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到齊,夜寰又重新掏出那枚從百足蜈蚣(身shēn)上取出的內丹,神(情qíng)也瞬間黯淡無光開來。
“先王突然消失了七萬年,就在幾(日rì)前,我等突然重新感受到他的魔力。先王消失期間,接替先王位置的誅九天卻不接受先王的回歸,在我等打算前往迎接先王之時,發動了叛亂。”
“因為并未料到誅九天會企圖奪位,先王之臣在反擊之時卻發現中了尖刺之毒,除了我跟猥然,全部落入誅九天手里。出來之后,多方打聽,方才得知先王被誅九天引(誘yòu)進了千里夢都…”
說到這,猥然稍稍的停頓,手里的內丹握的登緊。
猥然這時就反應過來了。
看著他手里的內丹,驚呼起來:“主人,您莫不是想用百足蜈蚣的內丹開啟千里夢都的入口?!”
用蜈蚣的內丹開啟入口?
眾人表示懵((逼逼)逼)。
然而,他們甚至都不明白夜寰說的千里夢都是什么地方。
“那個,容我問一句…”云圖支吾著開口,他們光猜測沒用,也該問清楚了。
夜寰這時才打量云圖,瞇起眼睛。
云圖看著面色鐵青的狐若一眼,清了清嗓子:“你說的先王莫不是外界盛傳的那位…奇瀾家最后一位魔神后裔,紅…煉雪?”
夜寰皺起眉頭,盡是嘲諷:“不是他還有誰配做這奇瀾界之王?”
果然是!
狐若的臉色立馬就從鐵青變成了慘白。
而在他旁邊的是天羽月跟鯉笙,兩人在得到確切答案后,立馬一人一只胳膊,暗中死死壓住了狐若。
夜寰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著幾人神(情qíng)繃緊,眼神驟然一沉:“怎么,你們難不成認識?”
“不!不認識!”云圖急忙搖頭!
他雖然知道紅煉雪的名字,但在神魔大戰時,紅煉雪并未露面,是真的沒見過。
不過,他倒是見過紅煉雪的父親,在看到那等暴虐的魔氣后,到現在,云圖都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回想那些畫面。
夜寰懷疑的掃過眾人一圈,似乎也覺得這些人不可能認識紅煉雪,便又道:“你們若是想知道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只有找到先王。”
“你說知道方法的是紅煉雪?!”鯉笙震驚到飛起。
可能是直接說紅煉雪的名字在夜寰聽來是大大的不敬,以至于他的眉頭皺的更緊:“遺瓏珠在他(身shēn)上,只有遺瓏珠能打開奇瀾地圖。地圖上標記著世外桃源的位置。”
幾次聽到他提到遺瓏珠,眾人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洛爵問道:“遺瓏珠是…”
夜寰當即搖頭:“你們不需要知道。”
“你都不說,我們怎么相信你地圖在遺瓏珠上?”鯉笙咋呼一句。
貌似這一句還(挺tǐng)管用。
夜寰瞅她一眼,只能嘆口氣:“是奇瀾家的傳家之寶,封印有每一位魔王的神力與記憶。關于世外桃源之事,便記載于先王之父的記憶中…”
夜寰看起來不像說謊,應該不是為了騙他們去千里夢都。
若是真的只有紅煉雪才知道世外桃源在哪,那這關系可就得好好理清一下了。
想,狐若想要報仇,但是紅煉雪才能救第五瞳。
那么,一開始就不能把他惹毛了。不然,他嘴巴一閉,啥也不說,第五瞳可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鯉笙咬著唇看向狐若,生怕他做出什么事來。
這事必須得商量一下。
“千里夢都是什么地方?”云圖好奇的問道。
夜寰卻突然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猥然一看,急忙道:“那是一處足有千里長短的迷宮,只有一條出路。但迷宮內部,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人一旦進去,根本分不清方向。是一處逢進必死之地…”
眾人聽了,頓時沒人接話。
迷宮啊,鯉笙腦子里出現的是之前曾經看過的一步電影,《移動迷宮》系列。
記得當年剛看完電影,她因為沉迷迷宮而跟她師父要求去世界最復雜的迷宮探險,然后…在迷宮中迷路,后來是被救援隊救出來的。
因此,她對迷宮有心里(陰陰)影來著。
剛聽到迷宮二字,渾(身shēn)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天羽月看到她有些面色慘白,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鯉,你沒事吧?”
