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玨色露出困惑的表(情qíng),用力盯著鯉笙看:“我說,你跟蟲老到底什么關系?”
“…這個啊…”猶如龍卷風,過境的太快,鯉笙有些跟不上思維:“該怎么說呢?總之,就是…那個…”
話說,蟲老這分明就是知道她跟鯉生魂穿的事啊!
還說要替她照看好,說到照看什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原來的(身shēn)體…至于蟲老為什么會知道以及又為什么借著青玨色來傳達消息,還有時間不多了…她通通丈二和尚好不好!
鯉笙簡直想要翻個白眼昏過去了!
青玨色見她愣神,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肩膀:“你在想…”
然而,手還沒放上,鯉笙就像受驚的小鳥,嗖的一下就竄出去好遠:“我什么都沒想!”
青玨色:“…”
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無語的輕呼了口氣,只好又道:“我已經答應了蟲老,絕對不會將你認識他的消息透漏給第三人,你大可放心。”
鯉笙卻依然如同驚弓之鳥:“蟲老爺子…還跟你說什么了?話說你知道怎么去遠桑山?”
“不知道。”青玨色回答的真是干脆,“蟲老跟我說的,我已經全部轉達了。怎么,你還想知道什么?”
不行,不能跟他繼續嘮下去了。會暴漏更多不該暴露的。
鯉笙急忙呵呵一笑:“沒有。”
青玨色早就料到她會說什么,并不在意,“看在蟲老的份上,我便再告訴你一個額外的消息…”
鯉笙現在可是緊張的很,生怕說錯話,聽到青玨色這么說,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做出反應:“什么?”
青玨色微微揮袖,掌間便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玉石,黑如墨玉,周(身shēn)縈繞幽幽黑光,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眼睛怎么也挪不開。
“知道這是什么嗎?”
鯉笙搖頭。
青玨色無語的嘆口氣:“八方器。”
“哦哦哦…”鯉笙十分震驚,但因為現在表(情qíng)控制的很是到位,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表(情qíng)變化:“我看看…”
“哎,這可不能亂動。”青玨色急忙往后縮手,避開了鯉笙伸過來的魔爪。
鯉笙哼了哼:“摸一下又不會死…”
青玨色卻皺眉:“你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八方器若是被非主之氣碰到后就不準了,云圖沒有告訴你?”
鯉笙狠狠白了青玨色一眼:“你到底想說什么?”
青玨色著實無奈,一揮袖,又將八方器收好,言歸正傳:“八方器能夠指出如何前往世外桃源之法,而我要說的是世外桃源之內的事…”
鯉笙轉了轉眼睛,表示受驚:“什么事?”
“世外桃源與遠桑山相同,都是八荒地圖無可顯現之地。所以,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兩個地方的(情qíng)況如何。”看了鯉笙一眼,立馬又改口:“當然,你對遠桑山是否知曉,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吧,又在(套tào)她的話。
鯉笙裝作沒聽懂,不做回應。
見鯉笙鐵了心的裝無辜,青玨色無語至極,只好放棄打探,繼續說:“世外桃源比遠桑上消失的時間要晚。據可靠人士透露,世外桃源在消失之前,其上已經居住著一位美麗而又強大的花神。只是世人僅僅聽說過這個傳聞,卻不曾親眼見到這個花神。你也知道,神界已經消失十萬年有余,若是這位花神還在,必然就是神界最后一位神…”
看向鯉笙,似乎又覺得自己說的不欠妥,便又道:“你…除外。”
鯉笙吐舌頭,倒是可(愛ài)的很。
青玨色笑了笑,“你們既然要去世外桃源找香尾花,若是那位花神還在,你們雙方勢必會碰頭。我可提醒你一句,花神(性性)格不怎么好,你們沒有得到(允yǔn)許千萬不可擅自采花。不然,救命草到時候變成索命丹,反倒害了第五瞳,那可就不太好了。”
鯉笙點點頭,不置可否:“這個提醒還不錯,我受用了。”
青玨色無奈的嘆口氣:“你第五瞳的那件事,你就不想往心里放?”
