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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解救

  夜幕下的羅生門,無比的陰森安靜,沒有一絲一毫白天的光景。

  鯉笙與洛爵二人走到一處山石前,突然同時停下。

  “你們在這里等著就好。”如是說,鯉笙看向烏瞳。

  烏瞳看著空無一物的山石,有些莫名其妙:“在這里?”

  洛爵接過話去:“我們兩人從這里進去,你們在這里等我們的消息就好。”說著,揮袖制成一個燃火的飛鳥,“如果我們出事,這流火鳥會尖叫不止,到時候,你們要做的便是封鎖這個入口,回去通知所有人。”

  “知道了。”荊行沒有那么感性,答應道。

  鯉笙突然說話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再說下去,就暴露了她還記得這些事情。

  為了不讓洛爵懷疑,她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沖烏瞳和荊行他們點點頭,便轉身從石縫中穿了過去。

  “妖主大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拿你是問!”烏瞳沖洛爵憤憤的喊了一句,眼瞅著二人消失。

  荊行吐槽起來:“我說你這人吶,不會是喜歡上妖主大人了吧?”

  烏瞳瞪圓了眼睛。

  荊行很是隨意的走到一邊,徑自坐下,手里撿起一塊小石頭,隨意的玩起來:“事先聲明,妖主大人可不是你我能覬覦的對象,不管你有沒有那種想法,最好還是就此打消的好…”

  “你說什么瘋話!”烏瞳突然怒了,大吼一句,便氣呼呼的轉過身去:“我怎么敢對那位大人有那種非分之想,你想多了…”

  “哦…最好是我想多了。”荊行眼神微寒,冷哼一聲,手中的石頭便用靈壓扔到了對面的山石上,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來。

  氣氛一下子很是沉默的尷尬,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只覺得夜風呼嘯,貌似起風了。

  而另一邊。

  鯉笙在后,由著洛爵帶路,兩人十分安靜的往前前進著。

  相比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這個暗道要更加的晦暗了幾分,兩邊的靈石似乎耗盡了靈氣,熄滅了許久。

  空氣中傳來冰冷與腐朽的味道,看來這條路已經許久沒有人走過。

  也對,本來這條路也是洛爵在羅生門的時候無意發現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穿過隧道,很快是一處空地。

  凜冽的風刺骨的傳來,裸露在外頭的皮膚只覺得針扎一樣的疼。

  洛爵急忙制成防御結界,順帶著將鯉笙籠罩在其中,同時也縮短了二人間的距離。

  “聽到什么了么?”洛爵突然警惕起來,話音剛落,抽出了指天劍。

  劍壓釋放,當即轟鳴半邊天,直接將隱藏在黑暗處的無數黑氣打散。

  鯉笙笑了笑:“真厲害的一把劍啊…”

  洛爵回頭看她,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笑的尷尬,并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鯉笙對上那雙金瞳,除了懷念,更多的是不自在,急忙抽身出了結界,“下面往哪走來著?你前面帶路吧!”

  “就算不用我帶路,你應該也記得吧?”

  突然,洛爵直接道,聲音很清冷,似乎有些不悅。

  鯉笙心中一驚,渾身也跟著僵了一下:“呵呵,我記得什么?我可是第一次來這里、”

  “第一次么?”洛爵看著她反問,“剛才見你那么肯定的說會找到入口,還以為你知道什么。結果,那只是你過分的自信么?”

  鯉笙搖頭:“你為什么不認為那是我相信你一定會知道?”

  “是你說的,人與妖如果要走到新的一步,得有人先做出改變吧?我只是認為你說的有道理,便直接實踐了下罷了。沒有別的任何意圖,你也不要想多了。”鯉笙很是淡定的解釋著,完全無視洛爵眼神中升起的熱情的火焰。

  她一定要做到夠絕情才能讓這份感情不在冉冉升起,她不想害死洛爵,更不想辜負溪疊…

  溪疊?

  對了,溪疊還等著她去找他,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我們眼下先找到赤凌風…???”

  突然,從洛爵身后悄無聲息的浮現一抹黑影,鯉笙沒等反應,下意識的推開洛爵…

  “嘡啷!”

