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象力…
“哈哈!開玩笑,我開玩笑的!”阿蘭見到鯉笙滿臉嫌棄的眼神,又急忙笑著打哈哈:“我跟阿爹在這山里生活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那種天氣,簡直像是末日似的好生恐怖…啊,我是不是又啰嗦了?”
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阿蘭急忙捂住了嘴巴,但那雙帶笑的眼睛卻分外的生機勃勃,縱然鯉笙想說她煩也不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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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笙無奈的笑了笑,只能道:“多謝你們救了我。我叫鯉笙,但要讓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大小姐。”
“呵呵,說什么失望,我就瞎說的。”阿蘭連連搖手,雖然粗布麻衣,但笑起來卻是唇紅齒白,眸眼間耀耀生輝,倒也算是個小美人。..
鯉笙倒是突然喜歡她這種傻乎乎的性格來,急忙笑道:“雖然我不是大小姐,但我認識的朋友倒是錢多的很。帶我傷好之后與他們匯合,到時候自然也可以像那些大小姐一眼,好好報答你跟你爹的救命之恩!”
“額…”阿蘭在笑的眼睛突然失去了色彩,好像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似的,看來鯉笙的回答出了她的意料。
鯉笙就喜歡看她因為吃驚而手足無措的樣子,便淺淺笑出了聲:“那就這么說定了!對了,怎么就就你一個人?你阿爹呢?”
阿蘭淺淺皺眉,“阿爹出去打獵,天黑前才能回來。這里深山老林,也只有些粗茶淡飯,你肯定也餓了吧?方才剛做好飯,我這就給你盛過來…”
“…好。”
鯉笙雖然身體疼,但并不覺得餓,畢竟妖的身體沒有所謂的饑餓感。
只是,阿蘭是個凡人,且并不知道鯉笙妖怪身份。
雖然當今八荒人人都知道妖怪的存在,但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接受相處之人是個妖怪。
大傷之后,人的話,會餓是自然,因此鯉笙必須得表現出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反應。
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說。
不消片刻,阿蘭將一碗小米粥盛了過來,外加還有綠油油的一盤青菜,里面可見幾塊臘肉。
阿蘭將鯉笙扶起來:“趁著溫乎,趕緊吃點補充下體力。你這昏迷了足足兩天,肯定餓壞了…”
鯉笙笑了笑,由著阿蘭一勺勺的喂她吃粥,哪怕她的胳膊活動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唉,能享受的時候,她可不想錯過。
沒過多久,飯吃完了。
阿蘭收拾好碗筷,便又重新坐到了鯉笙身邊,開始拿起一邊桌上的衣服,一針一線的縫補起來。
鯉笙看著她,其實很想問問有沒有看到一只蛋,可蛋爪一看就是只妖怪,如果真看到了,他們肯定不會這么冷靜。
額…怎么開口呢?
“話說,你為什么會在山里啊?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外鄉人出現在這里了…”阿蘭突然開口,好奇的問了幾句。
也對,一般人都會納悶的。
鯉笙笑了笑,早就想好了理由,“因為某些原因,我想去西海找個朋友,結果,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更倒霉的是,還遭遇了那種鬼天氣。呵呵,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現在能再這里跟你說這些,簡直想都不敢想…”
阿蘭好像信了,眼神由好奇變為了幾分淺笑,“說到這個,我也覺得挺神奇。明明阿爹都不會在那種天氣后立馬進山的,可那天卻死活都要去,還說被奇景引導了。本來以為能找到什么寶貝,卻找到了你…”
“哈哈,找到我就相當于找到了寶貝啊!”鯉笙只要想到青玨色,便笑的燦爛。
青玨色有錢,再不濟,還有狐若。
這兩人在八荒斂財那么多年,財富足夠揮霍個十代八代的,根本不差錢。
提到錢,阿蘭又沉默了。
說真的,鯉笙不傻,想必是因為信不過她所言,還以為她是個騙子。
嘛,雖然從各方面來說她的確是個騙子,但她現在說的可是真的啊!