“能不提這事嗎?”這對話好不容易能進行下去,這人非得給他扯上第五瞳,那可就難看了。
青玨色面目和善的笑了笑,“好。”
隨后,又突然皺起眉頭,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沖鯉笙道:“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玨玨幻都中有一處七色湖,雖然沒什么功效,但風景絕對是一睹難忘。你若是有心思,不妨去看看…”
說罷,便踩著荷葉,輕快的飛離而去。
鯉笙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暗自重復:“七色湖…啊,現在不是看風景的時候吧!蟲老到底怎么回事啊!!!”
蟲老的出現,可謂打亂了她的計劃不說,更像一記悶雷,在本就噪亂的心口炸開,將先前的煩惱夷為平地。
鯉笙揉著爆疼的太陽(穴xué),無語的吸氣呼氣:“時間不多…是指我很快就會醒來么?”
若真是這樣,她以后便可以做回鯉笙,而非鯉生?
這樣…真的好嗎?
無限的沉默。
青玨色迎面看到了云圖,停下腳步。
在往旁邊看,竟然連洛爵也在。
看著兩人像圍追堵截似的分散在對面兩邊,最終無語的嘆口氣:“你說你們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啊?一個一個的來有意思?”
云圖無奈的摸了摸腦門:“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要跟我們走嗎?”
青玨色微微皺起眉頭,聲音卻降了下去,很是果斷的回答:“不要。”
“為什么?”
“憑什么?”
“你明知道這是你的宿命,逃不掉的。”云圖也厲聲起來。
洛爵不說話,看著二人,金色的瞳孔倒映著夜的昏黃。
青玨色視線從云圖看向洛爵,挑釁般的,唇角上挑:“我堂堂幻都之主,無畏什么命運,何況,若是我不想,你們還能強((逼逼)逼)不成?”
這話是看著洛爵說的。
洛爵卻笑了笑,聲音不淡不淺:“強((逼逼)逼)自然不會。但看都主的(性性)(情qíng),想必,成千百萬年呆在這種地方,也該膩了。”
“…”青玨色不說話,眼神閃爍。
云圖一看這話有戲,趕緊沖洛爵使眼神。
洛爵繼續說:“尋找引鯉樽并非易事,期間定然能發生很多事,只要跟著我們,豈不是能看到許多奇聞異事,也可解了都主的無聊?”
“…解決我的無聊?”青玨色冷哼一聲,橫眉冷對,“我看起來像那么無聊的人?”
“想必都主也不想讓那一(身shēn)靚羽生銹在這山水之間吧?”洛爵還真敢說。
云圖暗暗叫好。
所謂勸將不如激將,這一(套tào)激將法下來,正中青玨色的心思不說,還勾出了他的秉(性性)。
縱然青玨色面上不給好臉色,但從他的反應看來,動心是必然。
洛爵并不急著催,而是話鋒一收,又道:“要不要加入我們也不急于一時。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那就讓我考慮一下吧!”青玨色突然改口,很明顯有的商量。
說著,又笑盈盈的盯著洛爵,“當然,我會不會用心考慮還得你們從世外桃源回來之后了。”
這一句話,洛爵倒是沒什么感覺,但云圖的臉色卻瞬間(陰陰)沉了下去。
看似簡單,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云圖不由得暗暗感慨,怎么從狐若開始,攻略這些鯉魂的條件越來越苛刻了呢?
狐若,要解決紅煉雪之事。
龍琊,要解決西國之事。
現在到了青玨色,還要解決世外桃源之事。
明明狐若與龍琊的事(情qíng)都沒有解決,現在又多出一件來,真是好事多磨。
不過,從正面來看,若是這三件事都解決了,那就可以成功攻略三大問題兒童。至于剩下的人,雖然也有各方面的攻略難度,但總比這三人要來的簡單。
洛爵并不知道云圖在想什么,聽青玨色這么說,也只能應是:“好。”
青玨色笑了笑,唇不露齒,卻勝過無數美人:“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邊說,人已經從兩人面前隱沒了蹤跡。
眼見他離開,云圖立馬湊到洛爵面前,“你現在可就等于把一切壓在我們能不能從世外桃源上了。”
洛爵不明白他何以這么嚴肅:“只要找到世外桃源,我們拿到香尾花便會回來,這有什么難?”
