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房間…”挽虞急忙又找借口:“那是我想找衣服,所以不小心弄亂的。”
“但衣服的話,不是在…”
“沒錯,翻了個遍,才發現衣服在屏風上。”挽虞回答的很快,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不過…
千山末使勁呼扇了下衣服,如同嫌棄一樣,“那可真是奇怪了,你不是被綁架了?綁匪人呢?突然良心發現把你放了?”
“對呀,真是納悶。怎么不綁別人,非要綁你?”青玨色也嘟囔。
挽虞倒是不將他們的質問看在眼里,看向洛爵。
洛爵自然在考慮挽虞話里的真假,沒有什么表情。
挽虞頓時哭唧唧的道:“想必是那些綁匪看我年輕貌美,氣質出眾,指不定是哪里的大小姐,腰纏萬貫…”
這話不假。
挽虞好歹是公主,雖然脾氣不好,可這天生出落的貴族氣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你怎么沒事?”
青玨色又問。
挽虞抽泣著,那個委屈,但看了洛爵一眼,好像有什么事似的,眼神游移的厲害。
眾人看向洛爵。
洛爵隨即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從一見到挽虞開始,雖說覺得奇怪,但她身上似乎淡淡的殘留著鯉笙的氣息,可仔細感覺,又什么都消失了。
“這個嘛…”挽虞還是磕磕絆絆,不大想說。
“你說呀!”千山末急了。
畢竟是個暴脾氣。
挽虞被嚇得一哆嗦,頓時委屈的更加厲害,剛止住的眼淚又像開閘一樣,嘩啦啦的直淌:“我…我…”
說真的,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甚喜歡這種說話方式,不由得皺起眉頭。
“喂,我說啊…”
“她會說的。”
見青玨色又要嘟囔,洛爵急忙道。
邊說,邊往走到了挽虞身邊,極為溫柔的拉著她的一只手:“挽虞公主…”
“叫我挽虞。”
“挽虞…”洛爵很是痛快,邊說,看了沖他翻白眼的青玨色一眼,也是無奈:“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遇到了鯉笙?”
完全沒想到洛爵會猜中,挽虞很是吃驚。
這一瞬,沒有逃過洛爵的眼睛。
果然是…
“所以,鯉笙她…現在人在哪里?”
“鯉笙,鯉笙,鯉笙,除了她,你的眼中可還有別的?”挽虞吃醋起來,推開洛爵,走到別處:“對,沒錯。我是見到了她,她也救了我沒錯!但我就搞不懂了,那種根本不將你們掛在心上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鯉笙去哪了?”
青玨色也問,聲音很冷,“你沒有在說謊吧?你那樣對鯉笙,她怎么可能救你?”
“她是什么樣的女人,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么?”
挽虞冷漠反問青玨色,而這一問,倒是把青玨色給問住了。
沒錯,鯉笙的確是那種不計前嫌的人來著。
“你確定還要我們問一句你才說一句?”沙暴早就煩了,只不過因為是剛來的,不好意思發言。
但眼下他們那里有時間浪費,也是不管了。
這一句,倒是給大家提了個醒。
云圖當即也說:“對對,挽虞公主,你就直接說清楚吧,別掉我們的胃口了。大家真的擔心鯉笙如何了…”
擔心鯉笙,卻不擔心她么?
挽虞只覺得心口揪緊,暗暗嫉妒的要死,卻只能咽下這口氣,
十分委屈的長呼口氣,道:“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反正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打敗了所有人。”
“我也問過她何以要救我?明明只要假裝什么都沒看到,任由我那些人殺死就好…”
“但她什么也不說,只將這個東西交給了我。”挽虞從懷里掏出從鯉笙身上取下的香囊,遞到洛爵手里,便信誓旦旦的說:“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還說,她自有分寸該做什么,讓你們不要擔心,尤其對九哀…”
洛爵微微一愣.
挽虞點點頭,倒是筆直的看著洛爵,重重而又清楚的道:“她說現在不是很想看到你,所以…不要找她,等平靜一段時間后,她自然會來見你…這么說的。”
怎么說呢?
