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欠就覺得納悶了,“你怎么知道倉律跟丹聲給我求(情qíng)了?龍王最近(身shēn)體抱恙,分明誰都不見,你在哪里看到的?”
汝億頓時語噎:“這、這還用看?任誰都能想到吧!”
所以,這個女人跟倉律是一伙的,謀害龍王,必然也有她的一份。
猾欠可以斷言了。
若是如此,跟她廢話也沒用,最壞的(情qíng)況,只會越說越將自己置(身shēn)險境之中。
當然,很顯然他們現在的處境已經不容樂觀就是了。
猾欠不再跟汝億多嘴,而是看向正慢慢圍過來的一眾龍族。
“我猾欠行事素來光明磊落,在場的各位想必都有了解!再說我一開始就對龍位毫無興趣,根本沒必要在這多此一舉,你們就不能動腦子想想?”
“我不伏老以自己的靈魂起誓,是倉律跟丹聲兩人合謀要在龍墓中害死華微(殿diàn)下,而猾欠(殿diàn)下救了華微(殿diàn)下!”
“不伏老竟然起誓了?”
不伏老剛說完,旁邊的人滿是震驚。
龍族之人,寧愿死也不愿起誓,是因為他們認為誓約會將靈魂變得不完整。
不伏老雖然現在不受人待見,但在離開龍宮前,仗著是龍子們的老師,也可謂是人人心中崇拜的偶像。
他這種人寧愿起誓也要為猾欠辯護,看來事(情qíng)的確另有玄機。
猾欠感激的沖不伏老點頭,師徒(情qíng)可見非同一般。
不伏老又接著說:“現在龍王已經不在,不管當時他是否下命流放猾欠(殿diàn)下,如今八荒正值亂世,難道大家不覺得不該讓猾欠(殿diàn)下流放在外?”
“師傅,這個就算了。”猾欠巴不得在外邊逍遙,趕忙擺手。
又看向華微,視線稍稍的沉下幾許:“我已經習慣了在外邊自由自在的(日rì)子。龍宮這座緊鎖的盛城并不適合我。大家伙可能不相信我說的,但我大哥二哥他們絕對有問題,你們各位還是多加防范為好...”
“華微(殿diàn)下醒了!”
正說著,在一旁的華微突然睜開了眼睛,極為的突兀。
眾人看到華微醒來,皆是激動。
不伏老也急忙道:“(殿diàn)下,是不是倉律跟丹聲把你弄成這樣的?你快說出來讓大家伙知道那兩人的真面目!!”
猾欠倒是并不著急聽到他的解釋,稍稍安心的看著華微,眼神中多了幾分(身shēn)為兄長的肅嚴。
華微先是揉了揉額頭,像是做了一場(春chūn)秋大夢,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而又空虛。
汝億推開不伏老,也湊到了華微面前,伸手就握住了華微的手,“華微,你還好吧?腦子清醒嗎?”
華微使勁閉了閉眼,再次睜眼,這才有了幾分焦點。
看看汝億,再看看后頭的不伏老,視線不停輾轉,最后落在猾欠(身shēn)上。
猾欠笑了笑,“華微,你...”
“你傷了父王的心,就算父王狠心將你流放,可你現在竟然為了搶奪鎮海針而破壞了父王的葬禮!三哥,你到底被什么蠱惑了!怎么能這么對父王?!”
幾句話,直接將不伏老跟猾欠二人整的懵((逼逼)逼)了。
我去,這劇(情qíng)反轉的太快,思維簡直跟不上節奏。
不伏老急忙道:“華微(殿diàn)下,明明是倉律跟丹聲設計想要害你,你怎么能反過來說是猾欠(殿diàn)下的不是?你莫非是在龍墓中被撞壞了腦子,但也決不可如此亂說啊!”
華微狠狠搖了搖頭,看來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楚。
然而,他突然站直了(身shēn)體,好像咬定猾欠就是一切的主謀,恨得牙根直癢的瞪著猾欠:“大哥和二哥拼命阻止你奪得鎮海針,而你為了逃跑只好抓我當人質,好在老天長眼,看你現在怎么跑!諸位龍族的兄弟姐妹們,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跑了!”