狐若在二人中間,原本已經仇火攻心,但聽到天羽月的話后,立馬看向鯉笙。
透過鯉笙抓著他的胳膊,他可以輕易感覺到她的顫抖。
鯉笙卻抬頭沖二人搖頭,笑道:“沒事。我…沒事。”
迷宮啊,還是逢進必死的迷宮…
洛爵也注意到了鯉笙的不對勁,臉色沉重的看了夜寰一眼,輕呼了口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前往千里夢都?我跟你們一起去…”
“還有我!”狐若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那個積極。
都沒想到一路跟他唱反調的狐若會這么積極,猥然吃了一驚:“你們確定要去?我可說了,那是逢進必死的死亡迷宮,憑你們可能有去無回…”
“那也得去!”狐若更為堅定。
洛爵知道攔不住他,但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冒險,自然也要跟去的:“我也去。無論如何,也得找到紅煉雪,問出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才行…”
“我也要去。”鯉笙原本還在害怕,可一聽到要找去世外桃源的方法,想到第五瞳。只能硬著頭皮上。
天羽月自然少不了湊(熱rè)鬧:“小鯉都去了,那怎么能少了我?我也去!”
“羽毛,這可是去送死,你…”鯉笙剛要勸他不要想不開,可話說到一半,臨時反應過來,天羽月不是巴不得死嗎?
這或許對他來說是解脫的機會?
“我不管,你去我也去!”天羽月的堅持卻不是因為鯉笙所想,純粹是想跟鯉笙在一起罷了。
淺玉兒也要湊(熱rè)鬧:“爵爺,那我也…”
“你不行。”
不等淺玉兒說完,洛爵與鯉笙異口同聲的打斷。
鯉笙看看洛爵,洛爵看看鯉笙,四目相交,倒是鯉笙先躲開了。
洛爵嘆了口氣:“你還要隨時看著犬火跟第五瞳,以免發生什么狀況。”
“他們已經被我放在治療空間,不會有事…”
“那也不行,我們還需要外援。”洛爵又說起勸服八百段的那一(套tào)。
然而就是這一(套tào),還真是屢試不爽。
淺玉兒縱然還想要說什么,也只能將抗議憋到肚子里。
點點頭:“玉兒知道了…”
洛爵勸完淺玉兒,立馬又沖其他人道:“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五個人去…”
“不,是六個人。”
突然,一旁正在結界中治療的千山末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醒的,但對于這突然的發言,眾人深表驚訝。
眾人扭頭看向他,表示不明白他的意圖。
經過治療,千山末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一揮袖,將周(身shēn)包裹的治療結界打散。
穩穩站起來后,并未急著上前,尖銳的視線環繞眾人一圈,最后落在洛爵(身shēn)上。
“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就算是我還你們出手相救的人(情qíng)了。”
“哎呀,都是自己人,說什么還不還啊?”云圖幾步走到千山末(身shēn)邊,倒是客氣的將人拉到了眾人(身shēn)邊。
千山末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提出反對意見,倒不如說,眼神中劃過一抹亮光:“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加入你們…”
“這不是早晚的事嗎?”云圖繼續不動聲色的施加壓力。
鯉笙也趁(熱rè)打鐵:“若是沒有那個想法,你跟到這里來,難不成是為了斬碧空?”
“斬碧空已經認你為主,我得到也沒用…”何況,鯉笙(身shēn)邊這么多高手,他能得到才怪。
“既然不是為了斬碧空,那就只能說明你是為了我們的人。不就是說一句想跟我們一起行動嗎?這有什么難的?怎么,還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你,你才肯放下臉…”
“不用!”
讓鯉笙一個字一個字的教,那才更加的丟臉好吧!
千山末別過頭,好像不好意思。
畢竟被外界稱為千人斬的他,習慣了獨立獨行,對于群體這種東西還是不能理解透徹。
但正因為不理解,所以才更想體驗一下。
洛爵無奈的笑了笑,什么也不說,上前拍了拍千山末的肩膀:“你有心即可,無需多言。”
男人嘛,誰不在乎點面子?
