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笙好像聽出了他話里的其他意思。
“總之,你既然(身shēn)為那位大人的靈使,就要負責那位大人的安危,萬不可讓他妖化就是了。”鯤鵬(欲yù)言又止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在隱瞞著什么。
先不說他趁著洛爵離開,才過來跟鯉笙見面的真正意圖是什么,這閃爍其詞的樣子鯉笙自然是看不慣的。
她原本不是個喜歡插手別人家事的人,可再三考慮后,終將心口積壓的疑問一股腦問了出來。
“十年前洛世奇突然背叛洛爵,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qíng)吧?”
“…”鯤鵬又愣住了,看著她,眼睛瞪得很大。
看吧,瞳孔都擴散了,這擺明了就是有內(情qíng)。
“洛爵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以他的聰明,應該早就看出來的。”鯉笙一本正經,好似看穿一切般睿智。
鯤鵬卻干笑起來:“我不懂你的意思。”
“哦?你不懂?呵呵,我也不懂…”鯉笙緊盯著眸光閃爍不停的鯤鵬,笑的輕佻:“我不懂洛世奇明明想要洛爵的命,卻又給他弄一個金手指一樣的詛咒是什么意思?這些年,洛爵憑借黑心失格死里逃生了多少回,我想他自己都數不清了。黑心失格固然惡毒,但在我看來那更像是一道保命鎖…”
“簡直就像是洛世奇為了保護洛爵而設。我說的對嘛?鯤鵬?”鯉笙笑的燦爛,但語氣倒是依然輕佻的很。
鯤鵬的臉色沉重了許多,該是沒想到這話會從一個外人口中聽到吧!
視線在對上那抹玩味無限的烏瞳時,凝重而又拘謹的避開,他是真的更加無言以對。
誰能想到,這看似沒什么神經的小丫頭會逆向思考的那么透徹呢?
可不管事(情qíng)真相到底是什么,這里只管否認就行。
于是搖搖頭,鄭重道:“你也不用為了試探我故意說這些危言聳聽之言,我來的目的剛才已經說明了。后會有期。”
如同被踩到了尾巴,鯤鵬匆匆說完,匆匆閃(身shēn)離去,洞口隨即翻飛一片白雪。
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哦豁”
鯉笙看著洞口,不(禁jìn)抿唇輕笑。
她剛才的確是在試探鯤鵬,為了確認一些本不該由她確認之事。然而這脊梁骨應該是被她戳準了,不然鯤鵬不會逃避的得那么著急。
緊了緊滑落到臂彎的外袍,冷氣依然侵入骨髓,釋然的神(情qíng)隨即又慢慢掛上一抹愁云,不由得搓著手長嘆口氣:“就算洛世奇真的有什么苦衷,但他終究背叛了洛爵,這事肯定不得善終…呼,真不想摻合他們兄弟之事啊!”
想到這兄弟倆的恩怨(情qíng)仇,鯉笙的腦袋便又大了一圈,逃跑的想法便又冒了出來:“我是不是該找個恰當的時機去找遠桑山呢?”
這話剛說完,洞口卻突然出現了洛爵的(身shēn)影。
鯉笙心驚的同時,卻發現他(身shēn)旁還有一個人。
洛爵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有沒有聽到,只是并未說話,輕輕將手里扶著的人慢慢放到了地上。
“犬…火?!”
鯉笙這才得以看清那人竟然是犬火,可他怎么變成這副鬼樣了?
只見犬火全(身shēn)上下遍布十幾條長短不一的傷口,傷口很深,皮(肉肉)皆是外翻,染紅一片衣衫,弄得他就像是個血人一樣。渾(身shēn)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
犬火好像還保有意識,看到鯉笙后,沖她咧著干裂的唇笑了笑,只是下巴上有一道足以割破氣管的傷口,以至于不能說話。
這可不對啊。
犬火可是大妖怪,痊愈力應該很快,為什么這些傷口卻未能自行愈合?
鯉笙想不透,加上擔心,更多的是驚恐,只能用手捂住顫抖個不停的嘴巴,直瞅著洛爵。
洛爵倒是鎮定,明明看到犬火都變成這樣了,還是那般淡定的脫下一件外衫給犬火蓋在(身shēn)上:“你的傷勢很重,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命令你,什么都不要想,趕緊睡吧!”
聽到命令二字,還想張嘴說什么的犬火,只能淡淡的點點頭,好似用盡最后的氣力般,隨后便閉上了眼睛。
看得出他是真的累了,整個臉清瘦了不少,更是毫無血色,眼窩青黑的很。而鬢角的那一縷白發,在這短短幾天時間竟又白了兩縷。充分證明此次青禹山之行是多么的危險。
洛爵見犬火睡去,從懷中掏出一個恍若水晶燈的方形小盒,看著其中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線狀羽毛,視線頓時冷冽了幾分。
這應該就是世界鳥的羽毛了。
“小妖怪,明(日rì)是彌陀河本月最后一次漲潮。你也看到了,犬火受了重傷,憑我的本事不足以對抗彌陀河中的河妖…你懂我的意思?”
這話應該只說了前半句,可鯉笙也不是白白長了一雙實用的妖耳,自然連他話中意也聽得分明,洛爵是在恐嚇她。
可隔了三天,他好不容易開口跟她說話,竟然是想趕她走!
別說門沒有,連門縫都沒有!
明明剛才她還想要跑,卻又立馬覺得摻上一腳也不錯…
啊啊啊,真是沒誰了…
內心雖然糾結,但鯉笙并不忙著回答,將(身shēn)上長袍脫下為犬火披上,而這一動作卻惹得洛爵久違的皺著眉頭,瞇起了那雙(誘yòu)人的金眸。
鯉笙緩緩站起,摸了摸瘙癢難耐的蔥白脖頸,使勁吸了口氣,然后又呼了出來。
所謂顏值就是一切,要怪就怪她是個顏控吧!
“我知道你認為我不中用,可好歹你不待見我的這幾天,我也發憤圖強的自行修煉了些。雖說大用沒有,像馱人這種小事,還是可以輕松搞定的。”
犬火一看就不像會休息一下就能痊愈的樣子,而洛爵自己走路都打飄,這倆相當于廢了九分的貨別說要跟河妖打,估摸著可能會死在去的路上。
洛爵雖說被她那一句‘不待見’諷刺的微微氣悶,可聽她這種時候還有心(情qíng)調侃他,就知道她心態是極好的。
再說,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隨即無奈的笑了笑,眸光分明,便將手中水晶盒扔給了鯉笙,眼神緊跟著柔和了一些,“那就交給你了。”
鯉笙看著在手心中盈盈發亮的世界鳥的羽毛,再看看洛爵那儼然與剛才不同的笑容,點頭的同時,卻又覺得哪里不對。
那什么…洛爵剛才是真的想趕她走嘛?
確定…不是(套t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