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離去
林暗夜和張碧華在京城住了個把月了，是時候回北方了，于是拜見了林燃，寫信邀請林仲超和周箏箏來郊外一起吃流水宴席。
吳國公府。
屋內，周箏箏撤掉了一些不怎么用的物件之后，顯得寬敞了些，跟著也涼快了一些。原本還想在屋頂開個窗，只是后來覺得麻煩，才又擱置下了。東西面的窗戶大開著，陣陣清風吹進來，讓屋內也清涼了些。新換上的竹椅竹藤，也讓屋內透著淡淡的竹香。南面的窗口處，擺了一座青石盆白蘭花。
此時，青蔥的葉子長的正好，而剛剛吐苞的蘭花散發出濃郁的香味，滿了整個屋子。周箏箏聞著香，在安安穩穩地看著張碧華的邀請信。
出于禮貌，既然張碧華都說要走了，周箏箏不過去是不地道的，只是，這意味著又要見到林仲超。
自從上次一別，林仲超就如消失了一般，是不是林仲超也已經想清楚了，既然他們是堂親，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而另一間房子，周瑾軒也在出神地看著院子。
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了，帶回了當時老國公夫人生第一胎時候的穩婆。
穩婆年紀雖大，可還是很清楚地告訴周瑾軒，老國公夫人的第一胎生出當天就沒氣了。周瑾軒是別人送過來的。不是老國公夫人親生的。
周瑾軒還找到當時幾個奴婢，事發之后，那些奴婢都被趕走，周瑾軒也是頗費一番周折才找到，得到的說辭竟然和穩婆是一樣的！
“難道，我真的和皇上是兄弟？”周瑾軒很難過。
有辦法可以證明，那就是粉筆和周原，林燃滴血認親。
如果是兄弟，彼此的血就會混合一起。
如果不是，那就不能混合。
可是，周瑾軒心很亂，一時不想再去探索真相了。
周瑾軒害怕真相。
東宮。
林仲超和桃花娘子白熊芳坐在石凳上喝茶。
“桃花娘子真的要退出江湖了？”林仲超說，“大家一定會覺得可惜。”
白熊芳說：“既然周箏箏已經知道秘密，我的存在也沒有必要了，是時候要歸隱過自己喜歡的日子了。侄兒你不要太想我。”
林仲超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姑姑若是一點要走，孤也是強求不得。只是，父皇一直想見見姑姑，還望表姑姑臨走之前可以一見。”
“你父皇想見我，只是心里有愧疚，他知道這么多年，我都是為了他才做那么多事。不過，那又如何，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父皇愛的一直是你母親，他是個好男人，大茗有這樣的好國君也是百姓之幸，社稷之幸。”白熊芳目光凄迷起來。
曾經那么一段純潔的感情，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捐給了林燃，這個干凈善良的男子，可白熊芳知道自己不可能。
白家和林燃是表親，林燃一直只是把白熊芳當作妹妹。
林燃的母親張曉曼為何會托孤黑給白熊芳，不僅僅是因為白熊芳有武功，忠肝義膽，更是看出來白熊芳對林燃的一片深情，這種深情會讓一個女人為男人無怨無悔付出一生。
張曉曼無疑是看人很準的。白熊芳的確也這樣做了。
只是如今，白熊芳累了。
那個愛了十多年的男子的心里，依舊還只有一個女人。
林仲超帶著白熊芳去見林燃，然后退出去。
“芳妹，十年不見，你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么純良美麗。”林燃感慨萬千，白熊芳對他的付出，他都明白，只是，他回報不了。
“你也是，燃哥哥還是那么風姿卓越，玉樹臨風。”白熊芳的眼睛被點燃，流淚了。
她一頭烏黑的秀發高高盤起，用一個黑色的網袋兜著，眉清目秀，兩片厚厚的嘴唇下，是一片紅色的領衣，還用金片包了邊。穿著一件白色的細紗外衣，里面是一件淡綠色的立領半褂，腰間，掛著一串銀鈴鐺。
“你想要嫁給誰，告訴朕，朕為你安排。朕一定為你安排。”也許是愧疚，林燃匆匆說著。
白熊芳苦笑，“我只想嫁給你，你會安排嗎？”
林燃低下頭去，“芳妹，朕配不上你那么做。”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沒事的，燃哥哥，這么多年我都一個人，已經習慣了，我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心里卻想著你，這樣對他也不公平。”
“可是你怎么能一直一個人呢？你需要有人照顧你。”林燃眼中是深深的憐惜。
“我習慣了。就那么每天想著你，日子也很充實。燃哥哥，倒是你，處于權力的中心，凡事要多長點心眼，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那么好。”
“朕記住了。”林燃點點頭。
“那么，我走了，燃哥哥你要保重啊。”白熊芳揮一揮手，笑著走了，還是那么瀟灑。
既然怎么付出也是得不到的，白熊芳沒有糾纏，選擇了讓彼此最舒服的方式離開。
林燃流淚了，“芳妹，芳妹。”
林仲超走了進來，“父皇其實也是舍不得表姑姑的對不對？”
林燃說：“朕不知道。”
“父皇已經錯過母親了，不應該再錯過表姑姑的。”林仲超說，“我去把表姑姑找回來。”
“不要，后宮太危險，就讓她在外面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吧。”林燃嘆了口氣，“我不能引她進入這個漩渦。”
林仲超說：“父皇原來是為了表姑姑才拒絕表姑姑的。”
“芳妹性格一向豪放，一定不會喜歡呆在皇宮的。留下她，她不會開心的。”林燃轉身，繼續批閱奏折。
皇宮紅色大門緩緩閉合，大門兩端各站著白熊芳和林仲超。
“表姑姑后會有期，保重。”
“超兒也是。”白熊芳揮揮手，騎上林燃送的白馬，雙腿像男人那樣一夾，就跑出去了。
門合上了。白熊芳消失在視線里。
寶座上的林燃抬起心碎的眼睛，伸出手去，可是，什么都抓不住，最后無力地垂下。
林仲超送走了白熊芳出宮，然后就趕往郊外參加林暗夜邀請的流水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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