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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溪心可照(一)

  “溪疊!鯉笙受傷,現在需要你,你還不趕緊過來!”

  聲音聽著不大,但卻像經過洪鐘,瞬間將空氣震得都哆嗦。

  于此同時,林威五的大錘已經到了第五瞳(身shēn)后。

  第五瞳頭都不帶回的,像林威五這種只是化靈期的修為,跟他面前就跟螞蟻似的。

  背著他,直接用手就接住那冒著寒氣的大錘,往旁邊一甩,就聽‘咚’的一聲響,那大錘就狠狠砸在一處平坦之處,將大理石地面給砸出了一個深坑。

  林威五已經沖到第五瞳面前,看到自己的五星神器在第五瞳面前就跟過家家的玩具似的被一筆帶過,頓時鐵青了臉。

  可他發力也狠,速度根本停不下來,就覺得完蛋了時,卻看到第五瞳根本都沒把他當回事,稍稍一側(身shēn),躲開他的攻擊,便由著他沖向了別處…

  他的態度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林威五表示內心很受傷。

  在速度衰減之后,林威五雖然安穩的落地,可這樣反而更讓他丟大了人。

  看看穩穩砸在深坑中的流星錘,再看看崩壞的四周,這很顯然是第五瞳刻意沒有對他的流星錘下手,不然那錘頭還夠他玩的?

  守衛們也不瞎,誰都看的清楚,他們的頭被人家從各種意義上虐了。

  這手還沒來得及動,就分出了勝負,個個面面相覷的愣在的原地,由著犬火他們踏進了王城之內。

  林威五一抬手,雖然裝作淡定的模樣收回了流星錘,但那顫抖的厲害的拳頭卻證明他臣服在第五瞳的修為之下。

  沒了剛才的傲勁,只是眼神卻依然凌厲的很,明顯看出心存不服:“昨天是祭天大典,你們說不定還能見到國主。但祭天結束,國主便回到流冰(殿diàn),沒有個百年,根本不可能再過來這里。你不會以為我們高貴無比的國主會因為你一句話,就從流冰(殿diàn)到這外圍之城來吧?怎么可…”

  林威五說到這里,就覺得第五瞳的視線慢慢挪到了他(身shēn)后,而再看看后邊的自己人,一個個好像吃了鴨蛋被噎到的表(情qíng),眼珠子都要瞪爆了…

  突然,林威五很好奇自己的(身shēn)后發生了什么。腦袋很不自然的慢慢轉過去,然后…

  “噗通”

  在看到溪疊穿著一件牙色內襯小衣出現在(身shēn)后時,見鬼一樣的腿肚子一軟,就給跪下了!

  “屬下參見國主大人!”

  溪疊似乎沒覺得自己的穿著有些欠妥,無視林威五,焦灼的視線繞過第五瞳,便落在攙扶著鯉笙的云圖(身shēn)上。

  看到那之前還笑可傾國的小人兒此刻眉間蒼白如雪,星眸宛然一震,漫過第五瞳便出現在云圖(身shēn)邊。

  幾乎是從云圖手中奪過鯉笙,卻又輕柔的將人橫抱在懷,便側眸看向也是呆若木雞的淺玉兒,聲音更是少了原有的柔和,帶著幾分灼灼:“她可是走火入魔?”

  淺玉兒一愣,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好眼力!

  不愧是最適合成為千妖之主的男人。

  “正是。現在需要一處極寒之所來鎮住她體內的(熱rè)流…”

  “嗖”

  沒等淺玉兒說完,人影一晃,那修長的(身shēn)姿比鬼魅更甚,消失在前。

  “犬火,你怎么看?”

  淺玉兒扭頭看向同樣瞪眼如銅鈴的犬火,一時間雷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云圖,尷尬的哈哈一笑,“我覺得洛爵的對手又多了一個…而且條件倍棒…洛爵這下該著急啦!”

  第五瞳耳朵可好使,隔著好幾里地也能把幾人的對話聽的清楚,原本戲虐的眼神在看到消失在前的(身shēn)影事,默然一沉。

  幾人就在不可置信中,踏著被啪啪打臉的林威五那碎一地的傲慢,往流冰(殿diàn)而去。

  林威五看著幾人走過,這才咽了口口水,簡直要把眼珠子摳出來一樣,使勁的掏了掏。

  “林哥,方才我沒看錯,那是咱國主大人吧?”侍衛們依然不打算相信自己的眼睛。

  “國主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就、就…哎呦我去!我不信!”

