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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山海一岸(四)

  “據我所知,山海間的怪物懼怕神界之力,雖說他們不攻擊鯉笙可能是因為她身上山海間的氣息,但我覺得,最根本還是在于神界之力。”

  “那些怪物,感受到指天劍的靈氣后,想必不會去攻擊洛爵。啊,當然,前提是洛爵能威懾到他們才行。”

  感覺青玨色也不是很確定這個猜測,他的表情也帶著擔心。

  犬火擔心歸擔心,可如果因為他的莽撞而害洛爵置身危險,他絕不允許發生那種情況。

  邁出的腳慢慢撤回,兩只眼睛卻盯著洛爵,幾乎要噴火出來。

  “呼”

  青玨色長長的吸氣,心也一直提著呢!

  沙暴與千山末抿抿唇,就不多嘴了。

  洛爵手持指天劍,似乎感覺到什么,他就是覺得不能讓鯉笙一個人去。

  在海獸們注意到他之前,揮劍釋放巨大的靈壓,腳下一瞪,直接跳到了那條大道上!

  “嘩啦啦”

  他的突然出現,兩邊的海獸開始激動暴躁,立馬用尖刺去刺他。

  “咔擦!”

  洛爵沒有任何猶豫,只指天劍上注入靈壓,不動聲色的直接將想靠近他的尖刺砍斷!

  但凡尖刺被砍的海獸,甚至都沒來得及尖叫,突然變成了泡泡,咕咚幾聲消失不見。

  相應的,海獸們見狀,就像受到刺激,突然朝后退出幾米,盡量的遠離洛爵,生怕被他的劍給傷到。

  正如青玨色所說,這些看似兇猛的海獸,的確很是懼怕指天劍的力量。

  這樣一來,洛爵也得以放心的去追鯉笙。

  大力往前一跳,便落在鯉笙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不準去!”

  甚至連想都沒想,便直接將鯉笙拽到自己身邊。

  鯉笙回頭,看到洛爵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卻不明白他何以那種表情看她:“九哀…怎么…”

  “求你了,讓我去!”洛爵很難解釋清楚是因為什么,現在,他只想讓鯉笙遠離這里,甚至希望她從來沒有來過此處:“你回去,由我去救狐若他們…”

  “但那道門,除了我,沒有人能進去。”

  鯉笙的話,像是晴天霹靂,洛爵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還要僵硬,一把將鯉笙攬入懷中:“那我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了。走,我們回去…”

  “啪啦”

  鯉笙哪里知道洛爵突然發什么瘋,竟然在這種時候想要退縮,棄狐若他們7于不顧。

  她理解不了,還以為這是他的軟弱,不由得苦笑起來:“九哀,你到底想做什么?先前為了一個挽虞,你棄姝兒于不顧。現在,你還想不顧狐若,玉兒,羽毛,云圖,月下櫻,龍琊,小八和鬼夜明的安危,讓我跟你離開?!i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洛九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洛爵多想說,天下之大,沒有什么能跟她的性命相提并論。

  可是,這其中牽連的人實在太多,就算跟她說清楚,她可能會為此而出事,以她的性格也絕對不會退縮。

  他可以被任何人不理解,但唯獨他想讓她明白,他在乎她,甚至不惜為她放棄一切…

  “笙兒,算我求你了。我們先回去想辦法。再說,我怎么可能放棄狐若他們?我還要得到引鯉樽不是么?沒有他們,這一切都是空想。所以,我肯定不會放棄他們的。”

  “但是現在,你要跟我回去。或者,你把我弄進去,一切交給我來做。說到底,是我要成為引鯉樽的主人,你沒必要替我做這種事。你只要好好的活著,做你自己就行,這種事,交給我…”

  洛爵從來沒有用這種卑微的語氣說過話,就算是鯉笙,也察覺到了其中違和。

  她猜想,洛爵可能知道什么,所以才會這么倔強。他其實很想救狐若他們,但他不想的是…她插手此事。

  可…為什么呢?

  鯉笙想不明白:“九哀,你這樣很奇怪你知道嗎?”

