咬住牙關,隱藏自己所有的情緒。終究,所有情緒還是宣泄了出來,釋放出來之后,身體總算是漸漸放松了下來。
藍禮將自己的肩膀借給了對方,沒有詢問,也沒有探究。有時候,一個人可能需要的只是一個肩膀,不需要慰問,也不需要交談,一個依靠就已經足夠了。
抬起頭,藍禮就看到了蹲在旁邊的魯妮,她看起來有些滑稽。
黑色晚禮服的裙擺拉在了手上,高高地抬起;松散綰成的髻似乎已經有些散開來了,零散的絲透露出剛才的驚心動魄;左手里提著一雙高跟鞋,打著赤腳站在地上,仿佛落難公主一般。
盡管如此,魯妮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糟糕狀態,視線擔憂地看向了那名外賣員,無聲之中透露出了靜靜的陪伴和支持;察覺到了視線,魯妮抬起頭來,然后就看到了藍禮那雙明亮的眸子,她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表示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