  嘰喳嘰喳,議論翻天。

  林威五當然也不想相信,然而,事實就在眼前,屬他被打臉的厲害、

  看看破碎大半的千里雪墻,再看看全毀的新祭壇,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都別說了!沒看到墻被毀了?趕緊修復!修復!”

  見他發火,守衛們立馬一窩蜂的散了。

  林威五看著主城,再次深深嘆口氣:“難道昨天發生的事是真的…”

  之前還聽聞有女人擅闖祭天儀式,沒有被抓不說,事后還傳她偷了溪疊的隨(身shēn)之物…

  若是這樣,那這事可就好看了。

  溪疊抱著鯉笙,一路暢通的回到自己的臥房,完全不在乎一路上被大臣以及重筑他們看到。

  直到將鯉笙放在他房間之下的一處天生極寒之地‘生寒榻’,這才安心的長呼了口氣。

  而這時候,一直跟在后頭的第五瞳和重筑他們也正面撞上。

  重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看到第五瞳,這才確信自己沒眼花,溪疊懷里抱著的女人正是鯉笙。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鯉笙擾亂祭天后不是走了嗎?(屁pì)股還沒擦完,竟然又回來了?這次還變本加厲的直接進了流冰(殿diàn)?

  “先不說這個,快給我們找個房間,我要給爵爺治療。”淺玉兒急急看向花礫。

  同為治療師,花礫自然知道洛爵受傷甚重,雖然重筑不喜歡這些人,但溪疊可不是個見死不救之人。

  無視重筑的燈泡眼,便趕忙跟著淺玉兒一起,扶著洛爵就往旁邊側(殿diàn)而去。

  “花礫,你這是…”

  “哎?”犬火跟立馬擋在了他(身shēn)前,笑瞇瞇的樣子別說還(挺tǐng)惡心的:“我們怎么說也是老交(情qíng)了,幫下忙沒什么大不了吧!”

  重筑狠狠瞪他一眼:“誰跟你是老交(情qíng)?”

  “哎呀,別這么小氣啊!”犬火笑著推搡,更讓重筑不爽。

  而云圖因為是小孩子模樣,倒是深受年齡尚小的血祭的喜(愛ài),從豹子化為人形,便圍著云圖轉起了圈。

  “你也是小孩子?可以跟我一起玩吧!”

  云圖哪里是小孩子,年紀都夠當血祭十八輩祖宗了!

  然而,云圖也不能拒絕的那么明顯,“我現在比較擔心鯉笙的安全,沒心(情qíng)…”

  “主子不會讓她有事。主子比花礫還會救人。主子很厲害。你就跟血祭一起玩嘛!”血祭那天真的眼神和稚嫩的聲音可真是嚴重戳到了云圖的軟肋。

  雖然很擔心鯉笙,很擔心,可…

  “那就玩一會兒…”

  “走!我們去大明湖抓水蝦去!”

  “水蝦…哇啊!”

  就像猴孩子,還沒等云圖說完,血祭便扯著云圖的一根手指頭往一邊跑,力道大的差點給云圖把手指頭扯抽筋!

  “水蝦蒸熟了很好吃!走!快去抓吧!”

  “哦,好…”

  云圖一邊說,一邊后頭跟著跑,不時回頭看看,自然還是擔心。

  第五瞳沖他做了個走好的手勢,便抱著胳膊往流冰(殿diàn)走。

  雖然他相信溪疊的為人,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起來還是覺得揪心。

  重筑給犬火擔著,自然也攔不住他。

  沒走幾步,就是流冰(殿diàn)。

  流冰(殿diàn)原本就是純冰打造,因此氣溫不是一般的低,走在滿是雕龍冰柱的走廊,中覺得脖頸間漏風,使得第五瞳只好制成屏蔽結界,這才防了嚴寒。

  穿過雕龍冰廊,轉個彎,是個不大的側室,跟外邊的冰雕不同,這里的家具都用白色樺木打造,卻也與那白色的冰基相融的很,完全看不出違和。

  側室盡頭是一張單人(床床)榻,踏上一(床床)冰絲繡龍被,正工整的疊好,甚至能看到上面薄薄的一層灰塵,看來溪疊已經許久沒有臥(床床)休息。

  (床床)榻旁邊的地板是打開的,能看到絲絲寒氣從中飄出,如煙如霧的繞著出口盤旋一會兒,消失在空中。

  第五瞳微微皺起劍眉,沒做猶豫,便閃(身shēn)進了那槅門。

  地板之下的空間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就好像是地下溶洞,地板下方的洞頂倒掛著足有幾米長的冰晶柱體,在透亮的白光中映(射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第五瞳慢慢下落,將這洞底打量了個遍,最后視線定格在底部一塊僅有一人高的洞口上。

