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禮在醫院里沒有停留太久,小小地呆了半個小時,他就準備離開了。狂沙文學網 “我先回去了。”藍禮站了起來,打趣地瞥了一眼保羅的餐盤,“我現在需要回去享用晚餐,而不是這里的垃圾食物。”
“嘿,這是我的晚餐!請配合一下好嗎?”保羅揚起了聲音表示強烈抗議,但隨后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對了,我在這里真的真的很無聊,你可以帶一些賽車雜志過來給我嗎?”察覺到了藍禮困惑的眼神,保羅撓了撓頭,“如果被梅朵知道了,她肯定要嘮叨很久的。”
所以才不敢請求家人幫忙,唯恐走漏風聲被梅朵知道了。
藍禮挑了挑眉尾,“我以為,我是梅朵的朋友。對于朋友,我不應該保存秘密。”
“成為梅朵的朋友之前,你是我的朋友,好嗎?我的!”保羅(挺tǐng)直了脖子,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藍禮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了。回頭我會派人送過來的。”
“好樣的!”保羅握緊拳頭慶祝了一下。
“藏好了。如果梅朵問起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藍禮回頭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可以看到保羅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地連連點頭,那模樣著實讓人忍俊不(禁jìn)。
目送著藍禮離開病房的腳步,保羅遲疑了片刻,揚聲說道,“藍禮。謝謝。”
藍禮停了下來,轉(身shēn)看向了保羅,眼神里有些困惑。
因為這次的意外事故,也因為“速度與激/(情qíng)”的劇組算計,卻又不僅僅因為這些。一句“謝謝”的分量終究還是太輕太輕,但卻是他必須說出口的感謝。面對著藍禮的視線,保羅有些拘謹,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千言萬語也找不到一個頭緒,最后也就干脆不說了,“沒什么,只是覺得,我應該說一句謝謝。”
藍禮品味出了這一句話語背后的錯雜和深意,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笑地說道,“放心,只是幾本雜志,這不是什么大問題。”
保羅微微愣了愣,懵懂地點點頭表示了解,而后笑容就上揚了起來,“是啊,只是幾本雜志…”再次重重地點點頭,親切地交代道,“回去路上注意,好好享受晚餐!然后好好休息!”
“好的。”藍禮頜首示意了一下,這才轉(身shēn)離開了。
保羅收回視線,再次轉頭看向了沖浪節目,津津有味地欣賞了起來。
回到公寓,藍禮就看到了正在做瑜伽的魯妮。
不是什么高難度的動作,只是保持了(身shēn)體柔軟度的一個基礎動作,然后持續地維持著靜止的狀態,似乎正在緩緩地調整呼吸。看來,應該是瑜伽已經接近尾聲了。
室內(奶奶)黃色的燈光灑落下來,沒有特別的音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寧靜的感覺。
藍禮沒有打斷魯妮的瑜伽時間,放輕腳步走向了浴室方向,今天風塵仆仆了一整天,又是飛行又是錄音,而后還前往了醫院,洛杉磯的冬天居然讓他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從帕克城的冰天雪地回到加州的冬季暖陽,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簡單沖澡沐浴了一番,洗去旅途的風塵,再次出現在大廳的時候,魯妮的瑜伽已經結束了,沒有看見她的(身shēn)影,然后廚房方向就傳來了聲音,“晚餐用了嗎?”
“沒有。”藍禮朝著廚房方向走了過去,“我去醫院探望了保羅,然后才回來的。”
廚房里,魯妮正在忙碌著,平時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但進入廚房里卻絲毫沒有笨拙和狼狽,一邊專注于手中的事(情qíng),一邊還能夠和藍禮談話,“猜到了。保羅怎么樣?我聽梅朵說,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保羅現在的狀態不錯。”
“嗯。他很好。”藍禮依靠在拐角的墻壁上,雙手盤在了(胸胸)前,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魯妮的忙碌(身shēn)影,“他正在收看沖浪節目,看來應該已經是迫不及待就想要重新開始活動(身shēn)體了;而且,他還讓我幫忙/偷/渡/幾本賽車雜志進去。”
魯妮抬起頭看了看藍禮,有些驚訝,而后得到了藍禮點頭的肯定確認,她也不由笑了起來,“梅朵肯定不同意。”
藍禮聳了聳肩,“所以才需要我做這個壞人。”
“哈哈,小心,梅朵會找你算賬。”魯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幸災樂禍,說話之間,她的動作就已經快速完成了,“我以為你和安迪會出去吃晚餐,他今天看起來有些事(情qíng)需要和你商量的樣子,所以我就簡單準備了一些。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再叫外賣吧。”
“外賣還是算了。請不要增加我的健(身shēn)負擔,好嗎?”藍禮走到了廚房隔斷旁邊,伸手從魯妮手中接過了餐具,轉(身shēn)來到餐桌旁邊擺放下來只有一(套tào),魯妮顯然已經吃過了。
