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笙很無奈的笑了笑:“比起相信我,難道你更相信他們?”
“我誰也不信。”洛世奇的回答讓鯉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他。
又看向烏沓,轉念一想,突然心生一計。
“烏沓,之前你還想抓我回去,現在看到我跟洛世奇在一起卻不敢動手,莫不是慫了?”
若是能挑起雙方的戰斗,她也可以借機逃跑。
烏沓又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以前是因為尊主覺得你可能跟引鯉樽有關,這才想要抓你。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引鯉樽在哪里,你自然就沒用了。”
“你們知道引鯉樽在哪?”鯉笙表示不信。
(身shēn)為無棱圖的云圖都不知道,羅生門怎么可能知道?
灸弛接過話去“你覺得我們會告訴你?”
鯉笙呵呵一笑,只好放棄挑撥這兩人。
眸光一轉,又落到洛世奇(身shēn)上:“洛世奇,你聽了吧?人家已經知道引鯉樽在哪了,你就沒什么想法?”
洛世奇早就聽出鯉笙話里面的意思了,她這一看就別有用心,不然,她根本沒必要在兩方中間來回的蹦跶。
而想其中原因,洛世奇不難想到她在挑撥離間。
笑了笑,明知道是(套tào),可還是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恰好我也知道些相關消息。灸弛,不妨我們做個交易,你將所知告訴我,我也將只有我知道的消息告訴你們…”
“既然你想做交易,那條件不妨由我來開如何?”灸弛笑著說,那紅色的眼瞳倒映出勃勃生機,好似在打什么主意。
洛世奇沉默一瞬,黑珍珠般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冷漠,“你想要什么?”
聲音壓得很低,聽出他的不悅。
烏沓與灸弛相視一笑,視線隨后落在鯉笙(身shēn)上。
鯉笙警覺的皺起眉頭,(身shēn)體不由得往后一縮:“…我?”
方才不是說她已經沒什么用處了?
灸弛笑出聲:“只要把那個女人交給我,什么事(情qíng)都好說。”
此言一出,鯤鵬等人齊齊看向洛世奇,用眼神示意不能上了著了他們的道。
而洛世奇卻有自己的想法,表(情qíng)上并未看出什么,倒是一雙聚光的眼睛不停在鯉笙(身shēn)上打量,似是要給她盯出一個洞來。
鯉笙縮縮脖子,一會看看洛世奇,一會又看看灸弛,倒是暗暗看起(熱rè)鬧來。
很明顯,赤凌風還對她不死心,而烏沓方才刻意說她已經沒用,只是為了讓洛世奇那么以為。不然,灸弛不可能刻意提條件要她。
洛世奇看穿了這點,他可以拒絕,但貌似他還打算從灸弛口中(套tào)出點什么來,所以才不直接回絕。
當然,洛世奇也在考慮把她交出去以后的事,畢竟她之所以會跟著來,是因為甘愿當人質。
若是手里面沒了鯉笙這個棋子,洛爵找過來后還指不定會如何。
烏沓一看洛世奇不像要答應的樣子,立馬又說道:“怎么,你莫不是擔心把鯉笙交給我們以后,你那弟弟洛爵會找你麻煩?”
這話可真扎心了!
洛世奇冷眼掃了他一眼,視線如炬:“看來沒必要跟你們做什么交易了。”
話音剛落,周(身shēn)便釋放強大殺氣,都沒等灸馳反應,人已經沖到了他們面前!
好在灸馳反應還不算慢,在感受到洛世奇靈壓的前后便快速展開了防御,這才沒有被那靈壓崩(射射),但他(身shēn)后的手下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烏沓隔的遠,雖然快速制成了結界,還是受到靈壓影響,被彈出足足丈余,在勉強停穩(身shēn)形后,急忙去看跟著的手下。
只見十幾人受到洛世奇靈壓影響,大半七竅流血,神(情qíng)恍惚起來。雖然沒有致命,但一時半會是派不上任何用處了。
“洛世奇!”
烏沓氣憤至極,哪里還能忍,大喊一聲,((操cāo)cāo)起(胸胸)口紅石就召喚出成群烏鴉,帶著沖洛世奇而去!
鯤鵬等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立馬也上前。
一時間,戰斗突然展開了。
鯉笙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真是一言不合就開干啊!
