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他們知道溪疊跟鯉笙才是一對,但洛爵要大婚事情,他們卻愣是不敢告訴鯉笙,搞的兩人有什么事似的。
第五瞳在傳言爆出來的當天,突然就找過來了。
看到鯉笙的瞬間,第五瞳清楚的感覺到她瘦了不少,不過,見她之前刁白玉已經特意說了,鯉笙現在并不知道這件事。
第五瞳將手里拿著上好的酒水往旁邊一放,便背著手,站到正在抬頭看夜空的鯉笙旁邊。
“你這幾天干什么去了?怎么現在才回來?”鯉笙率先開口,語氣很平靜。
第五瞳笑了笑:“當然是怕某人死掉,一直守在他身邊嘍!”
“啊,好在那人命挺大的,受了那么重的傷不說,靈元損壞的也十分嚴重,竟然還能活下來…幸虧有我在。”第五瞳看著鯉笙,說出這話,聽來是說給她聽的。
鯉笙回頭看他,知道她說的是溪疊,表情很是僵硬,眼眶一紅,有種立馬要哭出來的感覺。
“他…還好吧?”
還是問了,畢竟,她也很擔心。
第五瞳撲哧一聲笑出來,摸著她的腦袋,有種在安撫小動物的感覺“都說有我在了,我怎么會讓你看重的人出事?放心,雖然還在昏迷,但已經沒事了。應該再過個幾日就能醒過來,稍加調理,肯定又可以活蹦亂跳,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說著,忽然發現鯉笙竟然不說話了,只是紅著眼眶看他,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突然雙肩一松,直接輕呼口氣,抱住了第五瞳。
“謝謝啊,多虧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第五瞳一愣,壓根就沒想到鯉笙會抱他,極為的不自然的呵呵笑了了笑,又推開她:“說什么謝不謝的?你認識我多久了,還跟我這么見外?傻丫頭,太客氣了吧?”
鯉笙笑著點點頭,抬頭擦掉眼角堆積的淚水,“難得客氣一回,竟然還被你發現了啊?哈哈…”
第五瞳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眼底的失落?
沉默了下,突然道:“小鯉魚,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嗯?”
“什么?”
鯉笙一愣,“突然說什么呢?”
“說吧!我聽著呢。”第五瞳捏了捏她的耳朵,無比認真的做出了傾聽狀:“不管什么,說出來才會好受。”
鯉笙終究是繃不住了,這些日子,各種事情在她身邊上演,從擁有全世界到全世界都在花樣的戲耍她,感覺再這么憋著,她必然要承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水,猛地又在眼底打轉。
“我啊,從前不懂什么叫悲傷,還以為哭得撕心裂肺就是悲傷…”
第五瞳瞇起了眼睛,看著鯉笙,表情慢慢的拘謹。
“但經歷了一些事情后我才曉得,所謂的悲傷就是,你看著他,你固然還會笑,固然還會溫柔以待心思細膩…但心里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你再也不能也不應該同眼前這個人親近半分…”
鯉笙深吸了口氣,雙手握緊,好像面前正站著那個人一樣,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眷戀而又無奈的心疼:“…哪怕你隨時想看他一眼,哪怕他皺一下眉,都會覺得好心疼…”
“你在說的這個他,可是洛九哀?”
第五瞳比起隱晦,倒是直接挑明了,聽語氣,貌似挺不滿的。
鯉笙一愣,倒是沒有反應的時間,但從驚慌的眼神可以看出,不是洛爵還有誰呢?
