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想再重復的提醒他了。
因為,隨著這里聚集的人越多,一股熟悉的味道也就越明顯。
奇怪的是,偏偏別人還感覺不到。
溪疊這才覺得奇怪。。
那分明就是第五瞳的靈壓,為什么這些人毫無察覺?
第五瞳的靈壓出現在山海一岸,現在山海處又突然出現這樣詭異而又強勁的結界,怎么看跟他也多少的關系。
還有,自從上次看到黎生,他就想提醒鯉笙第五瞳的氣息出現了。只是出現的方式卻帶著黑暗的味道,所以黎生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因為只是猜測,溪疊上次看到鯉笙時才沒有將這個疑問說出口來。
至于為什么突然確定,這還要從剛才見到灸弛,聽他說到了赤凌風之事開始。
赤凌風之所以會聯合其他人來到此處,自然并非心血來潮。
灸弛的意思,是赤凌風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說引鯉樽會在這里出現,且還提到‘鯉樽現,八荒亂,血光涌,帝王出’這樣的預言。
赤凌風會來這里,便是受到預言的指引,而給出預言的人…
灸弛突然湊了過來,根本不將犬火他們敵意的眼神看在眼中,倒是看著洛爵,非常非常百感交集的呼了口氣:“赤凌風已經瘋了,就在剛才…”
一句話,幾個字,卻透漏出大量的信息,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面面相覷間,莫驚云他們也湊了過來,自然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陸青他們也安靜下來。
灸弛再次深深的吸氣呼氣,好像這樣也沒能將顫抖停歇,仔細看才發現他眼底的懼意蔓延:“自從進入這里,他便變得很奇怪,一直在說能聽到什么聲音,但我跟烏沓都聽不到。至于他聽到了什么,他沒有說,但在這個結界出現的同時,他突然攻擊了烏沓,烏沓是否還活著,我不清楚,但跟我們一起進來的另外八十多人,無一幸免全部被他殺了。如果不是溪疊出現幫了我,我應該也…”
想到方才發生的一切,灸弛的面前只剩下鮮艷的紅玉堆積成山的尸體。
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他是赤凌風的靈使,他一旦下命,他無法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像羔羊一樣被赤凌風抹殺殆盡。
估計這一幕,將會成為灸弛心中永遠的噩夢,甚至帶入輪回。
“啪啪”
突然,洛爵拍拍他的肩膀。
灸弛回神,眼神中的驚恐未及散盡:“我、我…”
“赤凌風現在在哪里?”洛爵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卻深入骨髓的沉重。
灸弛搖頭,“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溪疊當時就在場,被赤凌風下了命令的灸弛什么樣子,他很清楚。
當然,赤凌風去了哪里,他也很清楚。
“赤凌風看到我之后,并沒有攻擊我,就被這個結界很是巧合的帶走了。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溪疊的面前浮現出赤凌風臉上的白綾被鮮血染成鮮紅的樣子,想到最后他默默開口說了什么,從口型來看,是…
“總之,赤凌風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他的理由真的是引鯉樽,那么,他便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轉頭,看向陸青與黑慕,眼神灼灼:“你們二人應該也沒有意見吧?”
赤凌風作為邪道之首,雖說的確很重要,但倘若他的確腦子出了什么問題的話,那繼續跟隨他絕對不是好的選擇。
黑慕才不傻,當即點頭:“誰要跟著一個連自己人都殺的混蛋啊?”
陸青也同意:“雖說我們不是好人,但對于自己人還是做不到下那種手的,他肯定是瘋了,絕對瘋了。”
至于為什么赤凌風突然瘋了,他們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直覺的認為,那背后肯定是他們無法承受的真相。
所謂多一事不如一事,他們的目的是引鯉樽,是報仇,那別的事情就隨便了,跟他們沒有關系。
那么,意見統一。
溪疊隨后看向洛爵:“洛爵,可能你并不相信我,但下面即將發生的事情…”
“你們說夠了沒有?”
