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知,朝域作為四國之中心,背靠驚闕山,坐擁八荒所有最好的資源,這里可謂是八荒最繁華富麗之地。隨夢小說.SUIMENG.lā
聽慣了這里的有錢人如何奢靡,突然看到這種走簡單風的房子,不吃驚才怪。
一人身在這種環境,終究是無聊的。
溪疊看了一會兒,便又走出房間,站在外圍罩起的一圈護欄,若有所思的盯著不遠處,神游物外…
另一處。
洛世奇在百步瑯發來了聯絡書之后,便二話不說動身前往了朝域。
鯤鵬與御子柴外出未回,跟著洛世奇進朝域的靈使,只有金蟾和鳴骹二人。
借著百步瑯給的通關令,洛世奇很是低調的來到了朝域。
此時,已經是早上。
剛才溪疊引發的騷亂,洛世奇隔著很遠就看到了,只是因為與溪疊的關系向來不怎么樣,他并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騷亂很快平息,而因不想跟溪疊兩人獨處,趁著其他人還未到場,便避開了鳴骹與金蟾,獨自在朝域城中轉悠起來。
自從上次來到朝域,已經過去很久,洛世奇看著變化不是很大的朝域,很難不去想像百年前,跟著洛北冥一起來這里參加會議的場景。
“即使過了百年,這里也沒什么變化啊…”
所謂的物是人非,大概需要的時間遠遠不止百年。
“碰”
臨近午后,街上的人倒是漸漸多了起來。
人一多,難免磕磕碰碰,在人群中往來嬉戲的小孩子不小心碰到了洛世奇。
然而,小孩子并未在意自己噴到了誰,便又咋咋呼呼的跑開了。
洛世奇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展開結界。剛想設防,后來一想,還是算了。
“難得來到這鬧市一趟,設防就太掃興了…”
說著,又拂袖繼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打算去最美的湖邊走一遭,然后再去觀云樓。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人群正中間。
因為用了幻術,所以,一般人看他的樣子便是普通人一個,不足以引起騷亂。
也不知道為什么,洛世奇站在那里,心潮起伏的厲害。
揚起臉,看著晴空萬里,久違的輕呼了口氣“世道要變了么…”
“啊,我馬上來!”
“啪嗒“
面前掠過一抹黑影,洛世奇并未在意,
然而,正打算往前走,腳下卻踩到了什么東西。
低頭,看著地上白色的香囊,不免皺起了眉頭“竟然還有人用白色做香囊?”
香囊一般都是貼身之物,會在其中放上比較重要之物或者求來的簽,用于平安祈福之類的。
所用布料的顏色基本都是比較鮮艷之色,白色的寓意不好,幾乎不會拿來做成香囊。
若是平時,洛世奇必然會無視。
可看著那在陽光下耀耀生輝的白色香囊,大概也是出于好奇,他微微探手,地上的香囊便到了手中。
握在手里,看著其上繡著的火舞圖,如同有一團火焰在上翻舞,洛世奇霎時出了神。
這長相奇特的香囊,竟然還是出自他們南落火的王族之物。
洛世奇不由得笑“難道是某位王侯家的小姐…”
“還給我!”
突然,清脆的聲音從對面響起。
洛世奇忍不住笑意,慢慢抬頭,卻將手里的香囊握好“你是哪家…!!!”
然而,抬頭的瞬間,不等說完,看到對面好姝兒后,好像全身都僵硬了一樣,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你…”
因為咒法的關系,好姝兒眼中的洛世奇自然是個一般人模樣。
看他正瞪著自己,卻也不懼怕,大邁著步子,走到洛世奇面前。
看著他手里的香囊,微微點點下巴,極為的可愛“這個…我的!”
洛世奇看著她,像是盯著什么小動物,不自覺的露出溫柔的笑意“怎么能證明這是你的?”
