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虞嚇了一跳,起先并沒想到要推開雷云,但在看到洛爵正往這邊看的時候,這才驚醒一樣,急忙將雷云往外推。
“雷云,你瘋了!干什么啊你…”
可是,雷云什么都不說,隨后便松開了她。
低著頭,以挽虞絕對看不到的姿勢,馬慢慢退到了一邊…
挽虞是懵逼的,這家伙到底…
可直到意識到自己整個濕透,方才被什么東西撞飛的記憶突然回來了。
“啊…”
她站起來,因為衣服濕透,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往方才雷云離開的方向看去,卻并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是雷云…”
怎么說,好像還有些開心吧!
“喂,快看!!”
就在挽虞沉浸在一種無以言說的心情中時,突然一陣騷動傳來。
只見洛世奇釋放的靈壓,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形狀慢慢聚集在山海一岸上方。如同形成一道網,將那垂直的一線分割成了幾段。
溪疊好像找到了端倪,在靈網形成的瞬間,他也明白了洛世奇費力制成這種東西的原因。
“看來我誤會你了…”
如是說,溪疊抬頭瞄了天上力量比之前還要更強的結界,眉頭慢慢的皺起來,那那雙看破一切的黑瞳卻如墨玉般晶亮無比。
洛世奇慢慢睜開眼睛,卻像一下子老了百年,顏容毫無驚起,額頭上更密布一層虛汗。
笑了笑:“別誤會了,我這么做只是為了能等到引鯉樽而已…”
溪疊聽了,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多年前還曾熟絡的樣子那般,“你以為我還像之前那樣什么都不知道?我說,別硬撐了,他已經不需要你來保護了…”
“不懂你在說什么。”
洛世奇的眼神很直接,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樣。
這一點,溪疊是聽佩服的。
也對,本來也該佩服他。
先不管他因為什么理由才做出十幾年前的那檔子事,但從現在他得知的情報來看,那絕非洛世奇自己的意志。
具體的,他倒是想從洛世奇本人口里問出來。
溪疊體諒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小聲的笑道:“我還真是期待見到你所謂的十二地支集齊的那天啊..”
洛世奇瞪眼看向溪疊,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是怎么…!!
一個表情就足夠了。
溪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笑的更加的釋然,突然橫開手臂:“真期待能有一日,我們幾個還能相聚一堂,歡聲笑語,美酒堂堂啊!”
洛世奇不說話了。
當與溪疊最后的視線相交,他的眼神中卻沒有了開始冷漠。
就像頃刻間將過往的一切不愉快不美好都冰釋前謙般,咔嚓一聲,煙消云散。
久違的面對溪疊,久違的露出了那一年少時候的純真笑臉。
好呀。
洛世奇在心里期待著回答。
就好像聽到了他的回答,溪疊笑著回應。“那就約好了。”
輕輕的拍打著胸口,那是他們曾經約定的手勢。
洛世奇雖然無言,但內心早已得到救贖,輕笑出聲:“好幼稚…”
“那么…”溪疊突然濃重了表情,看著靈網閃爍的山海間,輕輕的呼口氣:“結束這一切,重新開始…”
“你太天真了。”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聲音,卻像在耳邊哈氣一樣,那么清楚的傳入溪疊的耳朵。
左右觀看,卻不見其人,整的跟他幻聽了一樣。
可當溪疊正面看向山海一岸,卻驟然發現,第五瞳的臉在那靈網之中閃爍一瞬,很快急消失不見。
“第五瞳…”
“嗖”
洛爵突然也沖了過來。
以及后邊的所有人。
剛才那一幕,他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是有些人并不認識第五瞳,因此沒有發現什么。
洛爵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五瞳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根本是無稽之談啊!
明明那個男人都…
不會吧?
在想到了什么之后,青玨色他們突然覺得后脖頸一陣發冷。
眾人面面相覷。
“爵爺,您覺得…”
“那種事情,去親眼看看便可。”
溪疊確定了第五瞳就在對面之后,說了一句,便又不死心的往山海一岸而去。
明明說過了,山海一岸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地方,他怎么就是不死心?