挽虞在傳達了這種話以后,眾人誰也沒有疑問,更沒有反駁。
不如說,所有的焦點都在洛爵身上。
洛爵感覺到身上視線的沉重,默默的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給她時間平靜…”
“洛爵,你真的信了?”
青玨色簡直給氣死了。
現在鯉笙不在這里,僅憑挽虞的一人說辭,洛爵理應不該相信。
再說,挽虞的話本就漏洞百出。
先不說鯉笙會在被她陰了無數次還會救她這個事,就從她會讓挽虞來傳達那種話,這本身就是個笑話了。
云圖也道:“洛爵,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
洛爵黯然神傷:“不管是真是假,我與鯉笙現在的氣氛的確很是為難,暫時不見面也好。”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去山海一岸救狐若了?”千山末問。
洛爵沉默了下,卻沒有回答。
“你們這么多人,怎么還非要九哀跟著去?”挽虞可就不樂意了,在她眼里,這就像國王要時刻盯著下面的人辦事一樣,毫無身份可言。
洛爵可是這些人的頭,他們的老大啊,怎么能受這種氣?
“九哀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只需要乖乖按他的吩咐去做即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得九哀親自過問吧。再說了你們一個個這么大的人了,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么?丟不丟人…”
“你說什么?”
“喂,你別過來啊!”
千山末受不了被別人指桑罵槐,直接拔劍就往前,嚇得挽虞趕緊往洛爵身后躲。
“就這種一點就著的臭脾氣,不給九哀添就阿彌陀佛了…”
“你”
“好了。你們要鬧到什么時候?”洛爵本來就挺煩了,被這么一吵,腦子都大了。
不悅的說了一句,I便轉身離開挽虞,看著濃重的夜色,月影飄渺:“大家是同伴,可不是什么主人隨從。你以后如果還想跟著我們,就不要再說這種放肆的話了。”
“什…?”
挽虞根本就沒想到洛爵會說出這種話來。
什么呀?
這種像弱者一樣,完全偏離了正統王者之風的仁慈與溫柔什么的…
挽虞十分看不慣,但因為洛爵都這么說了,也不敢正面反抗,只好別過臉,弱弱的應了聲好,便沒了動靜。
實則,她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吐槽,洛爵周圍一切不正常的關系?
未來的王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手下是同伴?
開玩笑,他可是萬人之上的王者,不是一般人好吧!
夜風微微加大了幾分,吹落了幾片樹葉。
月影斑駁,趁著月光明亮,將樹影打在人們臉上,不停搖擺。
沉默過后,也到了決定的時候。
“洛爵,你打算怎么辦?”
沒等洛爵開口,青玨色問道,語氣聽來也是呆著點點秋風涼意。
洛爵抬頭看他,微微一愣,但很快回答:“還能怎么辦?既然她不想見我,那我便…”
“嘩啦啦”
突然,洛爵身邊的風聲突然加大加快,急速旋轉成一處小小的龍卷風,在洛爵面前制成了一面書籍樣的幻影。
眾人還以為是敵人的攻擊剛要展開防御和攻擊的準備,卻看到那本書里面慢慢立起一個一身青衣的老頭…
“啊,百步瑯?”
千山末直呼道。
沒錯,正是百步瑯,非本人,而是一種傳送影像聲音的咒法。
百步瑯為什么會突然出現?
眾人這么想,洛爵已經走了過去,問:“難道發生什么事了?”
這個什么事,包括很多。
百步瑯環視四周,比起說做什么倒是先淡淡的感嘆了下:“這才幾日不見,你們倒是又變厲害了很多,不過,看周圍環境,應該離著琳瑯小鎮不遠,你們莫非要去山海一岸?”
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這個存在就是奇跡的老頭,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洛爵鄭重回答:“沒錯,我的朋友貌似去了那邊,我們便過來看看、”
“你是說狐若和那個八岐大蛇的后裔之女以及…”
以及鬼夜明,驚闕山的弟子,卻無故脫離驚闕山,音訊不明…
這些話,百步瑯直接不提,眼神中彌漫著一股肅嚴:“啊,這個不停,我今天可不是為了問這種事情才跟你聯系的。”
“那是什么因為?”
