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用傳送法陣,稍稍的有些不適,站在千里雪墻之前,自然還得考慮要怎么進去。
說到千里雪墻,之前之所以沒能引出千年寒流,那只是因為恰好趕上千年寒流在打盹。
而時隔百年的蘇醒,又剛好演在洛世奇離開以后。
事后,千年寒流知道自己錯過了入侵者,還發誓要兩百年不睡來著。
不過,因為它就是那種‘醒百年,睡十年’的體質,就算錯過了些什么,也沒有人會去責怪與它。
現在千里雪墻有千年寒流把守,林威五也放心了許多。
不過,要說到令他與介意的是,自鯉笙跟著洛世奇離開后,第五瞳沒事就跑到雪墻之前‘散步’,搞得想要跟他一比高下的千年寒流十分的躁動不安。
林威五有事沒事就要安撫千年寒流不說,還要看好不讓第五瞳搞些小動作,也事分外的不容易。
這天才剛蒙蒙亮,第五瞳就又站在了雪墻之前,總是一副想要出去的態度。
千年寒流集中在他附近,虎視眈眈的盯著第五瞳,似乎迫不及待的希望第五瞳往外沖,它好借此動手。
說到千年寒流,它并非人形,而只是一團未知的可變靈氣罷了。
根據不同的(情qíng)況,它會幻化成不同的形態,或柔或剛,或冷火(熱rè),誰也沒有見到過它的具體形態。
“前輩…”
淺玉兒難得從流冰(殿diàn)出來,既然出來,想必是洛爵沒事。
千年寒流看到淺玉兒,該是看出了她的元神,稍稍湊到了林威五(身shēn)邊。..
“八岐大蛇一族怎么會在這里?”
林威五并沒把詳細(情qíng)況告知,不然以他的(性性)子,定要嚷嚷著要見見那些厲害的人物。
看著淺玉兒,林威五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她是跟著南落火的九皇子洛爵而來,不止她,隨行的還有南落火前國主洛北冥的座下靈使犬火…”
“南落火前國主?”千年寒流睡了十年,恰好在南落火發生國變之時,自然不知道。
而它不止一次見過洛北冥,自然知道犬火。
“洛北冥那么厲害,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現在南落火的國主是洛世奇。”林威五并不關心這件事,說的極為無關。
千年寒流聞言卻是沉默,似乎也不知道該對這變故說些什么。
再看看淺玉兒與第五瞳,突然來了興趣:“洛世奇我沒見過,不過洛爵之前曾經來過這里,他難不成還是那么害羞?”
林威五沒有吭聲,他雖然見過洛北冥,但卻沒見過洛爵,那是在他成為守門大將前更為久遠的時光。
千年寒流不再說話,繼續虎視眈眈的盯著第五瞳看。
第五瞳沒有回頭,視線依然聚集在雪墻之上,修長的(身shēn)影在晨曦之下被拉的微長。
雪墻下的風很小,可他的長發卻不停晃動,與那淺薄的玉色白裳相襯,倒是更勝白雪華芳。
淺玉兒秀眉一皺,深深吸了口氣,凝重著神色,又往前靠了靠:“前輩,爵爺很快就會醒了…”
“醒了又如何?”第五瞳冰著臉,聲音低沉的很。
“只要爵爺一醒,我們就能去找鯉笙了。”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淺玉兒揉搓著衣角,提到鯉笙,不免低下了頭:“你肯定很想早些找到鯉笙的吧?”
第五瞳并沒有回答,只是側臉看了淺玉兒一眼,唇角如同嘲諷般的挑起,眉眼之間劃過一抹陌生的冷漠,哼笑著,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對于第五瞳這種態度,淺玉兒知道自己又多管閑事了,不免心中堵塞的厲害,即使深深吸氣也不能將(陰陰)郁一掃而光。
站在雪墻之前,看著皚皚白色高墻,一揮袖,將(身shēn)上的屏蔽結界撤了去。
從昨夜就開始下的大雪,在這一刻好像尤為瘋長的厲害,雪夜片片,落在(身shēn)上。融化不及間,淺玉兒拂袖輕舞,將那雪花盈握在掌心,透著冰涼,眼看著化為了點點的水…
不施結界,原來世間是如此清冷…
淺玉兒笑了笑,苦澀多過無奈,搖搖頭,隨后也離了開。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期間對話不超過幾十字。
林威五托著下巴,不由得開始思索幾人的關系,可又怎么也想不通。
“這幾人…真的是一伙的?”
