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性)的,鯉笙剛要回頭去打量來者何人,然而腦袋還沒等轉幾度,只覺得脖頸間一沉,一只猶如豺狼利爪的紅色怪手突然橫空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背對著她,她看不到對方的臉,但直覺很靈敏的告訴她,這怪物是個男人。
冷靜,必須冷靜。
溪疊自然知道來者何人。
因為被打斷了對話,柔和的側臉劃過一抹不悅。
“血祭,不得無禮。”
語氣因為平靜反而不怒自威。
話音剛落,從林子的另一頭,幾道黑影輾轉間便出現在了面前。
總共四個人,三男一女,包括花礫,幾人不由分說便在溪疊面前單膝下跪行禮。
“主子,這小妖膽敢覬覦您的東西,讓血祭好好教訓他一番也沒什么不可。”為首下跪的一個男人著黑色長袍,五官線條極為深刻,尤其一雙鷹眼給人一種精英之感。
他便是重筑。只是從面相看頗為高傲,并未顧溪疊態度,沖那名為血祭的怪物就要下命。
“血祭,殺…!!”
“啪!”
這話還未等說完,溪疊猛地將手中玉扇合上,周(身shēn)散發出一股濃烈的白氣,猶如狂風般震得周圍樹葉嘩啦啦的翻飛亂舞。
“噗通!”
重筑因為著實沒想到自家的主子會因此而動怒,急忙作揖下跪,自是什么都不敢說了。
而那血祭也因為溪疊的動怒而收回了長著血紅指甲的爪子,‘嗷嗚’一聲變回一只僅有半人(身shēn)高的小豹子,便躲到了花礫(身shēn)后。
鯉笙因此而長呼了口氣,也順應局勢的像那小怪物般挪步到了溪疊(身shēn)側,好像一只受驚小貓般,眼神楚楚可憐。
溪疊長袖一甩,面色已經失了溫和,便道:“這小妖之事,到此為止。重筑,讓你去打聽的事如何了?”
一句話,撇的干凈。
重筑自然知道溪疊什么脾(性性),若是惹惱了溫潤如玉的人,后果自是嚴重,只好跟著跳過鯉笙之事,更為恭敬的回稟起來。
“回稟主子,根據知(情qíng)人士透露,洛世奇的確正在尋找長耳。看來他也不敢到驚闕山奪取無棱圖,這才退而求其次的找界外人‘長耳’打聽引鯉樽之事…”
“知道了。詳(情qíng)以后再說。”溪疊雖怒火未消,但當著鯉笙的面,依然分得清輕重。
引鯉樽可不是可以對外人談及的話題,于是趕緊打斷了他。
“是…”重筑方才驚覺說的多了,急忙閉嘴不言,同樣也不敢起(身shēn)。
溪疊再次搖晃玉扇,墨色的瞳不知何時染上一抹寒霜,“竟然在這遇到,真是孽緣…”
孽緣?
鯉笙還在為他們提及的洛世奇和引鯉樽納悶,聽到溪疊蹦出這句話,先是一愣,而后趕緊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過去。
在觸及那比墨色還要烏黑的雙眸時,一直縈繞在心間的那抹荒涼好像找到了歸宿,霎時歸于平靜祥和。
說不出,道不明,只是(春chūn)風拂過心頭般…愜意的舒服。
“洛…爵?”
她的感覺沒錯,他真的在這里。
洛爵此時依然穿著那淺紫色的棉麻長袍,只是一襲長發被他用同色系的紫繩高高扎成馬尾,在山風中溫順的飄灑成一幅畫般,向她徐徐走來。
眼神淡然,顏容清雅,(身shēn)姿儒風,只是(身shēn)后并未有犬火的影子。
溪疊聽到鯉笙脫口而出洛爵的名字,高挑的眉眼微微睜大,剛想說些什么,但(身shēn)側的那抹纖弱的(身shēn)影卻驟然變成小雀般,‘刷拉’一下就狂奔到了對面洛爵(身shēn)前。
“洛…”
“讓開。”
然而,見到洛爵的喜悅在他冷冷的二字落下后,鯉笙剎那間僵硬了笑顏。
洛爵從她(身shēn)側緩緩走過,甚至連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shēn)上。
鯉笙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定定的定住了(身shēn)形,完全的失措。
而洛爵卻站到溪疊對面,雖然比他矮了半頭,但下巴卻揚的極高,高傲淋漓盡顯。
“好久不見。”淡然的出口問候。
而簡短四個字,卻讓溪疊瞇起了眼睛,眼神驟然嚴厲起來。
可他的不悅在國主的尊嚴面前,化為了虛偽的笑容:“并沒有多久吧?十五年而已…”
手中的玉扇輕揮,但視線的一角落在了不遠處回過頭來看著他們的鯉笙:“你竟然還活著。明明傳聞說你在十年前的動亂中死了。”
話鋒一停,語氣逐漸冷酷:“還是死在你皇兄洛世奇的手中…”
洛爵當然知道這世上有關于他的傳聞是怎樣,但從他曾視為這輩子最強勁的對手口中聽到這赤。(裸luǒ)(裸luǒ)的嘲諷,十年來練就的心智,讓他給出的反應只有一個。
笑了笑,深意不凡:“那現在,看到活著的我你有何感想?”
“感想?”
“就不覺得神奇?”洛爵還是笑,笑里藏著刀片。
雖然跟溪疊只有一面之緣,但那絕對不是很好的回憶,自然再次相見,便如同水火相逢,誰也不甘相讓。
溪疊冷哼一聲,收起玉扇:“怎樣都跟我無關。那是你們南落火的事。”
他自然懂得洛爵話中音,只此一句,算是表了他的態。
洛爵聽得其中深意,也不追問,伸手指了指在后頭不明真相的鯉笙,墨色的烏瞳笑的更加放肆:“勸你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溪疊看向鯉笙,愣了一下:“此話怎講?”
洛爵輕笑,“她已經是我的人了。這樣講你可明白?”
“小妖怪,趕緊把東西還了人家。不是告訴過你別人的東西不能亂收么?”
就好像刻意在向溪疊宣布主權,洛爵的口吻已經完全沒了平時的波瀾不驚,倒不如說微微有些孩子氣的耀武揚威。
鯉笙固然是愣的,可這兩人間隱約透漏的相交關系卻讓她清楚的明白,洛爵擺明了就是在拿她嗆溪疊。
結果剛才還連甩都不甩她的人,現在又開始跟她(套tào)近乎,難道他忘了兩人已經什么狗(屁pì)關系都沒了?
“狗(屁pì)洛爵,你當我鯉笙是什么人?我憑什么要聽你的?我才不…!!!”
“砰!”
脖頸間突然一疼,緊跟著而來的是天轉地轉。
她這是被誰打了?
而在昏厥之前,看到的是犬火半舉著手刀,沖她無奈微笑的影子…
這殺千刀的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