第五瞳更是不滿,隨即不客氣的道:“但你還是徹底死了這條心吧!他馬上就要跟東雷音的挽虞成親了,大婚之日都訂好了,就在三日后。”
這真的猶如晴天霹靂,直接把鯉笙劈的外焦里嫩,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第五瞳,像看著怪物,張張嘴,但無論她怎么用力,愣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呼呼”
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好像一下子無法呼吸,捂著脖子,痛苦的蹲到了地上:“呼呼”
“你看你這點出息…“
第五瞳嘟囔歸嘟囔,可見鯉笙臉色都白了,知道她是呼吸過度,急忙將靈氣為她輸入體內,鯉笙的呼吸這才慢慢恢復下來。
恢復后,鯉笙一把推開第五瞳,逃一樣的跑到幾米開外。
第五瞳搔了搔頭發,雖然料到鯉笙會有反應,但這種反應卻出乎意外,不由得直嘆氣。
也不靠過去,而是道:“你就不應該恢復記憶。”
鯉笙根本沒聽到他說什么,獨自沉浸在傷心欲絕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第五瞳看著她,想了想愛:“溪疊說的沒錯,你們就不該從遠桑山出來。這樣的話,你也不會恢復記憶,會一直忘了洛九哀,會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這樣也好。”突然,鯉笙道。
好像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做出決斷一樣,突然笑了:“反正我們原本也再無可能,一方成親,另一方也可做到徹底死心。”
“這本就是一開始就注定的結果,又有什么值得傷心?不過是回到原點罷了。”這么說著,她倒真想的開,竟然反倒安慰起第五瞳來:“說什么后悔也晚了,比起后悔,我們眼下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
好吧,第五瞳一臉懵逼了。
方才還那么深情款款長篇大論的人,真的可以在前后時間段里徹底改變想法?
啊喂?這得需要多么強大的內心才能做到?
“咕嘟”
第五瞳咽口水,呵呵笑了笑:“你肯這么想當然是最好了。哈哈…”
“不過第五瞳,我一直都想問你了,為何你沒有失憶?貌似我與鯉神做過交易之后,所有人都失憶了吧?你為什么是個例外?”
對,這是必須要問的。
鯉笙早就想問,但迫于沒有公開自己恢復記憶,不太好問出口。
第五瞳尷尬的笑了笑:“說到這個,好像記得這事的也不光是我一個人吧?溪疊不是也記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會好好的北流冰國主不做,非要跑到遠桑山那種偏僻的地方跟你過一輩子?嗯?這難道不是鯉神的安排?”
“溪疊…”
提到溪疊,鯉笙對他無比內疚的心情又重新占據了一切。
第五瞳繼續攪合,“所以,這既然是鯉神的安排,想必她必然有什么意圖,我們猜也沒有用。”
不,第五瞳當然知道什么,只是不能說而已,不然被蟲老知道他說漏了嘴,必然會一頓抱怨不成。
鯉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是真的不想說,也不強求,而是道:“好了,我不問了。這種情況,就算你真的說出來,我也不會相信。”
“哈哈…”第五瞳訕訕的笑了笑,豎起大拇指,示意鯉笙聰明。
鯉笙無奈的嘆口氣,又道:“關于八荒末主,你知道多少?”
如果蟲老在的話,鯉笙定然會問蟲老,畢竟他活了那么久,理應聽說過很多事才是。
眼下蟲老不在,比起刁白玉他們,相信第五瞳應該也知道點什么。
誰知,與想象相反,第五瞳直接搖頭聳肩,“不清楚,從來沒聽說過。”
有些不可思議呢。
鯉笙不由得皺起眉頭:“真的沒聽過?”
第五瞳很是認真的道:“我沒必要說謊吧?”
“…也是。”鯉笙瞬間投降:“你的確沒有什么理由騙我。”
“…呵呵。”第五瞳一笑而過,不再多說。
鯉笙沉默了下,眼神中的清冷清晰可見,似是想到什么,抬起頭來,眼神中點燃一抹微光,“不管八荒末主到底是什么人,我們要做的只有不惜一切的阻止他。第五瞳,我突然覺得,既然我的記憶能夠恢復,那對于其他人來的話,如果在一定條件下受到刺激,是否也能恢復記憶呢?”
“你…”第五瞳皺起眉頭,“不會說他們吧?”
鯉笙笑著點頭:“你覺得的呢?”
