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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傻子瘋子,傻了瘋了

  空氣格外的沉重,溪疊沒有任何回答。

  帶著王冠,才知道王冠的重量。

  當摘下王冠,知道的便是自由的味道。

  漫過重筑,溪疊走到了鯉笙(身shēn)邊,好像在打量著寶物一樣,清晰的看到了他難得一見的明媚笑容。

  “這下我就可以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不受任何束縛,不用聽任何人的抱怨。

  活了幾百年,可以真正的休息了。

  “嘩啦…”

  溪疊將(身shēn)上金絲王袍脫下,與王冠一起,放到了方臺上。

  看來決意已定。

  劉相還是止不住哭,。“國主,您這是要去哪?您不能就這樣丟棄我們,您不能…””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了,我不能繼續留在這里”溪疊很是無奈的笑了笑。

  國君換代,他也經歷過那個過程。

  當年他成為國主時,原國主便從此退位隱世。

  “可現在您并沒有子嗣,您一旦離位,北流冰無人繼承國主之位。堂堂四大國,怎可一(日rì)無君?”劉相想盡辦法要留住溪疊。

  然而這話也在理。

  北流冰雖然不是皇位世襲,可自從漸國以來,卻一直都是代代相傳。

  溪疊在位,沒有誕下子嗣便沒有盡國主的義務。

  雖然不排除溪疊可以將皇權轉交他人之法,可眼下他又找不出可以接下重任之人。

  如此一來,這王位也不是他想放棄就能立即放棄的。

  “沒錯!劉相說的極是!國主大人您得留下!”

  其他人也跟著咋呼。

  溪疊一下子僵住了:“這…”

  這時候,重筑與花礪也趕緊插話。

  “劉相說的極是,眼下八荒正是紛亂時刻,若是讓心懷不軌之人知道我們北流冰無王坐鎮,那…”

  “主人,都是因為我才害您成這樣,我不會求您的原諒,但只求您不要棄北流冰千千萬的子民于不顧,重筑愿意一死謝罪!”

  說著,重筑便推開花礪,噗通一聲跪在溪疊(身shēn)前,不等溪疊說話,制成一把紅色匕首,揮手就往自己(胸胸)口上刺下!

  “撲呲…”

  劍刃扎入皮膚,血卻濺在了重筑臉上!

  “啊…”

  花礪(禁jìn)不住吃痛,悶哼出聲。

  只見她用手掌接下重筑的劍,被刺穿的手掌嘀嗒嘀嗒的往下滴血。

  可能是重筑所制的靈劍過強,花礪的臉色很快變得毫無血色,而從緊咬著的牙齒看來,她已經在強撐。

  “嘡啷”

  不等重筑反應,便奪過他手中匕首,又將匕首從手掌中拔出,扔到了別處。

  匕首飛撞在墻上,印染了幾絲血色后,便碎成了光華。

  花礫的手頓時涌出鮮血,而她不顧得止血,便噗通一聲給溪疊跪下:“主人,不管重筑做了什么,看在他對您一片忠心的份上,您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不管他做了什么…

  這話說的簡單,而這也就是重筑,如果是別人敢對鯉笙動手,溪疊早就把那人大卸八塊了。

  看看花礫,見她隨時都會昏過去卻還在為了給重筑求(情qíng)而強撐,多少有些動容。

  再看看因為花礫為自己受傷而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說什么的重筑,溪疊也知道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深吸口氣,看了青玨色與龍琊一眼,只好點點頭:“好吧、在找到真正適合的繼承人之前,我會繼續用北流冰國主的(身shēn)份對外宣稱。但是,劉相,關于繼承人之事,也不能我一人說了算。你們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務必跟我匯報。早一(日rì)選出繼承人,我也能早一(日rì)將這王位轉出去…”

  這話說的好像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擺脫北流冰國主(身shēn)份一樣。

  哦,不,或許該說,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追尋所謂的(愛ài)(情qíng)才是。

  劉相也好,重筑也罷,聽聞這一席話后,縱然還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在喉嚨深處,卻是無限沉默匯集。

  面面相覷過后,任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花礫,你先止血吧!”