邊說,將香囊握在手里,便背到了身后“證明給我看。”
先說明一下,好姝兒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還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雖然眾人決定要先好好休息再從長計議,可還沒過一個時辰,百步瑯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硬是找到了他們不說,更以要看護著對紅煉雪而言十分重要的好姝兒為理由,非要幾人住進他給安排好的客棧。
迫于無奈,眾人只好又從枯藤處離開,重新輾轉來到朝域。
好姝兒現在依然半人半魔,既然體內沒了遺瓏珠,也并不影響這一點。
休息了一個時辰,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因此便找著機會到了外頭。
自然,她的身后也跟著鯉笙與洛爵。
“姝兒,你跑的那么快,小心遇到壞人…??”
鯉笙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跟在身后的人便不見了蹤跡。
只是,找過來的瞬間,卻發現,洛世奇就在好姝兒面前…
雖然覺得好笑,但鯉笙想起洛世奇先前差點弄死她,可是笑不出來。
趕緊沖到好姝兒身邊,將人拉到自己身后,像個護食的母雞,炸開了毛。
“哎呦,真是說什么來什么,這還真有個壞人…”
洛世奇哪里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鯉笙,稍微的吃驚,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所保護著的女人正是最近在八荒鬧得很是兇的‘魔王的女人好姝兒’。
看了看鯉笙,每次見她就能讓他聯想到洛爵,頓時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在這里,那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想必很快就會出現吧?”
人影晃動,像附和他的話,洛爵陰沉著面容出現。
看到洛爵,原本口舌如劍的洛世奇卻突然間沉默,看著洛爵,一時語噎的厲害。
洛爵早就料到會與他撞見,但沒料到會在這種時候,固然驚訝,但比起看到他,洛世奇竟然會一個人,用著并不太高明的咒法隱藏自己的真容,游走在這種喧嘩聒噪之地,就像個凡人一樣…
想想都覺得過于虛假。
洛爵將鯉笙往后拉了拉,自己站到最前邊,迎著洛世奇那雙閃爍著莫名色彩的眼睛,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微涼的厲害“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不來的話,豈不是見不到你?”洛世奇瞬間換上假笑,“作為這世上你僅有的親人,我這大哥可是相當惦記你的安危啊!”
明明將一切罪名都扣在了他頭上,也虧他能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洛爵冷笑“見我是為了再殺我一次?”
此言一出,不止洛世奇,甚至連鯉笙與好姝兒都齊齊看向洛爵。
這不像洛爵會說出的話。
鯉笙有些擔心的看著洛爵,每次與洛世奇正面對上,洛爵總是不能保持該有的冷靜。
洛世奇眼神中的晦暗分明,“說什么再殺一次,說的好像我曾殺了你似的…你現在不是好好站在這里么?”
這是事實。
縱然洛爵逃出了當年的冰血暴,可如果洛世奇追究到底,可能早就發現他沒死。
偏偏他就那樣放棄,并對外放出他已死的消息。
可疑的同時,洛爵自己都會懷疑,他難道是故意的?
目的呢?
總不可能是在保護他吧?
要真是這樣,那這世界估計就瘋狂了。
“啊,對了。”
突然,洛世奇笑了笑“你還記得曾答應我什么吧?”
曾答應他的?
鯉笙扭頭看他,滿是疑問。
這可是洛爵不想回憶之事,可又不能不承認“當然…記得。”
洛世奇笑的更為歡樂“那就好!我還怕你不承認呢!既然你還記得,那自是最好!”
“洛火國主,掌門師尊有請你去觀云樓赴會。”
突然,驚闕山的弟子前來找洛世奇。
洛世奇點頭“馬上去。”
看著洛爵,笑的諷刺,視線漫過鯉笙,最后落到好姝兒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好姝兒,他卻格外讓這個散發著人魔氣息的女人吸引視線。
就好像中毒一樣。
鯉笙察覺他眼神中的不妙,急忙拉著好姝兒,“九哀,姝兒,我們走…”
說著,就要走。
可還沒走幾步,好姝兒突然掙脫鯉笙的手。
“我的香囊還在他手里。”
“什么?”