  “…”洛爵緊緊咬著嘴唇,似乎急的眼眶都紅了。

  像是要哭出來的模樣,有種鯉笙在欺負他的感覺。

  然而,鯉笙并沒有因為這種感覺而得意,不如說,她不想看到洛爵出現這種表情。

  這才…不像他。

  “莫不是,如果我去,便會死…”

  “啪嗒”

  沒等她說完,洛爵都不顧調整力氣,直接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出來。

  聲音驟然低沉而壓抑:“算我求你了,別去。你不是說要跟我在一起嗎?那我現在以靈主的身份命令你,不準去,留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要去…”

  “九哀…”

  她可以理解為,這是他不能沒有她的意思?

  哇,好感動。

  鯉笙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濕潤了。

  但是,她哭不出來,更沒有眼淚。

  側臉看著周圍逐漸圍上來的海獸,看著他們露出迫不及待要將他們撕成碎片的樣子,再看看岸邊著急的青玨色他們。

  明明是自己胡亂猜測的,會死什么的…可當這種情況真的會發生時,她又迫切的希望自己什么都沒有說過。

  “啊,真希望一切都是場夢啊…”

  她突然道。卻慢慢掰開洛爵的手,那雙用了好大的力氣,將她的手腕握的發紅的手。

  洛爵搖頭,聲音顫抖:“笙兒,不,不可以…”

  “九哀,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別忘了,這里好歹是我的故鄉,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地盤出事?我…”

  她能回來么?虧她能一臉正經的說出這種話來,她明明就不是這里的人。

  “我…“

  她要說什么?

  話到了嘴邊,她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洛爵的眼睛,重重的點頭。

  然后,突然撲過去在他唇間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隨后掉頭跑向山海之間。

  “笙…”

  洛爵想要喚住她,可當那清靈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伸出去的手便無力的垂下。

  “…騙子…”

  低沉的聲音從喉嚨擠出,只能看著鯉笙的身影在山海之間消失。

  “洛爵!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去!”

  青玨色在岸上大吼起來。他以為洛爵定然能阻止鯉笙的。

  “爵爺肯定盡力了,你沒看到他幾乎哭出來了?”犬火觀察的細致,畢竟,他跟著洛爵那么久,看著他長大。只有在失去至親時才出現過那種表情,

  沙暴也道:“看來是鯉笙鐵定了心要自己去,洛爵出馬都勸不住,我們就更別說了。”

  “那我們怎么辦?眼睜睜看著?”千山末很不甘心,很想大戰一場來宣泄內心的騷動。

  青玨色狠狠甩袖,“不然呢?沒有鯉笙,我們根本過不去…”

  “嘩啦啦”

  洛爵在那條大道消失前從上面跳了下來,重新落到眾人身邊。

  隨著大道的消失,兩邊的海獸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岸邊的眾人。

  尖刺瞬間增長,慢慢從海面涌出,往岸上靠近。

  看到這一幕,眾人頓時神色肅然。

  “來呀,正好憋不住了。”千山末簡直欣喜若狂,可算能夠血拼一場了、

  不等洛爵說話,他便抽出兩把劍,直接將最近上岸的海獸給砍成了兩端!

  “啊啊啊!!”

  看著尸體,鮮血濺在地上,更加激起他的本性。

  化成一道黑影,揮舞著劍光,穿梭在海獸之間。

  一時間,只聽嘶鳴聲不斷,很快地上滿是血水流淌,可見千山末殺人的速度之快。

  眾人看后,不由得暗道。幸虧這千山末是自己人,他們可不想跟他為敵…

  “看來只能動手了。”青玨色開始挽袖子,一副要打掃衛生的樣子。依然嫌棄的很。

  “我們要在這等鯉笙帶著狐若他們回來。”犬火說完,召喚玄藍鏈,也沖進了獸群之中。

  洛爵看著本來的猙獰海獸,滿心都在進入山海一岸的鯉笙身上。

  “爵爺小心!”