  溪疊看著面色越來越蒼白,流血不止的花礫,只好道。

  然而,花礫不動彈,卻用一種十分委屈的眼神看著他。

  溪疊:“…”

  她的想法溪疊明白,所以,除了暫時(性性)的妥協沒有其他辦法。

  深深嘆口氣:“關于你們二人的靈使(身shēn)份,我暫且撤回方才說的。花礫,還不趕緊止血?你難道想死嗎?”

  “是…”花礫知道自己的任(性性)有了成效,這才放松,(身shēn)體便往一旁倒了過去。、幸好,重筑急忙扶住了她。

  重筑的眼神慢慢恢復了澄澈,可在看到花礫滿(身shēn)的血后,又滿布懊惱與悔恨。

  “你是不是傻…”重筑很少見的罵出口,“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說著,急忙為她制成治療結界止血。

  然而重筑知道自己所用的咒法有些很,一般的方法并不能快速止血。趕緊抱著花礫起來,沖溪疊深深的點頭,便化成一道光影,消失在了面前。

  畫面一閃,便到了重筑的住處。

  重筑見花礫已經昏迷過去,也不猶豫,三下五除二給她除去外衣,僅剩里面的一件(胸胸)衣。

  重筑將花礫抱著放入他房間內的一個黑桶中,黑桶不斷氤氳出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旋轉化成各種形狀。

  花礫進入后,白霧很快染成了淡淡的黑色。

  重筑則坐在一旁,雙手抵著黑桶(身shēn),閉著眼睛,不停的往里輸送靈力,以便產生更多的白霧,好為花礫驅除體內侵入的(陰陰)邪之氣。

  如此這般,持續了很久…

  再回到溪疊那邊。

  重筑與花礫離開,而鯉笙的臉色也慢慢恢復了正常人的紅潤,看樣子是把精華吸收的差不多了。

  劉相很想問一句關于鯉笙之事,但又怕問了會讓溪疊改變心意,只能悻悻的看了又看,最后無奈認輸。

  “那老臣先退下了。”說著作揖行禮。

  退了一步,又回頭,“國主…”

  “好了,都散了吧!”溪疊揮袖,示意他們下去。

  劉相急忙將手上的永生珠拿出來:“既然新王還未找到,那這永生珠就還是由您保管比較好…”

  現在說話都沒有什么底氣。

  溪疊點頭,揮袖,永生珠便出現在了他手上。沖劉相挑眉,“這下行了吧?你們可以離開了。”

  “是,那臣等先退下了…”

  劉相退到門口,差點被門檻絆倒。好在旁邊人急忙扶住他…

  他們剛走,溪疊又沖青玨色道:“鯉笙現在可好…?”

  青玨色摸了摸鯉笙的脈象,臉色也緩和了不少,但想到這事因為溪疊而給鯉笙帶來的劫難,便還是沒有好臉色:“都是因為你,鯉笙才會變成這樣…”

  “可也是因為鯉笙,他才會變成這樣吧?“龍琊完全被溪疊折服,面對這樣堅定而又不顧一切的(愛ài)(情qíng),自然感同(身shēn)受。

  青玨色不悅的挑眉:“龍琊,你跟誰一伙啊?”

  “跟我的心。”龍琊才不在乎青玨色的感受,摸著良心,沖溪疊笑了笑:“雖然鯉笙遭此劫難的確很無辜,但借著這件事可以看清楚溪疊的心意,豈不是能助她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到選擇,青玨色頓時啞言。

  他當然清楚龍琊所言何事,因此,毫無反駁的理由。

  不管他們說什么,溪疊為了鯉笙而愿意放棄整個北流冰,這就是事實。

  知道鯉笙與洛爵之事的他們,很難不拿溪疊與洛爵去做比較。

  他們捫心自問:如果是洛爵,方才那種(情qíng)況,他會怎么做…

  “我能跟鯉笙單獨呆一會嗎?”

  突然,溪疊開口,唇間帶著淡淡的失落,詢問二人的意見。

  說著,又像不經世事的少年,眼神往別處飄((蕩蕩)蕩):“天一亮,你們就會離開吧?在那之前,我想…”

  “可以。沒問題。”龍琊真的被溪疊收買了一樣,拉著吹胡子瞪眼的青玨色就往門口走。

  “龍琊,你到底想做…??!”

