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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9 自由發揮

  “龍蝦”,正式開機了。

  按照劇組習俗來說,開機第一場戲就反反復復拍攝了七遍——而且沒有切換不同鏡頭來重復拍攝,這也就與開門紅無緣了;但歐格斯卻不在意,而是專心致志地琢磨考量著,每一遍拍攝完畢都會與藍禮交談片刻。

  藍禮卻也不介意,反反復復調整著自己的表演,同一段戲份同一段臺詞就這樣來來回回,就連工作人員都稍稍有些坐不住了——因為每一遍表演的區別著實有限,旁觀的時候,很難細細區分出其中的差別,注意力稍稍走神可能就陷入了“似曾相識”的循環之中,但藍禮依舊兢兢業業地完成歐格斯的所有要求。

  事實上,藍禮完全樂在其中,他也正在調整自己的表演狀態,一方面希望能夠契合歐格斯的風格;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尋找到自己的喜劇表演風格,這是一個必經過程。更何況,與“超脫”比較起來,這只能算是灑灑水而已。

  前后拍攝了七個版本之后,歐格斯終于點頭通過,表示自己已經尋找到了滿意的版本。

  如果是平常的戲份,那么導演可能不會告訴演員,自己準備采用哪一場戲,因為后期剪輯制作的時候才會正式決定,現場的感受與后期的觀感是具備差異的,他們在現場主要是尋找一種感覺一個角度,剩下工作通過后期剪輯來完成。

  但這場戲稍顯不同,他們正在試圖調整情緒的開關和分寸,歐格斯還是需要讓藍禮明白:哪一種感覺是他希望看到的,而哪一種表演是他能夠接受的,這對后續拍攝都有影響。溝通,也就格外重要了。

  “第一遍。我們就按照第一遍的方式走。”歐格斯說道,雖然微微有些拘謹,但歐格斯還是坦然接受了事實——藍禮的第一遍表演效果是最好的,那種突兀所制造的獨特風格,也能夠成為電影黑色幽默的組成部分。歐格斯也意識到自己的“先入為主”已經前后出錯兩次了,他真的需要回去好好檢討一下。

  至于現在,暫時把那些懊惱和郁悶拋到腦后,專注于電影拍攝,歐格斯已經開始思考,配樂要如何選擇了。

  藍禮也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意味著,開機第一場戲順利通過,而他對喜劇的探索研究得到了初步認可。

  比起劇情作品來說,喜劇電影確實有種獨特的體驗,那種隱藏其中的詼諧幽默非常高級,讓人不由莞爾卻又不會放聲大笑,“龍蝦”劇組的拍攝現場應該會非常有趣——雖然不見得喜劇演員就一定時時刻刻開心,但喜劇電影的現場卻必然充滿了輕松。

  事實也證實了藍禮的猜測。

  劇組的拍攝氛圍非常特別,表面有著清冷、骨子流著歡快,那種荒誕詭異的幽默喜感始終在暗暗涌動著,與其簡單粗暴地說“歡聲笑語”,不如說輕松寫意更加適合。至少,不同于“明日邊緣”劇組惡作劇滿天飛的捧腹大笑,更多是智慧交鋒摩擦出來的火花。

  比如說,藍禮意外發現奧莉薇婭羞澀而甜蜜地與丈夫煲電話粥,眉宇之間的雀躍如同蝴蝶振翅一般活靈活現,“我不認為邀請他到家里做客是一個好主意,我總覺得他會把你的家底全部都騙個精光,我是說,他的確具備了成為花心大盜的潛質。”然后,奧莉薇婭和藍禮的視線就這樣碰撞在了一起。

  那場景…雖然藍禮卻無法確定“他”到底是誰,奧莉薇婭也沒指名道姓,但當時的情形著實詭異又喜感,即使暫時把談話內容忽略不計,藍禮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撞破別人夫妻聊天更加失禮,還是意外發現奧莉薇婭小女人的一面更加驚悚。

  后來藍禮才知道,奧莉薇婭本身的性格非常內向,甚至有些安靜,但作為演員,她必須強迫自己站出來,這才展現出了那些鋒芒。某種程度來說,初次見面的那些面貌,也是奧莉薇婭表演的延伸——實際生活中,奧莉薇婭則是另外一種性格。

  在那之后,只要奧莉薇婭看到藍禮打電話,或者是藍禮看到奧莉薇婭打電話,兩個人就互相朝對方投去調侃的視線,一切盡在不言中,卻總是充滿了歡快。那種默契,反而是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再比如說,約翰賴利第一場戲就在拍攝過程中不斷吃螺絲,連續出現發音大舌頭的現象,就好像短舌頭,鬧得現場工作人員紛紛忍俊不禁,連帶著歐格斯都滿臉無奈——演員也有狀態問題,就好像藝術創作者的靈感一樣,不對勁的話,那么表演就很難進入正軌,歐格斯認為約翰那天的表演狀態就是不太對勁。

