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圖只好又匆匆加了幾句:“相傳六千八百年前,有一位修為高深的仙靈人士,仗著一(身shēn)法乘期修為強行進了幻都之中,直到現在都未有那人從這里出去的傳聞…”
“你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啊?”夢璃輕巧的提起,“出不去是自然的。他自損一脈靈絡才強行進入了幻都,同時也壞了幻都的三元結界,本來就是不請自來之人,自然得不到都主的歡迎。所以,都主并沒有取其(性性)命,直接將他關到了混沌之中,只要得不到都主的原諒,他便要永世被困在餛飩之中…”
一席話說完,夢璃的神色掛上幾分素涼,而眾人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云圖看狐若與天羽月停止了摩拳擦掌,急忙又說道:“所以說,青玨都主的幻術,果然是這八荒最強…”
“什么最強,我…”
“那我們怎么從這里出去?”洛爵見千山末聽到最強二字便要往上沖,趕忙在他之前擋住了他。
稍稍點頭行禮,倒是禮貌的很,語氣也算怡然著說:“青玨都主已經同意我們出去了,不是嗎?”
夢璃瞥了洛爵一眼,為那金瞳吸引一瞬,心中暗嘆,不過一只半妖,這清絕而又不染凡塵的容顏,還真要比妖靈來的吸睛。
明明看慣了青玨色那張絕世的容顏,卻還是(禁jìn)不住為洛爵稍稍慌了心跳,輕輕咳嗽一聲,便邁著巧蓮碎步,到了洛爵(身shēn)前。
夢璃抬頭,又與那張金瞳四目相對,“洛爵,南落火的九皇子…”
她這是干什么?
洛爵微微瞇起眼睛,等著她的下文。
夢璃卻突然輕笑出聲,以至于削瘦的肩膀抖動起來:“哈哈,倒是與傳聞中的不同,是個十分有吸引力的男人呢!”
洛爵瞬間沒了表(情qíng)。
倒是鯉笙聽到這赤果果的調,戲后,立馬狠狠瞪了夢璃一眼。
而夢璃也刻意的在看鯉笙。
察覺鯉笙嫉妒的視線,雖然覺得這對組合分(絕)外(無)好(可)笑(能),可寬松的心又更加寬松幾分。
果然這兩人才是一對…
夢璃立馬又道:“不用緊張,我們幻都對你們的私人恩怨毫無興趣。只是我看到媲美都主美貌的男人而純粹的感嘆一下罷了…”
媲美青玨色美貌…
眾人雖然覺得這話題有些跑偏,但齊齊看笑話似的看向洛爵,果然看到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很顯然,在洛爵的審美觀里,他并不認為自己的臉長得像青玨色那般嫵媚動人,幾乎連男人都不能幸免的魅惑。
“呵…噗!”天羽月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緊跟著是狐若。
狐若那么一個會管理表(情qíng)的人,卻硬生生的扯著八百段的胳膊,一個勁的拍打…
“絕色美男啊…噗…絕色…哈哈…”
洛爵狠狠拿眼睛剜了他一眼,也沒能阻止他的狂笑,真的無語到極點。
鯉笙摸了摸腦后的頭發,也不知道該對此表什么態,畢竟,以女人的眼光看,她跟夢璃的觀點差不多。
洛爵…是真的具有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以及那足以致命的氣場。
不然,她怎么會對他如此癡迷呢?
洛爵只好快些轉移話題,“你還沒說要怎么出去…”
夢璃夠了洛爵,便又臉色一橫,將話題扯到了正題:“這出去之法,現在不就在你們手上嗎?”
在他們手上…
眾人隨后反應過來,齊齊看向云圖手中的紅目金烏,頓時恍然大悟。
我去…
“這只臭鳥…”
“你們還想不想出去了,那就對我尊重點!”
鯉笙剛要吐槽,誰知道那紅目金烏突然展開翅膀,在籠子里上下撲棱不說,竟然還會說人話!
然而,這牛死人的態度,很快就引起了鯉笙的不滿。
上前幾步,一把奪過云圖手上的籠子,不等那紅目金烏反應,便上下左右狠狠的搖擺了七八個來回。
“說不說,說不說!”