挽虞突然插話,一把推開溪疊。
當然,溪疊如果想的話,可能挽虞已經被震飛出去了。
溪疊微微皺著眉頭,貌似才發現挽虞竟然在這里,眼睛不由得瞪大:“你怎么…”
敢情他這是才發現她的存在啊!
挽虞更是上火,直接推開他,霸道的站到洛爵身邊:“你知不知道先來后到?可是我先跟九哀說話的,我們沒說完,你不要插嘴,閃一邊去!”
邊說邊沖溪疊直咂舌,可看的眾人分外無語。
都這個節骨眼了,這個挽虞竟然還有心思兒女私情…
溪疊聽后,倒是并沒有生氣,不如說,有些可憐的看著洛爵,嘴角微微上揚,終究笑出聲來:“哈哈,洛爵,你還真有魅力…”
“不關你事。閉嘴吧!”洛爵對溪疊的態度明顯不同于別人,真的是什么態度都有。
溪疊當然不會討人嫌,取笑一下,開心一下也就夠了。
隨后沖犬火他們使眼色,示意他們在海邊一字排開,然后又回頭望了洛爵一眼,視線最終落在洛爵被挽虞緊緊抓住的袖子上,無奈蔓延,搖著頭道:“你的人先借我一用,處理好了那邊的事,你可要過來啊。”
洛爵還能說什么,只好隨了他去。
莫驚云他們也很自覺的跟著溪疊行動,反正溪疊什么樣的人,他們也算清楚,絕對不會做些沒有用的事情。
跟著他,也好知道大概體的方向,,也省的做無用功。
然后,除了洛世奇和陸青黑慕還站在對面,溪疊他們都到了海邊位置。
挽虞仍舊沒有打算松手,繼續抓著洛爵,小嘴使勁的咬著,幾乎都要咬出血來了。
“九哀,溪疊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這里也太危險了,我們出去吧?這里就交給他們了…”邊說,邊作勢往外拉扯洛爵。
“嘩啦啦”
洛爵其實并不想跟挽虞正面撕破臉,畢竟挽虞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跟她撕破臉,等于跟東雷音撕破臉,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為了南落火,他盡量不去做。'
可是吧,現在已經不是好處不好處的問題,他沒有辦法再去思考那些東西,只想著盡量擺脫挽虞這個人了。
當即道,“挽虞公主,我最后再說一遍,我跟你不可能,就算沒有笙兒,我也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絕對不可能。”
最后的幾個字,像是重申他的決定,將挽虞最后的希望都斬斷了。
撇掉鯉笙,洛爵也不會選擇她,這說明的是,洛爵不選擇她,跟外人沒有關系,純粹是不喜歡她這個人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挽虞還能去責怪誰?
像受傷的孩子,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流出來。
挽虞緊咬著唇,看看洛爵,在回頭看看旁邊的雷云啊,洛世奇啊,有種世界突然末日的感覺。
“我、我…”挽虞突然結巴,從未這樣失去過自信,眼淚撲簌簌的終于落下:“到底我要怎樣做,你才會喜歡上我啊?嗚嗚,我該怎么做,怎么做…九哀,你告訴我…”
“我無法跟我不愛的人在一起,你去找別人吧!”
洛爵很是直接了,直接到挽虞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想聽:“不要,我不要!我那么喜歡你,不能跟你在一起我還不如去死!我要你,我想要你!”
哭著哭著,直接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那可真的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在愛情面前,那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哭聲傳進每個人的耳朵,但對于這撕心裂肺的哭聲,當事人的洛爵卻冰冷的緊鎖眉頭,最后看了挽虞一眼后,輕呼口氣,慢慢的往前走…
就在挽虞以為他再次吃軟,過來扶她起來的時候,洛爵卻徑自漫過她,往后邊走去 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
那一刻,滿心歡喜的挽虞墜入地獄…她好像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洛爵走到洛世奇面前,凝眸看他,不滿地問道:“你想說什么不妨直說好了,那是什么表情?”