“你們可曾聽說要召開八荒國會的消息?”百步瑯在提到八荒國會之后,稍微帶著笑意的眼神一絲都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真別說,就連青玨色都不知道。
“八荒國會?那是…跟我有什么關系?”洛爵理清思緒,反問道。
百步瑯笑了笑:“沒聽過是自然。畢竟老夫只是通知了各國的負責人,還未向把八荒正式說明。”
“哦,可是…”
“我之所以過來,你認為是因為什么”百步瑯突然賣起了關子,有些討厭哎。
“你不妨先說明一下,在這種關頭突然召開什么會議的原因是什么吧?”青玨色比較尖銳,說的也很直接。
這一問,百步瑯皺起眉頭。
云圖也問:“沒錯,引鯉樽很快就要現世,而在這之前,剛整理了魔王之事,這怎么看也不是個該如此大作為的時候…”
“哈哈!”百步瑯突然笑了,摸著胡子:“越是大戰將即,越要鼓舞士氣,這可是古訓。我也只是效仿罷了。”
“大戰將即?”
眾人懵逼,哪里知道什么意思。
然而,洛爵似乎從百步瑯幽深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仔細一想,也只能想到那一點。
于是說:“想必是擔心引鯉樽現世后,八荒各國以及各種名門正派會為了引鯉樽而與四方邪惡勢力展開爭奪戰吧?”
“沒錯。”百步瑯點頭,隨后又笑的輕松:“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點。說到底,我今天來,是為了邀請你前往朝域參加后日的八荒國會…”
“什么?!”
百步瑯此話一出,頓時引起波瀾,眾人齊齊驚訝。
而挽虞更是因為激動而高興的扯著洛爵的胳膊直跺腳,“九哀,九哀,是八荒國會哎!八荒各個國家都會參與,如果在國會上大放異彩,對于你將來必然有很大的幫助,你一定要去…”
激動過后,挽虞才發現,相比她的激動,洛爵的反應簡直可以成為平淡無奇,哦不,該說冷漠才對。
啊,也對,洛爵也是這種人來著。
對于普通人向往的一切都可以無所謂,說好聽點,就是無欲無求來著。
挽虞想到他會拒絕這種難得的機會,也是暗暗著急。
洛爵只是很平淡的問:“為什么要我參加?”
既然是國會,去到之人都是一國之主,而他洛爵,半妖不說,與洛世奇間的恩怨糾葛到現在也沒有處理好。
按道理,為了平定八荒國會上的氣氛,百步瑯不可能傻到看不清楚這一點才對。
所以,果然是有什么想法吧?
洛爵不由得皺起眉頭,“無奈,我對這種噪雜場合實在適應不了,謝過百步掌門的邀請,我就不…”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以及你的同伴才召開了這時隔三百年的八荒國會,你…作何感想?”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直接劈的眾人嘴巴都合不上了。
“為了洛爵而召開的國會?”青玨色又問了一遍,嘴巴微微長著,可見震驚。
“為了一個人而召開國會,人間界現存的歷史記載,也不過幾次。且我沒記錯的話,每一次,都沒有妖怪在場吧?”云圖問。
洛爵看向他,可能很在意那一句‘沒有妖怪在場。’
百步瑯目光炯炯的看著洛爵,卻比方才還要堅定的道:“我們作為活著的人,怎么能只往后看?”
“所以你這是…”
“人活著,不該去書寫一些還未發生之事才有趣么?”百步瑯的思想,大概沒人能理解透徹了。
竟然這么的純澈而又直搗人心。
眾人頓時失言。
洛爵卻道:“為了我召開的話,總該有理由吧?你可不要說是因為我把紅煉雪送回了魔界…”
“就憑這個還不夠么?”
好吧,洛爵也算服了這個老頭,一句話,便無可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