  里面的光亮很濃,而洞口還設有一處結界,看來溪疊與鯉笙就在里面。

  很是自然的落在結界前,不用進去,便能透過晶亮的結界看到洞內的景象。

  只見鯉笙平躺在一張米高的冰晶臺上,那冰晶可不是一般的冰塊,而是從八荒創世一來,唯一一塊沒有消解的生寒之冰,是冰的來源,而它也是北流冰的國寶。

  只是沒想到,溪疊竟然將他們的國寶打造成了可供睡覺的(床床)榻,更是放在他的臥室之下,想必他那一(身shēn)修為與這生寒榻脫不了干系。

  只是,溪疊竟然舍得讓鯉笙躺在他們的國寶上,這其中的道理,第五瞳就算再傻也能明白過來。

  打探了一眼,卻并沒有打擾在運功幫助鯉笙恢復的溪疊,轉(身shēn)又出了地下。

  溪疊側臉看了看消失在門口的第五瞳,星眸微微瞇起,明顯看出神(情qíng)一緊,治療結界隨即制成。

  只見九個不同顏色的結界圈有前有后的呈圓周運動,繞在鯉笙(身shēn)上,不停旋轉,其中還夾在著極為深奧難懂的光色咒紋,一看就是用了最頂級的治療術。

  淡然的收力,將掌間靈壓慢慢平復,溪疊安心般輕呼了口氣。

  看著鯉笙的臉色明顯變好了幾分,瞄了眼洞口,立馬起(身shēn)走了出去。

  第五瞳剛回到臥室,迎頭就看到重筑跟犬火已經跟了進來。

  重筑看到他正杵在打開的地板旁邊,先是一愣,“主子他難道在下面…”

  沒等說完,就看到溪疊從里面飄了出來,夾帶著一股濃濃的冰冷氣息。

  溪疊看到三人,卻也不在意,一揮袖,將地板重新歸于隱藏了蹤跡,倒是不在乎已經給大家看了去。

  “主子,您不會把那女人放在了生寒榻上吧!”重筑親眼所見,但仍然不想相信。

  方才他正與溪疊研究要怎么找到引鯉樽,察覺到千里雪墻出了事后沒等說幾句,第五瞳的聲音便遙遙傳來,重筑都沒等說什么呢,溪疊就不見了人影…

  等到再回過神,他已經抱著人回來了。

  溪疊做出這么出格的事,重筑已經為怎么向城內看到的人解釋清楚而頭大了,這下可好,他竟然又把人直接放在了他們的國寶上!

  要知道,生寒榻是只有國主才能接觸的寶貝,她鯉笙一介妖女,怎么能、怎么能…

  “主子,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重筑都沒察覺自己提高了音調,只覺得渾(身shēn)的細胞都要氣炸了。

  溪疊卻笑了笑,“知道。”

  “知道?您真的知道?!”重筑心口郁積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生寒榻是國主才能接觸之物,歷代國主為了保持生寒榻的冰純都來不及,您竟然拿來給人療傷?您、您…的心得有多大啊!”

  這到底做了什么孽?

  他們原先那個明辨是非而又知曉輕重的主子到底去哪了!

  而這一番話,讓旁邊的犬火跟第五瞳都閉口不言。

  其實兩人也想聽溪疊一個解釋,他自己人都三番兩次為他的行為吃驚到爆,不給個理由的確過不去。

  即使重筑隨時都會爆炸,而那個溪疊簡直就是為了氣人而存在的。

  絕世的俊顏不待一絲煩惱,好像重筑的煩惱都是開玩笑似的,星眸微挑,薄唇微抿,笑容剛剛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在貫徹我們北流冰的宗旨…”

  “非要在這時候拿著生寒榻貫徹?其他適合的地方還有很多吧?像”重筑簡直要氣笑了。

  話說,他們北流冰的宗旨不是盡量不多管閑事嗎?

  溪疊該是不想解釋了,劍眉一皺,長袖一揮便出了臥室。

  重筑緊跟其后:“主子,您要去哪?我還沒說完吶!”

  溪疊卻根本不顧重筑,徑自走出了他的流冰(殿diàn)。

  而一出(殿diàn)門,迎面就是兩排冰花樹,見那如玉的冰花凝結成稻穗形狀,在巍巍寒風中相互碰撞,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感冒再次來襲,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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