猾欠:
他總算看出來了,龍墓中,倉律故作妥協的放他們走,原來早就挖好了坑等著他們往里跳。
華微就是一顆令已成定局的棋盤崩壞的棋子,現在果然像是炸彈,炸的二人目瞪口呆又毫無對策。
不伏老被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看著被華微的一番話而勾起戰斗意識的眾人,回頭使勁指了指華微,又分外無力的嘆氣:“華微啊華微,你竟然睜著眼說瞎話!你這下可把猾欠(殿diàn)下害死了!”
猾欠從剛才就在打量華微,見他神智并不清楚,而時不時的狠狠搖頭,看來是被咒法控制住了。
只好阻攔不伏老,“他被下了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說什么他也聽不到...”
“這...”不伏老都要被氣出神經病來了。
聽猾欠這么說,仔細一看華微渙散的瞳孔,還真是被下了咒的表現。
“說華微被下咒了?猾欠,你這分明是在狡辯!”汝億又開始咋呼,顯然她不會錯過這個聲討猾欠的機會。
猾欠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固然無語,但眼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
往后退了一步,“隨便你們怎么說,我無所謂。你們若是想要抓我,那還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罷,一揮袖,便制成一道結界,護在了二人(身shēn)上。
就在猾欠打算連華微也一起帶走時,還未清醒過來的華微卻本能反應的格開了猾欠的保護結界。
“我才不會跟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起!”
不伏老眼看著涌過來的龍族侍衛在他們中間筑成了一道人墻,而華微目光清冷的在人墻之后看著他們,慢動作般,做出了‘殺’的手勢!
“猾欠(殿diàn)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回頭看向面色凝重的猾欠,不伏老有些慌亂。
猾欠卻在華微被侍衛們徹底擋住后,無奈的輕呼了口氣:“還能怎么辦?只能先撇下華微,去跟鯉笙他們匯合了。”
華微的(情qíng)況,已經尤為嚴重。
就算在這里冒險將他救下,也未必能從咒法中將他解救出來。只能一切延緩,他(日rì)在從長計議了。
不伏老卻不打算放棄:“猾欠(殿diàn)下,我們不能就這么棄華微(殿diàn)下于不顧啊!若是今天我們走了,華微(殿diàn)下必然...!”
說到這里,聲音猛地哽咽。
猾欠自然也料想到后果,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回來救他!趁著這幫人還沒有真正的起殺心,師傅,我們走吧!”
“不,那也不行!”
“師傅!”猾欠也動怒了。怒吼一聲,“我的結界可阻擋不了這些人太長時間。現在不走,若是連我們都落到這群人手里,西國還有誰會知道事(情qíng)的真相?”
不伏老心中一驚,嘴唇明顯哆嗦起來,看向華微的眼神悲傷而又同(情qíng):“難道就這么犧牲華微(殿diàn)下?您忍心讓那個善良的孩子...”
猾欠當然心痛,可比起心痛,看著西國幾萬年基業落入倉律那幫人手中。這才更加讓她憤恨不平。
一咬牙,最后打量了眼華微所在的方向,恰好與露出一個腦袋的華微的視線對上...
華微的眼神蒼涼而又釋然,沖猾欠微微點頭,唇間泛起安心的笑容。再次抬頭,便又恢復了之前那個對猾欠恨之入骨的模樣...
猾欠知道方才對自己笑的華微是原來的華微,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情qíng)況,是在向他做最后的拜別。
“這個傻小子...”猾欠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頭一低,聲音好像悶在(胸胸)口,低的有些模糊不清:“我們走!”
不伏老縱然一百個不愿意,可也只能別過頭去。
“轟隆”
猾欠自行解開了結界。
結界打開的瞬間,咆哮的龍族侍衛的浩((蕩蕩)蕩)靈壓像是兇水猛獸,霎時間將二人圍在了其中。
兩人不敢大意,同時釋放強大靈壓與之對抗。
兩道靈壓相撞,憑空將空氣激起了千層‘浪’,只感覺一道接著一道的厲風削刮著皮膚,令人涌起一陣陣無法止息的寒意。
空氣在不停的震動...