  在那黝黑的長劍刺穿鯉笙的胸口時,洛爵用指天劍的劍刃接下了攻擊!

  “刷刷”

  突襲不成功,對方突然收劍,猛地往后跳出幾米,與二人拉開了距離。

  等他定住身形,這次發現,竟然是灸弛。

  只是…

  “灸弛,你是灸弛吧?”

  因為對方的變化的太大,鯉笙都不敢認他。

  曾經英俊的臉蛋,此刻眼窩深陷,雙眼無神,臉色鐵青不說,眉宇之間盡是一股股黑氣咋不停游離,這么一看,簡直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洛爵也吃驚啊,距離上一次見面這才幾天,灸弛竟然就變成了這樣?

  看來灸弛的處境也不一定如他們想的那么好,說不定很是危險。

  鯉笙當即道:“灸弛,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同為妖族,比起爭斗,我更希望我們能心平氣和的談一下…”

  “救…匣…”

  灸弛好像開口極為困難似的,看著鯉笙,卻斷斷續續的說著什么。

  這.兩人相視一眼,怎么看也是有情況。

  洛爵當即上前,將指天劍收了起來:“灸弛,你難道被赤凌風下了什么咒法,才導致現在無法正常說話?”

  “是的話就點點頭。你只有配合,我么才能幫你。”洛爵這么說這,又看向鯉笙,如同在征求她的意見。

  鯉笙聳肩,無所謂道:“那是自然。怎么著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想太為難你了。”

  老朋友…

  鯉笙無意識的透漏了什么,卻不自知。

  洛爵怕她起防備,固然心中已經確認八分,可還是怕她懷疑一樣,急忙轉過臉,對著灸弛,“是赤凌風把你變成這樣的?是的話,就點頭。”

  起先,灸弛并不回應,而因為他們沒有攻擊個關系,判定為為害,因此灸弛也沒反應。

  “灸弛,你希望我們救你吧?雖然不知道你中了什么咒法,但憑驚闕山的話,這種咒術解除并不在話下。”

  “尊…瘋了…”

  灸弛又說話了,只是看起來比方才還要吃力了,拿手去摳喉嚨,一手下去,便劃出一道血痕。

  “灸弛!”

  麗鯉笙急忙制止,制成捆綁結,鎖住了他的手,同時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是干什么?脖子不想要了?!”

  灸弛的表情突然異常痛苦,掙扎了幾下,不顧被鎖結把皮肉弄爛也要跳出鯉笙的咒術,那種入魔的樣子,的確不正常。

  兩人算是看明白了,灸弛現在分明是一個傀儡,而在幕后操控他的人,必然就是赤凌風!

  洛爵十分冷酷的說:“他方才雖然只說了幾個字,但串聯起來的話,大概是赤凌風在黑匣子,要我們去救他,因為他瘋了。”

  鯉笙禁不住瞪圓了眼睛,不太相信,洛爵就憑幾個字就明白了他的話?

  洛爵無奈的呼口氣,“看來,灸弛一直在反抗控制他的那股力量,我也算明白為何在把我送進迷宮后,他又提醒他要小心的緣由了。”

  要害他的,不是灸弛,而是赤凌風,灸弛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殺人,都是被逼的。

  “啊…!”

  突然,灸弛的身體異常的抖動著,刷拉一聲,眼神赫然變得通紅無比,殺意彌漫。

  后背直接爆出幾道血口,鮮血噴濺,直接將血液制成無數紅色冰刃朝著二人發動攻擊!

  “咚咚”

  冰刃砸在洛爵制成的防御結界上,在觸碰的瞬間,立馬又重新化成血液,飛濺在結界上,霎時將結界染成一個紅色的大血球。

  這種出血量的話,就算是妖怪,也無法快速的恢復,最后的結果肯定是耗盡靈元而死。

  赤凌風壓根就沒想著讓灸弛活著從這里出去,所以才會讓他用各種方法攔截他們,只要能達到目的,死不足惜。

  “赤凌風,果然是瘋了啊…”鯉笙看不下去了,灸弛是妖,她身為妖主,看到赤凌風利用靈契竟然如此折磨座下靈使…

  忍不下去了。

  “九哀,這里交給我,你先去阿修羅山找到赤凌風。”

  鯉笙說著,便出了防御結界,而面對迎面攻擊來的無數血色冰刃,她只是揮袖,便輕松將其化成了光點,轟散于空中。

  那一刻,洛爵從后頭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方才的確…喊他九哀。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鯉笙異常的嚴厲,喊道。

  洛爵收斂笑意,所有喜悅立馬壓在心底,“我們還是一起制服灸弛,之后再一起去找赤凌風吧!”