當即道:“阿蘭,雖然不知道你跟你爹因為什么才躲在這深山里頭,但你放心,我的朋友超級有錢,只要你們愿意,我可以讓他們把你們安排到一個很好的地方,一輩子供你們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不需要。”
阿蘭冷冷打斷了鯉笙,手中的針線活也停了下來。
眼神的冰冷,鯉笙不用與之四目相對,便能感覺的出來。
奇怪,她難道說了什么欠揍的話?
阿蘭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馬又笑了笑:“謝過你的好意。但我們救你不是為了你說的那些。我跟阿爹絕對不會再回到那種地方了…”
起身,阿蘭便要出去。
出去之前,又頭也不回的道:“阿爹馬上就回來了,那種話你可不要當著他的面說起…”
看著阿蘭離開,鯉笙表示十分的無語。
張張嘴,又不知道該怎么吐槽,只能聳聳肩膀,一手揉著酸痛的太陽穴,輕呼了口氣:“我可是好心來著…嗯?”
話音未落,似乎察覺到什么,茫然抬頭,卻又什么都感覺不到。
自從上次被第五瞳救了,她的靈力一直沒有完整恢復,以至于連自救都不行,為此,也影響到了她身體的恢復能力。
不然,按照妖怪的身體能力,像這種小傷根本不至于用很長時間恢復才對。
深吸口氣,鯉笙終究無奈于現狀,:“眼下得趕緊養好身體,這樣才好去山里面找蛋爪…”
找到蛋爪之后,去西國的事再做打算。
想到此,腦子也開始昏昏沉沉,病人總是需要很多的睡眠來恢復體力。
另一邊,阿蘭出了屋子,提著盛滿水的水桶,便到了柵欄之下,種著的一些可食用蔬菜。
抬頭看看晚霞逐漸蔓延整個天空,便舀起來一勺子水,嘩啦一下澆到了地里。
如此反復,不消一會兒,足足十幾趟便澆完了,而隨著動作停止,阿蘭的眼眶也通紅的像只兔子,眼淚隨時都會流出來似的。
將勺子放回桶里,眼淚怎么也憋不下去,直到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在火紅的晚霞中,嗚嗚哭的傷人。
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看起來那么堅強的一個人,卻哭成了淚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太陽西斜,晚霞被層層黑紗侵染,月色皎潔如霜。
阿蘭起身,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腫脹的厲害,即使她拿冷水使勁的洗了好幾把臉,也未能把那紅腫消除。
“悉悉索索”
屋子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阿蘭聽到動靜,紅腫的眼睛卻是一亮,立馬放下手中的毛巾,疾步沖出了柵欄。
只見在屋子外頭,逆著月光,可見一個身材修成的身影,正從夜色中緩緩走來。
皎潔的月光如同衣裳,淺淺落在那修長的身影之上,都沒看到臉,卻不難猜想那男人必將有一副好生稀缺的俊臉。
“小龍蝦!”
阿蘭確定來人,便喊了起來。
喊完,越跑越快,在臨近那叫小龍蝦的男人時,突然一個沖刺,猛地撲到了對方懷里!
“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真是,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找不到藥草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人,是人!人一定要平安無事才行…”
看來阿蘭很喜歡這個小龍蝦,連著擔心帶著教育,從聲音中聽得滿滿的歡喜。
再看那個小龍蝦…
“誰把你弄哭的?”
他開口,卻如同天生帶著磁鐵,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厲害。
而發覺阿蘭剛剛哭過,那溫涼的聲音一下子淺薄,如同有刀劍從其中飛出,警惕的厲害。
阿蘭急忙搖頭,“沒、沒有啊!我沒哭,我為什么要哭,真是,你看錯了…”
“啪嗒”
對方極為霸道的伸手托起阿蘭的臉,一雙青藍色的眼睛將那紅腫的眼眶看的分明。
“你哭了?”又是一聲問,周身卻泛濫起冷意。
阿蘭別過臉去:“都說沒有啦…”
“是那個女人吧?”
“什么?”
“我去看看。”
“喂!小龍蝦!不是,你別…”
男人根本不聽阿蘭的話,急沖沖打開簾子便沖進了屋子!