“你這女人怎么這么暴力…嘔…”
紅目金烏,并不經晃,剛要趾高氣昂的反抗,結果已經暈頭轉向。
最后,只好忍痛從翅膀上拔下一根金毛。
說來奇怪,那金色的羽毛一被拔下來,就立馬失去了光華,變為一根極為普通的白羽。
紅目金烏將那白羽顫巍巍的遞給鯉笙,“用這個…快停下吧,我要吐了!”
鯉笙看到那白色羽毛,這才收手。
接過,看都不看,轉手就給了云圖。
然后…與那滿是疲倦的紅目金烏四目相對不到半瞬,便又邪惡的挑起嘴角…
紅目金烏感受到來自鯉笙滿滿的惡意,一邊用翅膀包裹著全(身shēn),一邊往籠子的最邊上退:“你、你要做什么…唧呀啊啊啊!“
鯉笙拿著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如此又開始了。
眾人:“…”
夢璃一看,急忙伸手就要去奪:“你快住手…”
“這羽毛怎么用?”
云圖拿那根羽毛往夢璃(身shēn)前一擋,便擋住了她:“總不至于晃一晃就能管用…”“
邊說,云圖還真的邊晃動了幾下。
夢璃都沒等說話,便看到兩人面前突然橫空出現了一個逐漸放大且不停旋轉的白色通道門…
眾人:“…”
原來真的晃一晃就能管用的啊!
夢璃隨后挑眉道:“紅目金烏的羽毛便是打開結界的鑰匙。只要你們出了這道門,那就出了幻都,之后的事(情qíng),就得你們自己面對了…”
說著,人已經到了鯉笙(身shēn)邊。
似是在進行著最后的確認,用幾乎要把鯉笙看穿的眼神定住一會兒。
鯉笙倒是并不懼怕那種像在確認什么的眼神,自然沒有逃避,反倒在想了想之后。稍稍低頭,側耳對夢璃小聲說道:“白璟并不是不要你,你若是對他有心,不妨等他些時(日rì),我敢保證,他一定會…”
“你知道什么就敢在這里口出狂言?要你多事啊!”夢璃如今被白璟傷透了心,提到名字就再無淡定。
狠狠甩袖,便推開鯉笙,轉(身shēn)消失。
鯉笙知道自己多嘴,打了下嘴巴,以示懲戒,便提留著鳥籠,在眾人還在發愣時,第一個進了通道。
“小鯉,等我啊!”天羽月隨后跟進。
接著是千山末。
云圖無奈的輕呼口氣,這才中滿臉愁云的洛爵說:“看來我們這一趟得頗費周折了…”
洛爵并沒回應,看向狐若與八百段。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狐若都沒給洛爵說話的機會,就開始攆人。
無禮的態度倒是越來越沒了開始的正形,越發像極了在風月樓,還是樓主的時候。
“不可對爵爺這般無禮…”
“玉兒,這邊就交給你了…”
洛爵伸手拍拍淺玉兒的肩膀,笑的倒是淡然,似乎并不將狐若的快言快語放在心中。
又看向八百段,伸手便抓了把他的頭發,“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爵爺,早去早回,大家一定要平安無事…”八百段支吾著開口,殊不知已經緊張的左右捏搓著自己的手。
洛爵笑著點點頭,并沒多說,這才與云圖一起,進了通道門。
兩人剛進去,那門便刺啦一下關上,果真的夠快。
感覺幾人的氣息瞬間從幻都消失,留下的三人相視一眼,剛才還帶著笑容的表(情qíng),逐漸掛上一層淡淡的(陰陰)沉。
淺玉兒深吸口氣,似是有感而發:“總感覺爵爺他們這一去,回來的時候,什么東西會有所不同。為了確認那種改變對我們而言是好還是壞,我才想著一同前往,可爵爺卻不同意…”
“你雖然主修醫道,但好歹是八岐大蛇的后裔,固然不如你姐姐淺紫那般厲害,但多少也會繼承些大蛇之預言力…”
“你什么意思?”淺玉兒聽到狐若這番話,非但沒有安心倒是更加不安起來:“你覺得我這是對未來的一種預感?”
狐若聳聳肩,不置可否:“不然呢?”