  “什么?啊,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鯉笙吃驚,剛要發火,可瞬間又覺得事情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在如此詭異的環境中,他們的確誰也不敢說還會遇到什么,發生什么。

  一個人前往,危險系數的確很高。

  “那就過來幫忙啊!”

  “嗯。”

  洛爵狂喜著,但面上依然毫無表情,即使跟鯉笙說話,也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鯉笙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全部,還在刻意的扮演著什么。

  如果是旁人,還真不一定能鎮住灸弛身上施加的傀儡術,但鯉笙與溪疊都是這八荒數一數二的高手,何況二人一起出手,有什么術法能是他們二人的解決不了的?

  一人壓制欲發狂的灸弛,一人趁機制成化物大法,瞬間將灸弛籠罩其中又在其上打下十三道咒符,任他再瘋癲也無法沖出封鎖。

  只需要一個時辰,他體內的咒術必將被逼出來,到時候灸弛也就會相安無事。

  “這里把他一人放在這里,應該沒事吧?”鯉笙還是不放心。

  洛爵看著在結界中不斷掙扎抽搐的灸弛,又看看周邊暗無天日的環境,眼神中劃過幾分壓抑:“結界上有我們施加的十三道咒符,一般人定然無法打破。”

  意思就是,一般沒有什么大事。

  鯉笙想了想,認為也對。

  論誰能做到的話,就算是赤凌風親自前來,也要費些氣力。

  但凡他真的出現在這里并對灸弛動手,鯉笙他們也可以更快的知道他的位置,其實這樣反而要比他們漫無目的的去找要好。

  “你說的黑匣子??”

  鯉笙邊走便問,而洛爵也很認真的回答:“啊,那個是赤凌風發現的一處可以折疊時間的空間…”

  兩人突然在一瞬間,又開始變得相處的很是自然,就像之前的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說實話,這種感覺挺好的。

  “我記得黑匣子應該是在那邊,記得當年犬火還曾被關到過里面一回,出來的時候很是嚇人,不過,修為還真的大幅度的…??”

  洛爵指著一片黑云深處笑著說,回頭看時,這才發現鯉笙已經在他身后很遠的地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新回去,“怎么了?”

  莫非發現了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認識一次。”

  突然,鯉笙說話了。

  只是,說出來的話,聽的洛爵一頭霧水。

  “什么???”

  心臟真的很不舒服,難道她又要匆忙的劃清界限?

  不,不行,洛爵真的無法接受:“我說啊…”

  “我們重新認識下吧!從你叫什么名字開始.”鯉笙的目光很清澈,嘴角彎彎,帶著令人覺得溫柔笑意,突然對洛爵伸出手,“喂,我是鯉笙,你呢?”

  洛爵愣住了。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比起悲傷,看到鯉笙對他笑的模樣,反而更想緊緊的抱著她,說不用重新認識,他們要做的應該是反抗鯉神的安排,反抗那無端端的命運。

  他們要做的應該是一起攜手走下去,絕對不會再松開彼此的手才對…

  才不是什么重新認識啊!

  洛爵的內心在嘶喊,喊得撕心裂肺,胸腔無比的疼痛。

  但現實很殘酷,除了握住鯉笙的手,他甚至連多余的話都說不得。

  “我是洛九哀。”

  “洛九哀…啊…”鯉笙拉著很長尾音,聽不出她在拉長尾音的時候是否在思考別的什么。眼神很柔和,很柔和。

  “笙…”

  “既然都認識了,那我們就去找赤凌風吧!”

  不等洛爵說話,鯉笙突然漫過他,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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