鯉笙其實早就醒了,感覺到外頭有人說話,還在納悶是誰。
然而,令她完全無法想象的是,被阿蘭喚作‘小龍蝦’的男人,現在站在她面前,穿著粗糙破衣的男人,怒目瞪著她的男人…竟然是…
“龍…琊???”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鯉笙又使勁的瞪了瞪眼睛,然后還是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腦袋。
然而,那不是龍琊還能是誰。
雖然一年多不見,但那頭像海藻般濃密的頭發,高傲而又令人移不開視線的俊顏,完全彰顯著他什么也沒變。
而從他那吃驚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鯉笙在這里。
龍琊的吃驚不亞于鯉笙,瞪圓的眼睛以及倉皇而退的腳步看的出。
“小龍蝦,你不要…??”
阿蘭還以為龍琊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的遷怒于鯉笙,可一進屋,見到兩人像尊石像似的大眼瞪小眼,也愣住了。
鯉笙有很多話要問龍琊,比如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知不知道猾欠之事,如此云云…
可是,在看到龍琊在看到阿蘭的瞬間,那冷漠的眼神中劃過的一絲暖意,鯉笙又費勁的皺起眉頭。
難道…
“小龍蝦,忘了跟你說了,這位是鯉笙姑娘。”阿蘭急忙給龍琊解釋,邊說邊拉著僵在門口的龍琊,往床前站。
指了指龍琊,又笑著給鯉笙介紹:“他是龍琊,不過我都叫他小龍蝦,啊,只有我能那么叫,你可不行。”
好像在宣布主權,阿蘭笑著把話挑明。邊說邊沖龍琊笑的眼睛都瞇成了月牙,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兩人絕對是有一腿…
龍琊沒有說話,倒是鯉笙為了不讓阿蘭起疑,急忙道:“哈,龍琊是嗎?嗯…初次見面,我是鯉笙,叫我鯉笙就好,我可沒有什么昵稱…”
只是開玩笑的說說,卻把阿蘭說的面紅耳赤,急忙轉身“你們先聊著,阿爹馬上就回來了,我去做飯!小龍蝦,雖然你人高馬大,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挑食,一定要吃蔬菜!”
說完,人已經出了門。
這個性格,很難想到對人各般警惕的龍琊會對他如何。
鯉笙緩緩閉上因為吃驚而沒緩過勁來的嘴,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說…”
“是你把她弄哭了?”
龍琊的質問,卻是這個。
鯉笙懵了:“什么叫我把她弄哭了?我什么都沒說…”
咦?難道是因為她說要帶他們出去?
鯉笙一瞬間的猶豫讓龍琊的火氣蹭的一下冒出來,幾步上前,便惡狠狠的瞪著鯉笙:“這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傷好了之后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對,這里不是我該呆的地方,可是,這里就是你該呆的地方了?”鯉笙對他的威嚇并不感冒,而是笑了笑,側臉透過窗戶,看向黑壓壓的外頭。
“…那不用你操心。”龍琊知道鯉笙言下之意,別過頭去。
鯉笙并不想逼迫他,可從剛才開始,她就很是納悶,龍琊可是龍族傳說中的天生六爪金龍,而當時從九域寒潭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的靈壓絕非小可。
縱然不排除他刻意隱藏了靈壓的可能,但一點都感覺不到是不可能的。
所以,離鯉笙就得問了:“龍琊,你將靈壓隱藏的如此之深,想必是用了什么危險的咒術,借此掩飾你身為妖的事實。我都不用問,就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敢對他們說試試!”龍琊對著鯉笙好像總有用不完的火氣,竟然又咋呼起來。
鯉笙卻無所謂的用下巴點了點外頭:“你自己暴露了可不關我事。”
龍琊握緊了拳頭,看了眼在外頭忙碌的阿蘭,好不容易忍住怒火。
壓低了聲音,“你到底想怎樣…”
鯉笙輕呼了口氣,也真納悶了,這人到底怎么想她的?
“龍琊,先說清楚,我是無意中被阿蘭的父親救了,所以才出現在這里的。我可不知道你也在這里。所以,你問我想怎樣,我還要問你,你想怎樣?”
“我…”
累死,困死,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