不過,這種(情qíng)況對她而言是最好的。
看看站在最前面,如同魔王一樣睥睨眾生的洛世奇,再看看混戰中的靈使們,鯉笙沒有任何猶豫,一邊制成隱(身shēn)結界一邊從人群中褪去了(身shēn)形。
灸弛還站在洛世奇對面,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雖然洛世奇突然動手讓他吃了一驚,但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原本的計劃就是對洛世奇動手,所以他們才會出現在這里。
只是,沒想到鯉笙會跟在洛世奇(身shēn)邊,而赤凌風也從未說過放棄搶奪鯉笙。
借著機會,灸弛這才開出要用鯉笙交換信息的條件。
但是,他還是小瞧了洛世奇的為人。
“你之所以這么生氣,不就是因為我提到了洛爵么?怎么,戳到你痛楚了?”
灸弛竟然還繼續挑釁洛世奇。說的不輕不重。
洛世奇的殺氣收斂了幾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八荒早已經是已死之(身shēn),我還不至于要為他動怒,我只是不滿你在我面前耍小聰明罷了…”
不,就是因為洛爵,但洛世奇斷然不會承認。
“也虧你們敢用這么點人堂而皇之的攔我去路,看來你們是做好死的覺悟了…”
“主上,那女妖不見了!”
沒等洛世奇說完,輕松解決了對手的危溟,一轉(身shēn),發現鯉笙不見,當即沖洛世奇喊了一聲。
洛世奇面無表(情qíng)的掃視周圍一圈,本就不耐煩的面色更沉,看看灸弛,沒來由的更為上火。
“這就是她的目的…”
看來他洛世奇還真被人小瞧了啊!
長袖一甩,靈壓像是巨浪,將灸弛的人整個掀翻后,殘留的靈壓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眼睛微微一瞇,便在面前形成一道游移的靈壓,雖然微弱,但卻是鯉笙殘留。
順著那點點靈壓,洛世奇看向西方,不由分說,渾(身shēn)突然籠罩一層光圈,‘騰’的聲便飛了出去!
“主上!”
鯤鵬立馬跟著而去,御子柴與沙暴在其后。至于其他人,因為時間錯開了一瞬,便錯過了追上去的機會,只好留在原地,繼續與灸弛他們對峙。
灸弛跟烏沓也不是傻子,從剛才交手就看出來了。
若是繼續與洛世奇的人耗下去,即使他們可以通過傳送法陣上調動源源不斷的兵力,但在那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也是徒然。
趁著洛世奇去追鯉笙,他們暫時撤退再另商對策才是聰明。
“烏沓,我們走!”
灸弛急忙從烏沓喊了一聲。
烏沓早就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喚過那只巨大的黑色烏鴉,在刮起一陣狂風后,兩人已經坐在了鳥背上,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危溟弄死最后一個羅生門的手下,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跑掉的灸弛跟烏沓,看看滿地的尸體,回頭便沖另外兩人鎮定的道:“去找主上吧!”
鯉笙在覺得差不多離洛世奇很遠的時候,這才解開了隱(身shēn)咒。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可以斷定的是,這附近靠著大海很近,o從濕潤的空氣中能聞到的腥咸味越來越重。
而八荒唯一的海就是西海。不難想象,通過先前的傳送法陣,他們來了西國。
鯉笙仰頭看看天,雖然是中午,但這里的陽光卻不甚(熱rè)烈,只是天空藍的有些深邃,透著一番別樣的美感。
“如果這里真是西國,那正好可以去找猾欠…”
“嘩啦”
剛扒開擋在前面的灌木叢,鯉笙驚奇的發現,看似平坦的腳下卻突然出現了一條斷層!
好在她走的不快,不然一定貿貿然的掉到了這烏漆嘛黑的斷層之中。
雖然她會御空之術,但直覺卻警告著她,這僅有幾米寬的黑色斷層并不可小覷,其中肯定有什么鬼。
思量間,從旁邊灌木拽下一把葉子,揚手就丟進了斷層中。
“嗖”
就像巨大的吸塵器,在樹葉飄到斷層范圍的瞬間,一股極強的吸力在瞬間將分散開的樹葉粉碎成渣后吸入了其中!
鯉笙不由得皺起眉頭,“吸力?”