可云圖卻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青玨色可不是個會輕易隨波逐流的主。雖然他(性性)格的確散漫的很,但他畢竟是這幻都的主人,因為想出去探險而放棄自己的王國什么的…”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洛爵卻笑了笑:“束(身shēn)者比一般人更渴望自由。就算我沒有給他提醒,他自己也會找理由。”
怎么說,這話從洛爵嘴里說出來,總感覺他在說以后的他自己,莫名的應景。
云圖呆愣一霎,再定睛時,洛爵已經從(身shēn)前挪開,站到了不遠處的廊榭前,抬頭往前看,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云圖跟著他的視線看去,卻看到置(身shēn)于飄渺涼亭之中的鯉笙。
鯉笙正坐在涼亭扶欄旁的長榻上,一手撐著下巴,極為嚴肅的盯著下面,時不時皺起秀眉,咬緊了紅唇,好像有什么愁事,悶悶不樂。
云圖走到洛爵(身shēn)邊,看看鯉笙,再看看眼神隨著鯉笙的表(情qíng)變化而變化的洛爵,無奈的嘆了口氣。
“聽說這幻都之中有一處美輪美奐的七色湖,你若是無事,不妨去散散心…”
然而,洛爵并沒有回答,在看到鯉笙往這邊看時,急忙閃退到了一邊。
鯉笙明明感覺對面的廊榭中有人影閃過,但真仔細看了,卻又什么都沒有,不免無語的嘆了口氣:“是我眼花嗎…”
云圖與洛爵躲在柱子后,云圖用十分無語的眼神看著他。
洛爵卻無視他的反應,扭過頭,看向別處。
云圖:“…”
在逃避這一點,洛爵倒是跟洛神有的一拼。
想當年,鯉生喜歡洛神,整個神界都知道,甚至曾經轟動到整個神界都為鯉生加油的地步。
然而,在外力的影響下,一直清心寡(欲yù)的洛神,在面對鯉生時,第一次開始當面逃避為此鯉生還深受打擊,并用武力強制讓那些幫忙加油之人給鎮壓了下去,為此而落下一個不識好人心的典故。
現在在看看洛爵,平時倒是看不出來,但現在可越看越像洛神了。
云圖輕呼口氣:“我說洛爵,雖然不知道你跟鯉笙發生了什么,但咱好歹是大人了吧?就得有大人解決問題的樣子是不是?”
“嗯。”
還以為洛爵不會搭理他,結果,應聲是應了,一個簡短的‘嗯’字嗯的云圖什么都說不出來。
翻了個白眼,暫時不要管這對麻煩的人比較好!
“走吧!”
洛爵看云圖氣呼呼的離開,金瞳中劃過一抹黯然,很快又消失不見。
當晚。
幻都的夜晚與白天沒什么大的不同,除了飄在天上的極光變換更加復雜多彩外,大概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時不時落下的陣陣流星雨。
像是下流星一樣,萬千拖著尾巴的流星緩緩從天而降,觸及任何東西便消失了痕跡,與其說是流星,不如用下落的煙火來形容更加貼切。
夜很靜,很安靜,真不像山谷該有的靜寂。
鯉笙仰頭看著在極光下呈現百般顏色變化的星星,又回頭看了下(身shēn)后的客房,見無人跟出,便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
按照之前詢問過的七色湖的位置,一路小心的走來,在穿過一片夜光森林后,一扒開灌木林,抬頭就是一大片在星光下耀耀生輝的七彩湖。
沿著樹林,一路往下,便到了通往湖中心聳立的七色高樹的唯一入口。
看著那在極光下閃現萬千流光之色,美倫美奐的絕景,鯉笙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急忙踏上了由七色石鋪成的直路,飛快的沖到了樹下。
“哇。好美…!”
贊嘆不及,便看到洛爵的臉從樹后冒了出來,嚇了鯉笙一跳:“你怎么在這?”
別說她嚇到,洛爵也吃了一驚。
因為七色樹沙沙作響的緣故,他才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鯉笙出聲,這才驚覺。
然而,轉(身shēn)發現是鯉笙后,洛爵突然又迫切希望這一切是夢。
一時間,并未回答。
鯉笙不得回答,還以為洛爵并不想看到她,趕忙掉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轉(身shēn)就要走。
“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