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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9 龐大工程

  “卡羅爾。狂沙文學網”藍禮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魯妮微微揚起了眉尾,好奇地詢問到,“哦?為什么呢?”

  “因為合適。”藍禮給出了自己的專業意見。

  “‘卡羅爾’的那個角色是一個充滿了諸多不確定的年輕女孩,在五十年代的背景下,她擁有自己的夢想,卻受迫于社會壓力不得不選擇一份工作糊口,可是內心的那團火焰卻始終沒有熄滅。她的疑惑、她的掙扎、她的迷茫,更多是來自于整個時代和整個社會所賦予的枷鎖。這是一種非常錯雜而細膩的(情qíng)感,即使撇開(愛ài)(情qíng),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角色。”

  “‘布魯克林’的那個角色則是一個安靜生活的年輕女孩,無論是前往紐約還是回歸(愛ài)爾蘭,她都懷抱著對生活的美好憧憬。選擇留下,選擇回去,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她期待著幸福,鄉愁和(愛ài)(情qíng)則是她對生活的不同解讀。我個人認為,角色的發揮空間更小。當然,這也意味著表演難度可能相對沒有那么多層次的復雜(性性)。”

  而后,藍禮抬起了視線,靜靜地注視著魯妮,“我覺得,你可以勝任兩個角色,也可以詮釋演繹出這兩個角色的不同,但重點是,你的氣質和形象更加適合前者。同時,能夠將前者演繹出那種獨特氣質的年輕演員,非你莫屬。”

  魯妮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但她還是保持了客觀和專業的姿態,“我以為你會使用激將法,然后指引我選擇前者呢。”

  “不,這沒有必要。”藍禮啞然失笑,“如果表演能夠不斷挑戰高峰,那自然再好不過了。但歸根結底,表演應該是一個享受的過程,僅僅只是為了挑戰而挑戰,即使突破了,那也沒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不是嗎?”

  魯妮沒有說話,而是細細地品味起來。

  老實說,藍禮在演技探討和摸索的道路上,走得比魯妮遠,甚至比大部分演員都要更遠,但他們還沉浸在挑戰角色的自我突破和自我摸索階段,藍禮卻已經看到了更高層次的表演靈魂。這確實給了魯妮許多啟發。

  但僅僅只是紙上談兵,魯妮也無法完全理解藍禮的視角,畢竟,她還沒有達到藍禮的高度;可是藍禮的話語卻帶來了靈感,這讓魯妮也不由摩拳擦掌、躍躍(欲yù)試起來。只是,魯妮沒有盲目地聽從藍禮的意見,而是低頭開始翻閱手中的劇本,自己認認真真地研究起來。

  她需要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感悟來選擇作品,而不是單純聽從藍禮的安排。藍禮可以給予意見和指引,卻不能代替她站在鏡頭前完成表演;更何況,魯妮自己也始終在摸索著表演的道路,她希望自己能夠開創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到底是“卡羅爾”,還是“布魯克林”,這是她的決定。

  于是,談話進行到一半,突然就生硬地中斷了,魯妮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留下了一片空白,就這樣進入了劇本的世界;而藍禮似乎也毫不驚訝,注視著魯妮開始閱讀劇本的動作,然后自己也再次拿起另外一個劇本,繼續翻閱起來。

  房間里的討論聲音只是響動了片刻,最后就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薩克斯風和黑管交錯的爵士樂符在深夜的空氣中緩緩流淌著,卻洋溢著一股淡淡的暖意,讓人愜意而自在地沉浸其中。

  翻閱劇本山是一項非常非常龐大的工程,短短一周兩周時間之內根本無法完成,更何況,藍禮白天還必須參加“超能陸戰隊”的配音工作,留給劇本閱讀的時間只有晚上而已,進度就更慢了。還好,事(情qíng)也暫時不著急,安德烈依舊在忙碌著,西西弗斯影業的前期奠基階段就還有大把大把的事(情qíng)需要完成。

  亞瑟抵達洛杉磯了。

  藍禮親自給亞瑟打了一通電話,簡單地勾勒了西西弗斯影業的藍圖,并且正式地提出了幫忙請求。

  亞瑟答應了。

  后來伊迪絲專程給藍禮打了一個電話,幸災樂禍地說道,“哈哈哈哈,父親被氣瘋了!亞瑟離開倫敦之后,他們的派對和宴會頓時就變成了爛攤子,現在不要說舉辦私人派對了,就連正常社交都成問題了。哎呀,怎么辦,太好笑了。”

  貴族的(日rì)常生活,一次早餐一次下午茶一次戲劇演出,這些小小聚會都是社交場合,那么在這些聚會上,選用茶具、安排活動、餐點布置、座位安排、休閑活動、場地清潔、家具布局等等聚會細節,全部都是一門學問,到底接受過多少貴族教育、文化知識底蘊又有多少、家族累積的文化和財富又有多少,全部都在不經意間暴露出來。