沒等鯉笙反應,好姝兒重新站在洛世奇面前,伸出手來“把香囊還給我。”
洛世奇拿出香囊,只是在手里來回觀瞻,并沒有將東西還來的意思“你父親何人?可是我南落火的貴族?”
好姝兒自然不知道“什么貴族?趕緊把香囊還給我!那是阿爹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還給我!”
洛世奇皺著眉頭,看了洛爵一眼“這香囊的布料用的可是只有南落火的貴族和皇族才能用的流火布所制。你的父親如果不是王侯將相,偷盜皇家之物可是重罪啊!”
“好仁爹爹才不會做那種事!”
“啪啦”
好姝兒怒火中燒,直接搶過洛世奇手里的香囊,隨后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仁爹爹可是個大英雄,再敢說他的壞話,看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哼!”
說完,又使勁的拍了拍沾染上洛世奇味道的香囊,便轉身離開。
“啪”
誰知,洛世奇突然一把抓住了好姝兒的手腕!
“啪”
隨后,洛爵動作很快的格開他的手,將好姝兒護在身后,怒目瞪著一臉驚詫的洛世奇,稍稍的吃驚。
他…何以露出這種表情?
洛世奇簡直不敢相信,“你的父親…是好仁?”
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好姝兒并不喜歡自己父親的名字從外人口中提及,“關你什么事?”
“是叫好仁,對吧?好仁?”洛世奇像瘋了一樣,在重復問著這個問題。
很是奇怪。
“姝兒,不用搭理他,我們走。”鯉笙也察覺到不妙,趕緊拉著好姝兒離開。
可是,洛世奇怎么會放過這個可以當面問清楚的機會,立馬又閃身到了好姝兒面前,迫迫的追問“回答我,你的父親可是好仁?”
猛地抓住好姝兒的手腕,“回答我!”
“洛世奇,你瘋了!你快放開她!”
鯉笙可不會由著他這般無禮,當即沖上去,對著洛世奇就一陣拳打腳踢“放開她!聽見沒有!她父親是誰關你什么事?放手啊!”
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好在,洛爵在后頭攔住了她。
“九哀,你攔錯人了吧?”鯉笙又沖著洛世奇一陣踢腿,對于洛爵抓著她十分的不滿“是他先動手的,我們有理由反抗!你快放開我,我要跟他j決一死戰…”
“等會。”洛爵定睛看著反常的洛世奇,聲音也沉下去幾分“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鯉笙“…”
他要做什么,他這明顯是在查戶口…
嗯?為什么要查好姝兒的戶口?
鯉笙滿頭黑線,這突然找到親人一樣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再看好姝兒。
被洛世奇碰到的瞬間,就像感應到了什么,突然的安靜。
看著洛世奇那雙波光盈動的雙眼,微微皺了皺眉頭“你…難道認識我阿爹?”
邊說,眼眶突然就紅了“你是阿爹的朋友?還是…跟殺了阿爹的那些人一樣?”
洛世奇震驚的厲害“好仁被殺了?被誰?”
他不知道。
所以,他并不是敵人。
既然不是敵人,卻認識好仁,那很有可能是朋友。
好姝兒這么想,便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突然出現,殺死了所有村民后,阿爹為了救我,也被殺死了…”
“姝兒!”
完全沒想到人家問什么,好姝兒會真的說出來。
鯉笙趕緊打斷她“這種事情,你怎么能對一個今天剛見面的人…壞人說?”
好姝兒似乎才反應過來,急忙捂著了嘴巴,沖洛世奇一個勁的搖頭。
洛世奇“…”
憤恨的瞪了多事的鯉笙一眼,還想問,但眼下也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好姝兒是好仁的女兒,那她也有可能是她一直在找的女孩。
一想到可能會是這樣,洛世奇可是激動,只是面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
“既然你是好仁的女兒,那這香囊暫且還給你吧!”
將香囊丟給好姝兒。
好姝兒接過,很是仔細的掏出其中的一枚通透的白玉環,左右吹了口氣,確認沒事后,才小心翼翼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