  沒有想到,威士肖和藍禮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著約翰,讓他嘗試著為角色增添一點色彩,不如就把原本的角色“胖乎乎的男人”演變成為“大舌頭的男人”,這對劇本、對角色其實無傷大雅,沒有改動核心的東西,但表演起來卻成為了劇組的一個梗。

  約翰率直地接受了提議,然后…劇本就多了一個“大舌頭的男人”。

  后來,劇組不少工作人員都跟著約翰一起學習大舌頭,就連每天見面的“早上好”都演變成為“幼兒版”——牙牙學語的嬰兒版本,這也成為了劇組內部才能夠了解的笑意。

  還比如說,因為整個劇組都待在一起,日日夜夜,每天拍攝結束之后,除了歐格斯偶爾會召集著藍禮探討劇本創作起來,演員們和工作人員們都要打發時間——在這鄉下地方,網絡速度受到限制,就連手機信號都可能受到陰雨影響,夜幕降臨之后,他們必須自己尋找樂子。

  結果就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玩…拼字游戲。

  不是打撲克或者喝啤酒,而是拼字游戲,甚至還演變成為了拼字大會!每天大家都摩拳擦掌地想要一展身手,以至于白天工作空閑的時候,討論話題也就變成了,“你昨天到底是怎么拼出‘驚心動魄’的”、“如果我拼出丹頂鶴的話就可以翻盤了”,諸如此類。

  歐格斯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微微驚呆之后,說出了一句經典臺詞,“你們怎么全部都謝爾頓化了?”全場集體爆笑,這句臺詞也成為來了劇組的暗號——“昨晚蕾切爾成為謝爾頓了,杰西卡就差了十分呀!”

  就是這些芝麻綠豆大小的日常,單獨拿出來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卻讓整個劇組上上下下都洋溢著一股輕松。

  連帶著表演也變得歡快起來——約翰C賴利是正宗喜劇演員出身,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喜感,時不時還能夠臨場神來一筆;藍禮則是反應快捷、隨機應變的類型,表演過程中往往能夠產生源源不斷的靈感,然后做出不同嘗試,兩名演員碰撞起來,這也使得歐格斯頭疼不已。

  但比起站在監視器背后的歐格斯來說,真正苦命的還是威士肖。

  威士肖的表演還是相對規矩一些,風格也更多是細膩之中見層次的類型,出演歐格斯的這部作品,威士肖更多是以一種陰郁沉默的形象出現,通過角色的荒謬來制造出黑色幽默效果,但威士肖卻碰到了約翰和藍禮,在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演員面前,他著實是辛苦了。

  就好像現在正在拍攝的這場戲。

  “一旦你進入那個房間,他們會先將你全身徹底清洗一遍。”瘸腿的男人說道。

  “你怎么知道?”大舌頭的男人詢問到。

  大衛坐在旁邊,帶著小鹿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里滿是無辜與困惑,透露出一種“你們到底正在說什么”的迷茫,微微抬起的眉毛擠出了一些抬頭紋,但眼睛依舊有些沒有睡醒的朦朧,那種狀況外的模樣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然后喜感就碰撞出來了。

  先看瘸腿男人,再看大舌頭男人,然后又看瘸腿男人…大衛有點忙。

  “我叔叔曾經認識這里的一位服務生。”瘸腿男人回答到。

  大舌頭男人緊簇起了眉頭,“服務生怎么會知道流程?”然后他朝著大衛投去了視線,“他們是不被允許進入那個房間的。”

  大衛抬起了下頜,無比專注格外認真地看向了大舌頭男人,就好像正在參與討論一般,但那迷茫的視線卻泄漏了底細,然后大衛就朝著瘸腿男人看了過去,把大舌頭男人的視線也一起牽扯了過去。

  威士肖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他抬手朝著歐格斯舉手示意了一下,“抱歉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威士肖低下腦袋,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但笑聲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

  “上帝!你們兩個…”威士肖又好笑又無奈,卻始終不敢抬起眼睛。

  “本,怎么了?”歐格斯不明所以,還試圖提供幫忙。

  威士肖才剛剛抬頭,看到了約翰和藍禮,然后就再次忍俊不禁起來,不明所以的歐格斯繞道走了過來,朝著藍禮投去了詢問的視線,但藍禮依舊是滿臉無辜,這讓歐格斯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看向了威士肖,“本?”

  “抱歉,真的抱歉。”威士肖還是在表達歉意,抬手揉了揉眼睛,因為笑得太過開心,眼眶都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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