“…哈…哈…”第五瞳干笑幾聲,“也虧你能想得到。也對,那幾個人雖說性格迥異,但既然能成為鯉魂的容器,的確有很多過人之處。”
想到那些人在一起時候亂哄哄的場景,不由得又無奈:“不過,現在他們幾個到底在何處,過著何種生活,你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貿然找過去,可未必能達到你想要的結果。”
“嗯,我知道。所以,只要重新讓他們認同便好了。”鯉笙很是認真的說,那已經篤定的口吻,是另外一種讓人迷醉的顏色。
不等第五瞳反應,便揮袖而起,在二人面前制成一出流光,而你對面,是一處人煙罕跡的城樓,不過,城樓上面那赫然醒目的‘風月樓’幾個大字卻十分顯眼。
“第一個便是狐若?”
“因為隔得近。”
鯉笙也不能說走就走,不然刁白玉和烏瞳他們必然會擔心。
想到那些人為了隱瞞自己洛爵之事,最近那一些列的奇怪舉動也算說的過去了。
呼了口氣,“人太多的話反而會比較麻煩,第五瞳,你去告訴刁白玉,我跟你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我?”第五瞳很是無語的皺起眉頭:“那個老頭很難對付,我…”
“嗯?”
“我去就是。”
第五瞳就算不愿意,但好在沒有太強烈的反抗,在鯉笙的灼熱注視下,揮袖離開。
他人剛走,鯉笙的笑容猛地收斂,神色像缺氧一般,忽然鐵青的厲害。
只覺得眼前一黑,捂著疼痛難忍的心,用盡全身力氣才不至于哭出來,后來憋不住,只好死死咬著手背,血都流出來這才將那眼淚咽回肚中…
雖說早就死心了,也并未覺得任何不妥,但那也只是因為洛爵沒有真正歸屬于誰的緣故。
現在,他即將與挽虞成婚,即將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即將擁有一個完美無比的歸途…
鯉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原來她的心早就在做出決定那一刻破了一個洞。
血正從那從未結痂的傷口緩緩流出,疼的她無法呼吸。
“九哀…嗚嗚…”
捂著心口慢慢蹲下去,喚著洛爵的名字,很顯然一切的不在意都是她拼了全力的假裝。
鯉笙不知道的是,在她不遠處,第五瞳靠在墻后,將這一幕幕看在眼底。
背過身去,深吸口氣,第五瞳握緊了拳頭…
很快,鯉笙他們即將出行。
得到消息的烏瞳和荊行他們出來送行。
烏瞳一再表示這一次想要跟她一同前往,被鯉笙拒絕。
反倒是荊行,鯉笙點名要他后邊跟上,但也不允許靠的太近。
可能她的目的是在這一次外出中,弄清楚荊行是不是存在異心才特此而為吧!
吩咐好后,鯉笙很是正常的離開。
刁白玉看著第五瞳,極為正經的說道:“尊主大人就勞駕你看著了。”
第五瞳冷哼一聲:“這還用的著你說…”隨后走人。
刁白玉:“…”
果然,他不喜歡第五瞳的性格,怎樣都不喜歡的那種。
離著妖川不遠處有一條十字河,因為多處分裂成十字分支而得名。
十字河上下游居住著臨河而生的鮫魚族,鮫魚族雖說性格激進,但只要不侵入他們的地盤,基本上對人無害。
這時候,幾人正御空而飛,恰巧經過十字河上空。
第五瞳指著河流中露出的黑影,興致勃勃的問;“小鯉魚,你知道鮫魚族的鱗片能做什么嘛?”
鯉笙往下看去,想了想之前了解過的,“美容養顏,上好的樂器…”
因為是比較小眾的妖族,鯉笙并沒有花太多心思去記住,只能說出寥寥幾條。
第五瞳笑了笑,隨即補充:“其實鮫魚之鱗最大的用途是…續命。”
“續命?”
鯉笙愕然,這可是個比較致命的用途。
看出她在想什么,第五瞳接著說:“正因為這個用途,知道這一點的各國皇室,為了能多活個幾年就開始獵殺鮫魚,從而獲取鱗片…”
“但能夠續命的鱗片必須是在鮫魚還活著的時候生生剔下方有效果,無數的鮫魚被殘忍的殺害,種族興盛的鮫魚一族,因為人類的貪婪殘暴最終只剩下十字河上下游不到百十只…”
。著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