千山末看著洛爵那雙淡定的金瞳,只好點點頭:“我知道了。”
“嗯。”
“所以,老千你現在也是我們的人了?!”云圖的稱呼立馬變了,咋咋呼呼。
被他成為老千,千山末極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老千…”
“那以后就多多關照啦!”鯉笙也趕緊上去跟他抱了抱,(熱rè)(情qíng)的很。
然后是天羽月,淺玉兒,直到狐若…
狐若當然知道千山末的底細,對他沒什么好印象。然而,若是以后會成為同伴,那就要摒棄偏見了。
點點頭,牽強的道“跟這些人相處久了,你會發現他們可能跟常人有點不一樣…有點特別…”
完全不像他,這一上來,竟然夸起人來了?
眾人受驚一樣的看著狐若,笑瞇瞇的等他的下文。
狐若卻看著這些人,不由扶額嘆口氣:“果然很特別…特別的…傻…”
“喂!狐若你說什么呢!”
千山末看著突然鬧成一團的人,卻不自覺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孤單了幾千年,如今也是有同伴的人了…
洛爵看著在這種(情qíng)況下,還能跟鯉笙他們鬧得歡騰的狐若,不(禁jìn)也是醉了。
“五個人哦…”
云圖似乎聽到了他說的話,回復般的說道:“給龍琊點時間,任誰被關了七八百年,剛放出來也想看看如今世界的模樣…”
洛爵側臉看著云圖,聽他這么說,不免想到在進入奇瀾界之前,龍琊突然要求要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在百般確認他不是回西國后,洛爵在眾人的反對下同意讓他離開。
龍琊是天生的龍之王者,若是不給他自由,就算現在委屈求全的跟著,將來勢必也會發生問題。
與其擔心,不如在還未開始的時候放他去逍遙。
只要龍琊有心,他會回來。
當然,洛爵也沒有讓他一直在外邊逍遙的打算,一旦時機到了,他會主動出擊。
“嗯,我明白。”
淡淡的回應,看著鯉笙他們的笑容淺淺。
“咳咳!”
就在這時,方才一直閉著眼睛不吭聲的夜寰咳嗽了幾聲。
他醒了。
哦,不對,難道方才他睡著了?
在打鬧的眾人聽到他的動靜,立馬恢復了安靜。
狐若那張俊美的臉,此刻卻被鯉笙用長條的紅絨蟲扎上了一個小辮,既好玩又娘氣的很。
夜寰瞅了他一眼,眉頭緊鎖的厲害:“你們…真會玩啊?”
狐若沉著臉將頭上的小辮給松開,紅絨蟲落在地上,立馬又扎根到了地里。
鯉笙哼哼一句:“你還不是剛才也睡著了…”
“主人那是病…”
“猥然,不要多嘴。”
夜寰打斷了猥然,眼神中夾雜著冷漠。
猥然便就此閉上了嘴。
夜寰有病?
眾人齊齊驚訝。
夜寰卻并不在意眾人的反應,繼續冰著臉:“你們確定要去千里夢都?猥然應該跟你們說過那是什么地方了,就算如此,你們仍然要去?”
“去。”
眾人齊齊點頭,已經達成共識。
看著他們堅定的目光,夜寰雖然還在懷疑他們的用心,但比起用心,若是他們可以幫忙在迷宮里面找到紅煉雪,哪怕冒險,他也想一試。
隨即點頭:“那好!我這就用百足蜈蚣的內丹打開大門,在那之前,你們暫且休息調整一下,不然一旦進了千里夢都,可沒有你們一分一秒休息的時間。”
聽他說的那么沉重,幾人一下子鐵青了臉。
雖然不知道他用怎么百足蜈蚣的內丹打開入口,但想必他不會危言聳聽。
在那之前,他們便站到了一起,饒有興趣的等著入口被打開的那一刻。
千山末打量著洛爵,視線輾轉,似乎有話要說。
洛爵早就注意到他的視線,也不閃躲,正面問道:“千山末,你莫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唔…”千山末少見的支吾一聲,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