于此同時,正乘船從海上過來的洛爵一行人,感受到了這兩股力量的波動,紛紛探著脖子張望著離著他們還有幾百米遠的小島,露出驚詫的表(情qíng)。
之前跟洛世奇分開后,在云圖的幫助下,幾人找到了一只沉沒于海底的木船,第五瞳用靈力將其漏水的地方固定好,然后幾人便不做停息的根據云圖的指引,穿越幾處險流急水,耗費了幾個時辰,這才成功看到了龍空島的影子。
若不是因為龍空島外圍有屏蔽一切咒法的遠古結界,他們也不至于要劃著船找尋過來,早就‘嗖’的一下飛過來了。
洛爵盯著不遠處的海島看,比起其他人的震驚,他的反應淡定的多。
云圖道:“馬上就要進入龍空島的海域,在我說好之前,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使用靈力,知道吧?”
他再一次提醒眾人,也不知道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再而三的警告。
第五瞳卻冷哼了聲:“想讓我們做什么之前,你都不打算解釋一下?”
淺玉兒也覺得奇怪,“為何龍空島外不能使用靈力?若是用了,難道會引發什么后果?”
云圖卻看向不作聲的洛爵,“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龍空島乃是初代龍王用一只巨象神龜的遺骨幻化而成的海島。若是感知到非龍族人的靈力,具有感知神力的巨象遺骨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內隱(身shēn),好讓來犯者找不到,從而無路可入。這就算是一種保全之法啦!”
第五瞳聽到這種解釋,只能嗤之以鼻,不再多問。
淺玉兒笑了笑,無奈的狠:“爵爺,方才那是猾欠的靈壓吧?”
洛爵點點頭,“嗯。”
“看來猾欠已經跟龍族的人打起來了,若是鯉笙姐姐也在,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參戰?”
洛爵沒回應,倒是云圖接過話去:“現在(情qíng)況我們又不了解,貿然出手可是最危險的。到時候,先從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也不遲。你說對吧,洛爵?”
洛爵點點頭,一副沒什么話要說的樣子。
而洛爵這么沉默寡言,從離開洛世奇之后就一直這樣了。
因為事關洛世奇,誰也沒把握能不惹洛爵不開心,為此誰也不敢多嘴。
眼見著進了龍空島,周圍的迷霧也逐漸淡了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被削掉了一小部分的大船,而船桅桿上還飄著鮮艷的骷髏與黑色月亮的旗幟。
那是鬼武堂的標志!
“嘩啦啦”
云圖首先跳下水,頭第五瞳跟上,而洛爵扶著淺玉兒下了船后,視線也給鬼武堂的船只給吸引住了。
第五瞳走的很快,出了海灘后,立馬甩袖制成可以烘干衣服的咒法,轉瞬就烘干了衣服。
隨后,看著躺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的陸青,再到昏倒在地上的陸鳳鳳,眼神中逐漸彌漫一股血色。
“這是斬碧空的靈壓...”
云圖也走了過來,同樣烘干衣服后,小聲的說道。
“難道這是鯉笙所為?”邊說,邊看向后頭跟過來的洛爵,問的有些茫然:“為什么對這些人還要動用斬碧空?”
“想必是陸鳳鳳想要傷害她,迫于無奈,她才會還手。”第五瞳說著,也扭頭看向洛爵,眼神中的嫌棄不滿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輕半分。
聲音變高,“洛爵,你怎么認為的?”
陸青與陸鳳鳳的生死,洛爵當然不在乎。
可若是不救他們,又難以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只好沖淺玉兒示意:“不管如何,先把人弄醒。”
淺玉兒點頭,不由分說就展開了治療。
至于第五瞳,對于洛爵這種行為,他是真的懶得說了。
總之一句話,隨他去!
在淺玉兒治療的空檔,他拔腿就往猾欠靈壓方向走去。
云圖看到第五瞳單獨離開,沖洛爵道:“不如讓玉兒在這救人,我們先去找猾欠如何?”
畢竟,鯉笙跟猾欠在一起的可能更大一些。
洛爵想想也是,沖淺玉兒道:“我們去找猾欠,你留在這里。若是發生意外,只管用傳音術喚我。”
說到傳音術,洛爵從來(禁jìn)止靈使使用這項技能,眼下(情qíng)況有變,只好應(允yǔn)。
這樣一來,洛爵就可以聽到淺玉兒心中所想,一旦發生危險也能在第一時間內趕回來。
眼看著第五瞳的(身shēn)影就要消失在海岸邊的樹林,云圖拉著洛爵,趕緊跟了過去。
還在傳送陣中的鯉笙三人,只覺得腦子都要給不停變換色彩的法陣給弄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