  “R啷”

  好在犬火注意到危險,急忙驅趕圍在洛爵身邊的海獸。

  洛爵看著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海獸,并沒有任何的動容,反倒微微閉上了眼睛。

  手中的指天劍慢慢的握緊,鯉笙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起來。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忘了我,你還有比愛一個人更有意義的事情去做…”

  “呵呵,比愛一個人更有意義…”洛爵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睛,反而感覺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是什么感覺。

  “那種事情…還不是因為遇到了你才改變的?真虧你在改變我以后,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

  讓他愛上她,卻又讓他選擇拋棄她。

  “怎么可以這么任性妄為,真過分…”

  “刷拉”

  話音剛落,睜開眼睛的瞬間,指天劍已經凝聚了超強的靈壓。

  朝著襲來的海獸猛然落下一劍,只見白光翻涌,劍洛之下,無數海獸化成兩段,在白光中,洛爵凌然而站,面i前赫然多了一道丈寬的裂縫,其中往外釋放渾厚的靈壓。。。

  海獸們看到這一幕,頓時齊齊往后退了好幾米,看來重逢感受到了指天劍的強大神力后,又開始膽寒了。

  洛爵面無表情,怎么看也生無可戀的樣子。似乎并沒覺得自己在無意中發揮出了指天劍的八成力量。

  不過,感受到那股令人汗毛炸起的靈壓的青玨色他們,看著洛爵的表情都變了。

  “爵爺…”

  只是一眼,犬火看到的是渾身涌現強大靈壓的洛爵。

  他的修為竟然進階了,在這種情況下,毫無預兆的…

  “渡劫了啊…”

  連青玨色也不由得感嘆,簡直…

在別人身上,需要用無數年才能達到的成績,洛爵從解除詛咒到現在卻用了不到  兩年的時間。

  雖然說這兩年的確做了許多一般人究其一生也不會做到之事,為他積累了很多的經驗。

  但這說到底,還是天賦在作怪吧!

  有些人,就是那種即使不努力也會擁有一切的人生贏家。

  說到底,大概從他生為半妖,父王是赫赫有名的洛北冥,母親雖不出名,但絕對是隱世大妖怪,從這特別的身份開始,他就擁有了別人絕對不會擁有的順利人生。

  啊,這就是上天的寵兒。

  “真是敗給他了…”

  千山末雖然沒有殺夠,但看著已經退到海里,一時半會不會上來的海獸,嘟囔一句,收起了劍。

  沙暴同樣聳肩…

  經此一見,比起洛世奇,貌似洛爵更適合成為引鯉樽的主人。

  哦,不對,他既然能找到十天干鯉魂,就注定他是鯉樽之主,這根本毋庸置疑。

  眾人站到一起,一起望向山海一岸,皺著眉頭,默默的等待門重新打開的那一刻。

  另一邊。

  百步瑯早就來到了山海一岸附近,因為要在這里等待驚闕山的人,所以,即使察覺到有異動,他也并沒有查看一番的打算。

  直到…

  “啊,這不是百步掌門么?”

  明明說過一般人不要靠近山海一岸,但還是有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偷偷潛入了此地。

  看到百步瑯,非但沒有跑,竟然還往前湊熱鬧。

  百步瑯很是無語,“你們修為平平,就不要湊熱鬧,趕緊離開此處為好。”

  他是真心為了這些人好。

  但是,聽到這話的人,卻不這么認為。

  為首的一個小胡子,卻不客氣的道:“讓我們離開我們憑什么要聽你的?怎么,你以為你是筋驚闕山的掌門,所有人都得聽你的調遣不成?”

  這些人,簡直不知道輕重。

  百步瑯只會這么想。

  畢竟身為被人尊敬慣了的百步瑯,是無法理解被人當面說修為平平后的感覺的。

  “我告訴你!我們熾焰會可不講這一套!管你驚闕山流冰閣,百步瑯須彌月!又沒規定引鯉樽只有你們能搶…哼!你等著吧,我們一定會比你們還要更快的找到引鯉樽,成為最偉大的主!我們走!”

  那人,真的恨鐵不成鋼的離開了,根本就不將百步瑯的勸說放在眼里。

  看著他們走的瀟灑的背影,被莫名其妙噴了一頓的百步瑯,真的是又擔心他們會出事,又想笑他們過于無知。

  就憑他們那點修為就想使用引鯉樽,腦子里面絕對有坑吧!還是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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