“可我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而且預言之事都由姐姐來…”突然,淺玉兒收聲。
想起什么一般,赫然瞪圓了眼睛:“一萬三千一百一十三歲,難道…”
“那是你們八岐大蛇正式成人的年齡吧?”狐若無事不知的接過話去,明明是很緊要的對話,可去為他說的風淡云輕,好像根本沒啥事似的:“看來你現在剛還是一萬三千一百一十三歲…”
“難怪你突然會出現預言之力,看來是你體內的大蛇之血開始正式的發揮作用了啊!”
“若真是這樣,那爵爺他們…豈不是可能很危險!”淺玉兒知道大蛇成年會產生什么變化,先不說修為會變化無常,還會因為進入蛻變期而隨時都可能進入蛻皮狀態。
蛇族蛻皮雖然是很尋常之事,但對八岐大蛇一族而言卻是足以致命的劫數。
蛻皮,不但考驗修為,更能徹底激發隱藏極深的獸(性性)。
原本神之后裔的八岐大蛇,若是蛻皮中一個不小心犯下災害,便會被去除靈(性性),道行皆散。
可能對八岐大蛇而言,這個要求很過分,但這便是成神的代價。
要么成神,要么成仁,極端的厲害。
經狐若一提醒,淺玉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年紀。
狐若看她臉色蒼白的很,知道是擔心洛爵等人,但人都已經走了,他們難不成還能跟上去?
只好拍拍淺玉兒的肩膀,算是安慰了:“那個,你也不用擔心。雖然八岐一族的預言之力相當準確,可你自己不也說了,那種感覺還未確認好壞。很可能只是你虛驚一場呢?”
“虛驚一場?”
“所以,眼下呢,你暫且先擔心一下自己吧!不是說,八岐大蛇一族的成人禮,其實是一場生死未卜的劫難么?”狐若倒是難得的會擔心別人。
一聽他連這些都知道,淺玉兒先是一愣,隨后又高度的懷警惕起來。
推開狐若,“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這可是我們八岐一族的秘密…”
狐若聳肩,并不將淺玉兒的戒備看在眼中,倒是興致盎然的看向空中漸漸隱沒在云層之后的月亮,微微拉伸了下僵硬的(身shēn)體:“這個嘛…也只能解釋說是因為我的朋友之中,有一個人對你們八岐一族了解的比較多吧!”
淺玉兒并不相信:“你的朋友姓甚名誰?又是怎么知道的?”
狐若可就呵呵笑了:“我只聽他提起過,具體(情qíng)況,因為與我無關,便沒多問。怎么,你懷疑我?”
“啊…不、只是隨口問問。”縱然淺玉兒在懷疑,也不會真的當面捅破。
狐若跟她初生牛犢不同,人家可是老江湖,經驗多不說,加上還是一只以狡猾而著稱的狐貍,這個男人的話未必能全信。
想了想,再不透漏自己更多的消息前,趕忙把這個話題結束掉:“眼下只能希望如你所說,這一切是我多想了。”
說完,不待狐若回話,邁步便于他拉開了距離。
狐若在后,看淺玉兒的背影,嘴角緩緩勾出一個邪魅的角度,在看到八百段正用納悶的眼神盯著他看時,又立馬換上了簡單而又欠揍的笑容,伸手攬過他,“我們也走吧!說起來,你先前在廚房做了什么好吃的?香味很特別…”
“啊,那個是玲瓏粥,是我用這邊獨有的彩虹露水秘制…”
另個一邊。
經由通道,鯉笙等人感覺頂多也就一盞茶時間,白光閃現過無數遍后,突然劇烈的顫抖一下。
然后,通道門打開,源源不斷的空氣好像從外界吸入,門口縫隙緊跟著越變越大,直到最后能容人通過,邊緣才停止了擴大。
鯉笙第一個出去,后面的人緊跟上來。
本以為,他們出了通道,看到的會是幻都之外的景象。
然而,直到站穩腳跟,仔細觀瞻面前的一切,便只感覺到震驚。
云圖使勁睜眼閉眼,最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珠子,才驚呼出聲:“這里不正是北極之巔?!”
荒蕪人煙的荒谷殘垣之上,屹立著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一眼望去,可見在峻嶺之后有兩道仿佛從天外飛落下的柱狀山脈,像是將其后的天空橫豎切開,光禿禿的,極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