  龍琊嫌棄青玨色太亂,直接捂著他的嘴,便給他硬拽出了門。

  溪疊哪里想到龍琊會這般向著他,自然吃驚。可等想明白了后,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兩人搞什么啊…”

  笑著笑著,眼眶又突然紅了。

  慢慢仰臉,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裝飾,笑容定格,慢慢的深呼吸:“我對不起你們…”

  這個你們,不止北流冰千千萬的子民,還有北流冰歷代的先王。

  想,他可是北流冰歷史上第一個為了女人而拋棄江山的王。不知道北流冰的史官會怎么書寫他的這段人生。

  “罷了。那都與我無關了。”

  最終也只是慘淡的一抹笑意,便將風云看淡。

  鯉笙還在睡著,呼吸均勻而又平穩。

  溪疊看著她,也只是看著。想要伸手去摸那張紅潤的臉蛋,可又手還沒碰到,又擔心會因此把她吵醒,打擾了她的休息。

  最后,像個清純的少年,只是輕輕握著鯉笙的手,目光輕盈而又深沉的看著她,什么都不說,大概這樣就好。

  溪疊或許不知道,原本應該在流幻閣的黎生與鬼夜明,在事(情qíng)發生的開始,便站在了不遠處。

  兩人透過打開的窗戶,目睹了發生的全部過程。

  當人都離開,只剩下溪疊與鯉笙時,黎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抹消了沖進去大聲質問溪疊的沖動。可也因此,長長的指甲將手掌心戳出洞,淣淣的往外流著血。

  鬼夜明就在旁邊看著。

  說真的,起初他察覺到異動,并未想到是鯉笙。可在突然察覺到是鯉笙的靈壓時,又因為她的氣息驟然衰弱,這才不顧溪疊的警告從流幻閣出來。

  確認了是鯉笙無疑,但也確認了他不該出現在那種(情qíng)況之下。

  至于黎生,肯定也不適合。

  鬼夜明在看到一切后,開始的想法是關于鯉笙。

  鬼夜明喜歡鯉笙,在兩人第一次見面,鯉笙將他從歹徒手中救出來的時候開始就喜歡了。

  但后來去驚闕山的時候,他背叛過他們一次,可后來得到了鯉笙的原諒,那時候的喜歡便滋長的更加厲害。就算他知道鯉笙跟洛爵才是一對,也沒打算放棄那份喜歡。

  不斷的磨煉。不段的參加任務提升自己的修為,大概他為的就是有朝一(日rì)能讓鯉笙刮目相看。

  所以,這也是他瞞著驚闕山,甚至打算退出驚闕山也要出現在這里的理由。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溪疊也喜歡著鯉笙。不是從別人口中聽說,而是眼見為實。

  怎么說呢?

  鬼夜明被沖擊到了,震撼到了,也更加的確信自己沒有任何希望。

  但奇怪的是,親眼確認有人喜歡鯉笙到這種程度,他想的不是退避三舍,而是守護。

  “這算什么啊?哈哈,這到底算什么…”黎生突然發瘋一樣的笑起來,邊笑邊用滿是血的手使勁拍打著旁邊的樹:“那個女人到底哪里好?你竟然愿意為了她而放棄天下?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啪啪啪啪”

  鬼夜明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發泄出來比較好吧,他只是這么想。

  “為了你,我也放棄了很多,那個女人又u為你做過什么?憑什么值得你為她那么做?!…天下,你知道你放棄的不僅是天下,也是你的驕傲與輝煌嗎!你簡直…簡直…”

  黎生的聲音已經哽咽,(身shēn)體因為抽泣而劇烈的起伏著。

  然而,這還不夠。

  等到她再抬頭時,眼神中除了恨,只剩下恨,指甲也慢慢的長了出來,尖銳而又鋒利,在夜色中閃現著寒光。

  “既然你心里沒我,那我就殺了那女人,看你…看你…”黎生就像是一個矛盾體,雖然眼神與口吻都是要大干一場似的。

  可在看到在鯉笙(床床)前,明明是個王者,卻像傻瓜一樣趴在(床床)邊睡著,大概是因為累,也可能是因為安心。

  反正…

  黎生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阻止眼淚流出來,“反正不是因為我…”

  “刷拉“

  女人有些善變的厲害,如同天氣的(陰陰)晴,因為憤怒而凝聚的殺氣,又在頃刻間散開。

  這起起落落,看的鬼夜明極為懵((逼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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