完全沒有一伙人該有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第五瞳離開,千年寒流不免失望的嘆了口氣,剛要在跟上瞧瞧,卻突然聚成一團,奔著雪墻之外而去。
“喂,怎么了?”林威五急忙大喊,卻沒得到千年寒流的回應。
左右看了看,最后只能無奈的往上飛,且看墻外發生了什么再說。
與此同時,狐若站在了雪墻之下。
還沒站穩腳步,左右看了看,便發現在雪墻之下竟然有一個影子在不停的徘徊。
稍稍瞇起眼睛一看,發現那人竟然是妖。
敢在流冰城下明晃的妖怪,還真是少見。
狐若不免來了興趣,沒有急于給洛爵聯絡,而是湊到了那妖怪的(身shēn)后。
仔細一看,竟然還是一只少見的三翼蝶妖,且從妖力來看,簡直弱的可憐。
那人正是八百段。
因為最近暴雪將至,他們那破舊的小廟實在是難擋風雨,思前想后,八百段只能拿著鯉笙的信物來到了流冰城,打算見溪疊一面…
然而,在看到高聳入云的千里雪墻后,八百段便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以他的能力,還沒有辦法飛到雪墻之上跟守衛打照面。他已經在這里徘徊了足有一個時辰,縱然用釋放靈壓的方法來引起城內人注意,但始終不見來人。
八百段不由得自嘲,肯定是他的修為不夠,守衛們都不拿他當回事…
“難道就這么回去?”八百段看著手中鯉笙交給她的墜飾,眼神不由得暗淡下來。
眼前慢慢浮現鯉笙(熱rè)切的笑臉,心頭一(熱rè),便又將不安的(情qíng)緒一掃而光,抬頭看著高墻,將墜飾在手腕上繞了幾圈,深呼口氣,又重新往前靠了幾步。
“為了孩子們,無論如何也得讓城里人出來不成…”
千里雪墻的(陰陰)影,覆蓋在八百段那張肅重的面容之上,更假放大了冰冷的寒意。
紛飛的大雪很快在八百段(身shēn)上落下厚厚的一層,也不知道他是沒有發現后頭的狐若還是怎么的,一直沒有回頭看看。
狐若為此表示很不滿,他可是大妖怪啊,這般無視是要作甚?
“這小妖真是…”
一揮袖,便要上前。
然而,在遙遙看到八百段緊握在手心的銀之葉時,大步便硬生生的停下。
狐若皺起眉頭,不由的嘀咕:“銀之葉怎么會在他手中?”
對于每一片親造的銀之葉,狐若自然能一眼認出是哪一片。
很明顯,八百段手里的是之前給猾欠拿了去,然后猾欠又送給了鯉笙的那一片。
上面有很好辨識的絕色妖狐,也是狐若最為喜歡的一片來著。
“好!再試一次…”
八百段依然沒有察覺到狐若的存在,深吸一口氣,便打算再一次釋放所有的靈壓…
“喂!”
“喲,這是誰啊?”
然而,八百段還未釋放靈壓,倒是從(身shēn)后與(身shēn)前兩處不同的地方傳來聲音。
狐若聽到八百段(身shēn)后之聲,視線隨即從銀之葉上移開,慢慢看向對面。
只見在盈盈雪墻之上,那白色如霜的城墻突然變得盈亮可見,集成一團藍色靈團的千年寒流,像是一道時刻變化的影子,如人如獸,不斷呈現各種(身shēn)姿。
狐若當然知道他是流冰城的守城獸,至于千年寒流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獸’,這還有待考證。
很顯然,千年寒流感應到了他的氣息這才現(身shēn)。
狐若只是瞥了它一眼,倒是沒有吭聲,隨后又看向渾(身shēn)突然僵硬的八百段,所有的注意力依然在他(身shēn)上。
千年寒流看看八百段,根本不感興趣的一晃,轉眼從雪墻之中出來,晃((蕩蕩)蕩)著飄在在八百段(身shēn)前。
似是在打量他似的,在他(身shēn)前停留一會兒,隨后化成了一個水藍色的人形霧團,將沒有具體面容的腦袋別向了狐若方向。
八百段在千年寒流現(身shēn)的那一刻,就因為感受到驚人的靈壓而嚇到說不出話來。兩人間實力的對比,僅是一眼,八百段就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害怕自然也是真的。
然而,千年寒流的注意力似乎不再他(身shēn)上,他視線的盡頭貌似是…
八百段慢慢轉過(身shēn),隨后映入眼簾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到靈壓與氣息的俊美男人。
是真的很絕美的面容,劍眉星眸,(挺tǐng)鼻薄唇,俊逸出塵到極致的清新之色。
八百段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男,縱然他也見過不少顏容絕世的妖怪幻化的皮相,可與狐若相比,那可真是不堪入目的俗了。
只是,他從未出過北流冰,別說狐若是誰,恐怕就算說了,他也依然毫無印象。
狐若看到他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心中的無語放大的更甚,“喂,你手里的東西是誰給你的?”