魯妮聲音輕快地打趣到,“我以為你是永遠吃不胖的體質,所以從來都不需要健(身shēn)。”
“你難道沒有看到我的運動時間嗎?”藍禮在餐桌旁落座,魯妮將晚餐端了上來,香煎鱈魚搭配西藍花,然后還有一些黑米和其他蔬菜,分量充足又考慮到了營養搭配,最重要的是,(熱rè)量和脂肪不會太高。
魯妮也不是一個廚藝大師,如果讓她正正經經地完成一頓大餐,她也是束手無策,還是需要專業人士前來動手才行;但她在廚房里的動作,顯然比藍禮要自在隨意得多,(日rì)常生活里的普通簡單料理,她可以獨立完成,而且她也享受其中。
正好,兩名演員的大部分時間都必須投入工作,需要自己親手做飯的時候也不多;所以,偶爾能夠碰頭的時候,魯妮也樂意進入廚房,準備一些簡單的食物,讓兩個人分享一些屬于彼此的悠閑時間。
就好像今晚。
“但’爆裂鼓手’之后,你就沒有時間運動了吧?”魯妮卻是透過問題看本質。
藍禮愣了愣,認真想了想,點頭表示了同意,“看來,接下來這段時間應該去馬里布看看,看看是否有合適的浪頭,也許可以擁抱一下海洋。”
藍禮開始用餐,魯妮則拿著一本書在對面落座,再次開始翻閱起來。
“還記得你上次說的嗎?如果可以了解導演的構圖和打光,對于表演也有不同啟發。我最近開始翻閱了幾本書,我覺得法國新浪潮電影的鏡頭運用確實獨到,許多法國演員看起來根本沒有投入表演的狀態,但畫面呈現出來的質感卻渾然天成。這就是藝術詮釋的一種。”
“果然,法國人在藝術方面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
“你到底是如何發現的?大部分演員都不會考慮到導演在構圖和打光方面的設計,專注于劇本和(情qíng)節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我現在有些沖動想要到巴黎去居住一段時間,不是為了工作或者旅游,就是在那里生活,感受當地的文化氣氛,偶爾可以欣賞一下當地的舞臺演出。你說,巴黎的舞臺劇和倫敦是否有巨大的區別呢?”
魯妮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發表著想法;藍禮偶爾回答一句,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在專心致志地用餐。
但就是這樣斷斷續續的交談,兩個人卻顯得格外自在,(情qíng)緒和肌(肉肉)都漸漸舒緩下來。
“叮咚”,門口傳來了門鈴聲,魯妮將手中的書籍放了下來,起(身shēn)前往開門,“應該是安迪吧,他有給你電話嗎?”
“我的手機在背包里。”藍禮回答到。
魯妮打開了前門,而后聲音就傳了過來,“嘿,安迪,晚上好。”
“魯妮。抱歉,如此晚了還專程過來。”安迪那憨厚的聲音隨即就響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剛剛和藍禮還說,你應該會過來一趟。”魯妮的聲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如果不是要事,你也不會如此匆忙了。藍禮在餐廳,他剛剛用餐完畢,正準備喝咖啡,你需要一杯嗎?”
“黑咖啡,謝謝。”安迪也沒有客氣,語氣輕松地說道,“上帝,我現在腦子一片漿糊,急切地需要一杯黑咖啡醒醒神。”
“如果你不擔心晚上無法入眠的話。”魯妮也跟著打趣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出現在了餐廳里,藍禮將自己的餐盤拿到了廚房里,放進了洗碗池,魯妮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藍禮的手臂,“交給我吧。你的咖啡需要加糖嗎?明天早晨是不是還要早起前去配音,會不會睡不著?”
“加牛(奶奶)就好了。我晚上需要閱讀一下劇本。”藍禮低聲回答到,隨后在魯妮的額頭之上印了一個吻,對晚餐表示了感謝,“謝謝。”這才邁步回到了餐廳,在安迪正對面坐了下來。
此時的安迪看起來確實有些狼狽。不是服飾上的,而是精神層面的。
安迪依舊穿著下午機場時的那(套tào)黑色西裝,襯衫和領帶都一絲不茍,沒有任何凌亂;但他的額頭之上卻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雙頰微微泛紅,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眼神顯得疲憊非常,提不起勁來。
“看來鮑勃艾格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藍禮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安迪掏出了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但隨即汗水就又再次滲透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精疲力竭的虛弱,還是因為過胖體質的原因,“這不應該意外,不是嗎?”
藍禮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
安迪遲疑了一下,“你不介意我把領帶解開吧?”他是知道的,在貴族家族里,即使是大廳或者臥室,保持服裝整潔是一項基本禮儀,但今天(情qíng)況特殊,他現在著實需要喘氣。
“當然,請。”藍禮禮貌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