洛世奇從剛才開始就用一種十分糾結的表情看著他,很顯然,這讓他心情很不好。
洛世奇聳肩,十分可惜的看著挽虞,有種他正憐憫她的感覺:“你也絕情了吧?人家可是女孩子,就算不得你心,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何況她更不懼艱險的來這里找你了,你至少也該溫柔些吧?”
哎呦,這話說的,好像拒絕別人反而是他錯了一樣。
洛爵就覺得好笑了:“那跟你有什么關系?還輪不到你說這話吧?”
明明都沒有好好盡過當大哥的職責,還冤枉了他這么多年,讓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的人,有什么資格用這種話來批評他?
洛世奇似乎看懂了洛爵心底的話,突然默不作聲。
當很快在空氣尷尬之前,又十分無奈的拍了拍洛爵的肩膀,“有時候,愛和在一起是兩碼事。”
“…當你身在我現在的位置,就會明白了。”洛世奇淡淡的說著,笑容之中滿是寂寞傷感,釋然。
洛爵一愣,不明白他那句‘在他的位置’。
怎么,洛世奇難道要好心的將從他手里搶過去的王位還給他?
怎么可能?
“別說的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樣…”
“啪嗒”
洛爵懶得跟他廢話,剛打算遠離他,卻被洛世奇拉住胳膊。
洛世奇從后頭貼到他耳邊,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道:“你將來要面對的敵人十分恐怖,你需要東雷音的力量,你一定要跟東雷音打好關系,否則你根本無力保護你現在想保護的任何東西…”
洛爵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抬頭:“你這話什么…”
“轟隆隆!!”
還沒等來的及問,山海一岸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得天地劇烈的晃動不說,海水陡然長高幾丈,化成風雨便咆哮著涌向海邊!
“嗖”
好在,溪疊他們正在研究那邊要如何攻破,因此也有了反應的時間。
在沖撞伊始,他們便制成了一道強力的結界,直接擋住了海水蔓延。
海浪撲打在結界上,一陣陣滔天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眾人,完全的一臉懵逼。
雷云急忙將地上發呆的挽虞扶起來,著急給她制成一個防御結界,便趕緊沖到了最前面。
洛世奇與洛爵相視一眼,臉色都十分凝重,這肯定是要出事的節奏。
哪里還有心情聊天,直接沖到了最前面。
固然溪疊他們制成的結界很是強大,但洶涌來襲的海浪也不是蓋的,每一次的撞擊都將結界撞的晃動不止。
很快,海浪超過十丈以上,溪疊只能不斷往結界上加強靈壓。直到后來青玨色他們見情況不太妙,開始逐漸的開始往結界上施加更加強大的力量抵抗喧囂的海浪之力…
“這是怎么回事?”
已經過去了好久,但海浪之力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不如說,隨著每一次的撞擊,那道來自海洋深處的沖撞之力就越加的厲害了。
青玨色慢慢結成印術,打算在加強一道防御之力,“不管怎么回事,如果我們連這樣的攻擊都無法抵擋,那就別想著打敗山海后邊的敵人了!”
他的話,很奏效。
瞬間,眾人的結界之力慢慢匯聚成一體,散發著白光將那一道道海浪壓制下去…
海水慢慢的消退了,似乎僅用了片刻就恢復了平靜,當眾人面前那道足有五十米高的界必卻鮮明的提醒著他們,剛才的一切絕非幻象。
‘咕咚’
有些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洛爵與溪疊站在最前面。
哦,不對,原先洛世奇就站在洛爵身側,可他看了溪疊一眼之后,突然默默的往后倒退了一小步。
洛爵與溪疊并排而立,是他刻意造成的,大概是有什么想法。
當然,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看到那一幕的鯤鵬和御子柴都不清楚。
洛爵看著慢慢釋放光芒,恢復如初的山海一岸,眉頭緊鎖開來:“我感受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