刻意無視千年寒流,問向八百段。
八百段稍稍一愣,竟然連聲音都如此動聽。
將手中的銀之葉收好,像怕被搶般的藏到了(身shēn)后:“這跟你沒關系!”
狐若卻道:“怎么可能沒關系,這東西是我的。”
“怎么可能是你的?這是鯉笙姑娘給我的…”
說到一半,八百段驚覺自己把鯉笙的名字說了出來,急忙捂著嘴,沖狐若搖搖頭:“不是,我什么也沒說。這是我撿到的,撿到的…”
狐若又不聾,將鯉笙二字聽的清楚。
呵呵一笑:“那你可真會撿啊…”
鯉笙怎么會認識這小妖,又是如何將銀之葉送了出去,他倒是很感興趣。
瞄了眼八百段(身shēn)后的千年寒流,便上前,擋在了有些著急的八百段(身shēn)前。迎上千年寒流的怒視,“這小妖是我朋友的朋友,他可沒動什么歪心思,你沒必要擺一張臭臉吧?”
狐若知道千年寒流,千年寒流雖然不認識狐若,可只要知道他很厲害就行了。
(身shēn)形一晃,又幻化成流火形態,在兩人(身shēn)間不停飄飛,朦朧的聲音傳來:“你很厲害嘛…”
狐若哼笑一聲:“不過區區守城獸,你的鼻子倒是很靈敏。”
“區區?”千年寒流可受不了這二字,(身shēn)形又變成一把利劍模樣,便咱狐若周(身shēn)轉動不停:“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這么說?”
八百段感受到千年寒流的靈壓在急劇變大,趕緊看向突然稱他為朋友的狐若,眼神中流露出無限擔心,想說讓他不要跟千年寒流挑釁,可又擔心說了呼遭狐若嫌棄,張張嘴,愣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看千年寒流的形態變化越來越快…
“狐若不以為意的回頭看向八百段,“我跟鯉笙還算認識,姑且算是朋友。你來這所謂何事?”
八百段趕緊說:“我要見溪疊國主!”
“見溪疊?”狐若稍稍的吃驚。
然而,千年寒流原本并不把八百段放在眼中,一聽說他要見溪疊,立馬又警惕的轉向他,渾(身shēn)更為釋放強大的靈壓:“就憑你也妄想拜見國主大人?少做夢了…”
“嘩啦”
沒等他說完,狐若一揮袖,修長的指間便多了一條銀燦燦的鏈子。
上面乃是一塊四方的白色水晶石,其上還雕刻著冰溪二字,稍稍晃動,便見水晶石劃過一條條流光,甚是好看。
八百段趕忙一抹手腕,卻發現正是鯉笙給自己的那條信物項鏈。
“你什么時候…”
“雖然不知道你小子為什么會有溪疊的貼(身shēn)之物,不過,用這個,我們就能見到他本人了。”
狐若笑著說,眼神卻分外冷漠的看向定住(身shēn)形的千年寒流,言語之中略帶諷刺:“想必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既然知道,還不快快通稟溪疊,讓他出來見我們!”
“你…”
千年寒流當然知道那是溪疊之物,可就算疑問為何溪疊的東西會在他們手中,但又不能把問出來。
試想,但凡有溪疊之物的人,只能是溪疊自己贈與對方,若不然,那就是在質疑溪疊沒有看好自己的東西,大有小瞧的意思。
千年寒流不能問,只能憋著。
“怎么?你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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