看著溪疊慢慢踩著水而去,周邊用至冰神劍制成冰雪防護,卻在走了不出一米之后,被海浪狠狠打散防護。
洛爵不出聲,始終沒有說話。
側臉,看了看正用一副相信溪疊會成功的眼神死命緊盯的洛世奇,他倒是覺得這一幕更加的好看。
什么呀,這兩人竟然已經達成一致了?
洛爵突然覺得心酸,明明小時候,在一切還未發生之前,溪疊與洛世奇二人都是他的憧憬來著…
現在,一個變成了仇人,一個變成了情敵…
最關鍵的是,這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還化敵為友,這怎么看也是要將他撇除在外的意思。
結果…
因為他是半妖么?他們始終沒有把他當成自己 “洛爵!!”
耳邊傳來一聲怒喝。
洛爵從敏感中回神,看到的卻是溪疊無謂被風浪打壓,一次又一次嘗試靠近山海一岸的景象。
在白色海洋面前,一切的靈法都是無效的。
明明知道這一點,溪疊卻為了靠近一個不可能的夢,無所畏懼的備受煎熬。
海浪的力量不禁讓一切靈法失效,還毫無止境的虐奪著人的體力精力,就跟這上方的天地玄界一樣,強大而又詭異。
“我們要不要一起試試啊?他那樣也太可憐了,怎么說也是北流冰的一大國主,,竟然在這里…哎呦,真是可以了。”
就連黑慕都看不下去了。
這些年,他也見過情深的了,但像溪疊這個身份地位,這么傻的,他倒是第一次瞧見。
稀奇的他都笑不出來。
“我們要怎么辦啊…”
莫非辭看到那一幕,也有所動容,便問莫驚云。
莫驚云知道該幫忙,但是吧,如果洛爵不表態,他們貿貿然動手怕是不妥。
再說了,連溪疊都不知道怎么在這茫茫白海之上制成通往山海一岸的路,他們怎么可能做的到啊?
一封雪該是看出了莫驚云的顧及,便接過話去:“暫且看看吧!若是需要我么動手之時,我們自然會出手。”
“那…那個時候是什么時候?“莫非辭還不死心的問。
在被司雪衣瞪了一眼,東方令掐了一把后,他只好閉上嘴,佯裝個啞巴。
“嘩啦啦”
海水翻騰,溪疊摸索著,已經到了十幾米處。
說真的,他要這樣走到山海一岸那邊的話,估計要用上幾十年了。
“嘩啦啦”
沒走幾步,便又被海浪沖了回去,而貌似海浪的力量很強,這一次,倒是給他將外袍都壓裂了幾道口子。
“嘶啦”
索性,溪疊將有些礙事的外袍一脫,就剩下里面的貼身緞衫,再次往前走…
一次次,一次次,等到溪疊身上臉上都被鋒利的海浪劃爛劃破,也始終沒有停下往前走的步伐…
這么傻呢?
向來覺得正道人士矯情的陸青都看不下去了。
不由得稱贊:“溪疊這人吧,雖說死板了些,但絕對是個性情中人,倒是蠻不錯的,比其他幾個道貌岸然的家伙要好多了…”
“你說誰呢?”
御子柴正愁有火沒處發,這陸青就自己送貨上門了,他當然當仁不讓。
橫眉一挑,簡直想要憑那兩條有些纖細的眉毛嚇到對方:“有本事再說一遍?
陸青哪里想到御子柴耳朵這么好使,隔著幾十米不說,還有這么多人在嘀嘀咕咕呢!
“我可沒說你,但你要往自己身上扣,那我也沒辦法。”陸青急忙說道,聽著還是挺有道理的。
御子柴的眉頭都要擰到一起了:“啊!你說什么!”
好吧,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陸青急忙搖頭,示意沒事,便不再說話了。
鯤鵬見御子柴還有心思逗樂,也是無奈了。
洛世奇間洛爵始終沒有動作,多少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明明剛才爭的那么厲害,怎么越到關鍵時刻越么有動靜了?