也就是說,如果她想跳過這斷層,就會被吸入其中?還會被粉碎?
“不會吧…”
鯉笙表示不信,環視一周,視線最后定格在一塊足有人高的大石頭上。
“方才的樹葉太輕,如果換成石頭…”
話音未落,((操cāo)cāo)控好那塊大石便扔進了斷層之中。
緊接著,只聽轟隆隆的一聲,那重達幾百斤的石頭在頃刻間化為灰塵,殘渣再次被斷層吸了進去!
鯉笙:“…”
這斷層到底是什么鬼?!
樹葉,石頭,然后再到包裹著結界的整棵大樹…
最后試驗的結果都很驚人的凄慘,就算鯉笙不想相信,可也只能掉轉頭,重新找去到對面的辦法了。
“現在洛世奇肯定知道我不見了,若是這么回去,一旦給他抓著,那(日rì)子肯定不好過…”
但她又不知道面前的斷層到底是什么東西,會不會威脅到她的生命?
想了又想,鯉笙最后還是決定退一步再說。
“還是重新找…!!”
然而,(身shēn)后突然降臨的氣息卻讓她猛地渾(身shēn)緊繃起來!
不會吧?這么快?
鯉笙簡直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慢慢轉過頭,便看到洛世奇那深邃的眸眼中盡是盛怒。
她明明跑的時候還刻意消除了氣息,這洛世奇竟然還能找過來,莫不是狗鼻子么?
鯉笙趕緊呵呵的笑,“這么快就追上來,還真是神速啊…”
洛世奇冷眉一掃,根本不將鯉笙看在眼中似的,往前幾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乖乖做個人質,早就想好要找機會逃走是吧?”
語氣很淡,聽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氣。
鯉笙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盡量與他拉開距離。
雖然后面是可以粉碎一切的斷層,但對鯉笙而言,卻是洛世奇更可怕的多。
“你怎么說也是九哀的敵人,不想跑才有問題吧?”
“我想你肯定也想過逃跑之后被抓住的懲罰會是怎樣恐怖了。”洛世奇笑著說,說到懲罰,卻露出笑容,反倒更加的驚悚。
隨著話音剛落,他又往前((逼逼)逼)近一步,好像早就知道鯉笙(身shēn)后是斷層一樣,笑的越加的有朝氣:“看來連老天都想幫我懲罰你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竟然連西海死層都準備好了…”
“西海死層?”鯉笙不是沒聽過這個名字。
不如說,她完全沒想過(身shēn)后的斷層,竟然是蟲老口中提及的死層。
何為死層?
蟲老說,西海海底有一條專門通往冥界的冥途,冥途之中遍布死亡,而出現時間不定。隨著冥途而現的就是形狀迥異的死層,沾染了死亡之力的裂縫。
沒有任何物體可以承受住死層的死壓,但凡觸碰者,都會化成虛無…
方才鯉笙親眼所見,雖然沒有蟲老說的那么嚇人,可那股黑暗之力的確不可小覷。
洛世奇又((逼逼)逼)近幾分:“若是你死了,九哀會是什么表(情qíng)?自從知道你的存在后,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這個洛世奇,原來早就巴不得她死了..
鯉笙現在可算明白了,她主動提出跟他走,分明就是自己主動往槍口上撞。
就像她一開始就想逃跑一樣,洛世奇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她活著跟洛爵見面!
“我喜歡九哀沒錯,但九哀并不喜歡我。”
雖然看起來像是解釋,但鯉笙的表(情qíng)卻正經的很,足以讓洛世奇在心中有一瞬間的嘀咕。
“就算我死了,九哀還是九哀,你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洛世奇不怒反笑。
“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嗎?”
這個問題還能再明顯點?
鯉笙不能再往后退了,從死層傳出來的風聲讓她后背冰涼一片。那種侵入骨髓的冰冷,像是要將一切都生生奪走。
看著洛世奇滿是笑意的眼眸,鯉笙哪里還有退路?
打,她絕不是洛世奇的對手。跑?又能往哪里跑?
“既然你想我死,那我就成全你。”想來想去,比起為洛世奇殺死,她也只能這么做了。
鯉笙推開密布的灌木叢,將(身shēn)體暴露在獵獵風中,(身shēn)后就是黑漆漆的死層,濃郁的死氣在周圍迅速的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