  暴發富是用炫耀出來的;而貴族則是沉淀收斂在表面之下的。

  缺少亞瑟之后,現在霍爾家只能依靠管家菲利普登巴來安排,但菲利普的人脈和能力都終究有限,這頓時就束縛住了霍爾夫婦的手腳。

  雖然過去一年時間里,亞瑟的活動范圍就已經開始擴大,漸漸打開了局面,但他的根據地始終都在倫敦,這也使得霍爾夫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產生一些沖突,還是在控制范圍;這一次亞瑟卻直接離開了歐洲,前往北美,事(情qíng)的(性性)質顯然就不同了。

  “他們可以致電向我抗議。”藍禮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相信喬治肯定對亞瑟進行了威((逼逼)逼)利(誘yòu),而且場面不會太好看,但亞瑟卻始終不曾提及,如果不是伊迪絲按耐不住,估計藍禮還是被蒙在鼓里。

  伊迪絲依舊是樂不可支,“他不敢。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絕對不會在你面前自取其辱的。”伊迪絲的聲音里都透露著歡快,“唉,老實說,我真的真的希望他給你打電話,那場面一定非常精彩。如果他真的如此愚蠢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電話內容和過程,好嗎?”

  “伊迪絲,和埃文斯先生在一起,讓你變得大膽了。”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探八卦,以前至少還會假裝假裝。

  伊迪絲可以聽出藍禮話語里的調侃,那種危機感立刻就刺激了自己的動物本/能,渾(身shēn)抖警惕起來,暗暗驚呼了一聲糟糕,怎么忘記這是一個混世大魔王了,“咳咳!”伊迪絲清了清嗓子,直接就轉移了話題,“有什么事(情qíng)需要我幫忙嗎?你知道,我在好萊塢也是認識不少人的。”

  “嗯。好的。安德烈會聯系你的。”沒有任何客(套tào),藍禮直接就應了下來。

  因為太過干脆利落,以至于伊迪絲不由噎了噎,“…你就在那兒等著我踩陷阱呢,是吧?”

  藍禮卻是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愿意幫忙?什么時候開始,你也開始使用社交客(套tào)話了?”

  伊迪絲暗暗磨牙,“塞巴斯蒂安,你就是一個惡魔!惡魔!”說完,伊迪絲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往旁邊一丟,在自己完全失態之前,從物理距離層面上把藍禮甩開。

  到達洛杉磯的亞瑟,卻沒有和藍禮直接碰面,甚至沒有通過電話,而是加入了安德烈的行列直接開始忙碌起來。

  亞瑟和藍禮的相處模式,終究還是與伊迪絲有所不同。

  與此同時,藍禮則悄悄地飛往了柏林。

  結束了“超能陸戰隊”的配音工作之后,藍禮就在馬修鄧洛普的陪伴之下,前往了柏林參加電影節。

  此時,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頒獎季的(熱rè)鬧之上,藍禮的舉動也在不少狗仔的監視之下,但藍禮和馬修的共同出行,看起來完全就是朋友結伴前往參加電影節,沒有太多異常,新聞報道關注了一下,但后續就沒有跟上了。

  即使前往柏林電影節,藍禮的隨(身shēn)行李箱之中依舊攜帶了大量劇本項目,在海外旅行過程中依舊沒有忘記艱巨任務的執行;不過,此次前往柏林,藍禮還有其他主要任務,他希望能夠和迪特科斯里克面對面地交流一番,交換彼此意見。

  如果可以贏得迪特的支持,那就再好不過了,為未來構建流媒體平臺創造更多可能(性性);即使沒有辦法得到迪特的全力幫助,藍禮也期待著柏林電影節的作品,有一天能夠登陸西西弗斯影業的流媒體平臺。

  遺憾的是,兩件事的進展都不太順利。

  迪特還是代表了現在電影產業的保守派,他們始終認為電影應該隸屬于大屏幕,而不是在線流媒體。

  即使藍禮再三強調,他也不希望電影離開大屏幕,而是希望那些尋找不到發行商的獨立藝術作品能夠得到一個自我展示的平臺;但迪特還是保持了自己的意見,他依舊堅持著,柏林電影節是一個展示作品平臺,如果可以尋找到發行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如果不行,這也意味著那些作品依舊沒有能夠尋找到伯樂,放在流媒體平臺之上也不會有太多改變。

  歸根結底,迪特還是傾向于保守策略,他拒絕讓流媒體形式破壞柏林電影節的傳統。

  柏林依舊是那個柏林。

  西西弗斯影業的野心藍圖,才剛剛起步就遇到了第一個小挫折,至少證明了,藍禮的想法還是太過理想化,實際((操cāo)cāo)作過程中所需要面臨的問題,遠遠不止如此。

  柏林之行,藍禮和馬修最終只能空手而歸,一點推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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