他看了洛爵一眼,洛爵沒動。再看洛爵一眼,還是沒動。
等到看第三眼的時候,發現洛爵正在盯著他看…
視線相撞,甚是尷尬…
洛世奇很是自然的偏離視線,晃悠著落到后邊的挽虞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所受的沖擊太大導致現在還沒有恢復的緣故,挽虞這么安靜也太奇怪了。
“喂,你已經放棄了?”
洛世奇突然喊話挽虞,聲音中帶著清冷。
挽虞回神,迎上那雙帶著冰霜與殺意的眼睛,不由得渾身一哆嗦,“放棄什么啊?”
“還能什么?”
洛世奇不悅的用眼神砸向洛爵。
挽虞一愣,隨后笑了笑:“怎么可能啊?”
而這一問也好像把挽虞的魂給勾回來了。
當即上前幾步,冷哼一聲,“開玩笑,我可是說過非九哀不嫁的,你以為我沒事瞎說的?”
“哦呵呵,即使人家不領情?”
“那又怎樣?”挽虞真的可以無視劣勢,說的好像自己贏定了一樣:“我有信心,九哀一定會喜歡上我。現在的所有,不過是在那之前必須歷經的磨難罷了。只要我忍過去,光明的未來便在等著我,傻子才放棄!”
“啊,這樣啊。”洛世奇真的挺佩服挽虞的。
別的不說啥,就從這個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的那個心態,正是現在所沒有的自信。
估計在挽虞的字典里,就沒有偶然這個詞。
服氣,大寫的服氣。
洛世奇笑了笑,好像除了笑也沒有其他的表情:“也就是說,你會不顧一切的幫助九哀的意思?”
“幫助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會不顧一切。”挽虞正經回答。
“哦,那即使會讓你賭上你們東雷音所有人的性命,i你都可以么?”
洛世奇又在笑,笑的很是莫名其妙,預示著他的話是陷阱一樣。
但是,就算是陷阱,挽虞除了往下跳沒別的辦法。
再說,為了洛爵做什么,她巴不得洛爵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點頭,幾乎都不待猶豫的“沒錯,我可以。”
反正只是 隨便說說而已,誰會讓她為了愛情而賭上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啊?
洛世奇突然不說話了,筆直的看著她,哦,不,盯著才對。
那黑色的瞳孔之中清楚的倒映著挽虞有些慌然的臉,而洛世奇選擇無視那抹茫然,繼續給她下套:“那你可別忘記今天說的話啊!”
“…嗯,不會忘。”挽虞點點頭,眉頭卻在不經意間皺起。
洛世奇…這是在搞什么啊?
難道這是作為大哥對于未來弟妹的考驗?
不對吧,這也太簡單了。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么呢?問那種十分奇怪的問題不說,還讓她記住了…
挽虞死死的盯著洛世奇,直到洛世奇沖她淡淡的笑了笑,完全沒有方才那樣冷冽的目光,這才死心不去猜測他在想什么了。
洛世奇這種人,本來就不是挽虞能琢磨透的。
洛爵看到了,聽到了二人一切,畢竟是在眼皮底下。
但即使看到了,聽到了,也沒能引起他絲毫的興趣來。
不如說,洛世奇有目的的樣子,他看到后,只剩下厭惡。
“啷”
另一邊,溪疊終于在海上制成了第一道用靈術打造的橋梁。
只是那橋梁有些散架,出現的時間很短很短,但足夠溪疊短時間內的通過。
“哇,他做到了!”
眾人看到溪疊用不成形的橋梁在白海間一步步靠近重點2,不由得咋呼起來。
洛爵握緊了手心,指甲幾乎都要掐進肉里,咬著牙才不至于讓自己喊叫出來。
“哇,厲害呢!他好像真的可以做到…”
青玨色似乎是故意刺激洛爵,竟然直接這么說,邊說還邊看向洛爵,怎么看也是希望他能給點反應。
好吧,洛爵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
在沉默了許久后,終于在長長的長吐氣后,淡定的吐出了幾個字:“隨他去吧!”
隨他去…
這什么意思?
洛爵這是不打算插手溪疊與鯉笙之事,任由鯉笙被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