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淳一陣毛骨悚然。
他雖殘忍,喜歡虐殺人,但吃人肉這種事兒,他還真沒嘗試過。
端木夏道:“我用三顆豬頭和你換。”
唐佳人直接怒道:“你頭上就是豬頭!且拿來和我換!”將一只雞腿骨扔出,貼著端木夏的發頂,直接飛入對面的樹干中。
隨著一聲巨響,那女子腰肢粗細的樹干,竟然分成了兩段!
唐佳人本來就是要嚇唬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不敢輕易動手。不想,這一出手,竟然厲害大勁兒了,直接將一棵樹放倒。
別說端木父子倆,就連所有高手,都看得目瞪口呆啊。
唐佳人十分隨意地收回手,繼續啃另一只雞腿。
端木淳和端木夏互看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敬而遠之的意思。若惹惱了這位姑奶奶,兩只雞腿骨,就能要他們爺倆的命!此等危險人物,還是…讓她自生自滅的好。
端木淳吩咐道:“去車上把能吃的東西都拿過來,送給這位…女俠。”
唐佳人開心道:“你這個老頭,真好。”
端木淳的嘴角抽了抽,問:“女俠,你在等誰?”
唐佳人咽下雞腿肉,憨憨地道:“不告訴你。”
端木淳:“…”
唐佳人一抬手,要扔雞骨,嚇得端木淳和端木夏齊齊縮了縮脖子。唐佳人卻只是隨便一扔,丟進了草叢中。父子二人頓覺尷尬。
因端木淳的吩咐,侍衛們把美食系數放在了唐佳人的面前。
唐佳人剛才一番動作,用了不少內力,覺得自己必須盡最大努力補充回來,于是毫不客氣地大吃大喝上了。
端木淳見羽千瓊一息尚存,也就沒再說什么。他原本打算用羽千瓊來威脅唐佳人,結果唐佳人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死活。這一步棋,他還是留錯了。
侍衛們沒有生火,卻紛紛湊到一起啃上了干糧。
對比起唐佳人這邊的朱門酒肉臭,他們那邊就顯得可憐極了。至于門客們,平時都好吃好喝習慣了,這會兒素下來,自然心中不悅,卻因不想和憨貨一般見識,并沒有去搶東西吃。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竟然不知道憨貨的深淺,不敢冒然動手。
唐佳人這個蔫壞吃得開心,將骨頭到處亂扔,害得人提心吊膽。
端木淳和端木夏坐在兩塊石頭上,也默默啃著饅頭。
端木夏瞥了唐佳人一眼,小聲道:“父皇,那人…如何處置?”
端木淳虛弱地分析道:“看其心智,像個孩童,卻又力大無比,著實恐怖。此人來路不明,看樣子卻并非要與你我為敵。”
端木夏點了點頭,道:“孩兒試探一番,發現她很難為咱們所用。”
端木淳吃了口干糧,咽下,猛烈地咳嗽起來。
端木夏立刻給端木淳拍著后背,自責道:“都怪孩兒不好,讓父王身受重傷,還要如此顛簸。”
端木淳拍著端木夏的手,道:“為父機關算盡,卻落得此番下場。哎…”手指動了動,在端木夏的手心里寫下一個字——毒。
端木夏心領神會,又與端木淳說了幾句話,便站起身,去到車廂里,打開一壺酒,又拿出一瓶毒藥,悉數倒入其中。
馬車外,唐佳人倚靠著樹干,輕輕撫摸著羽千瓊的臉,并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將再次割破的手指探入他的口中。她的愈合能力真的超級強悍。昨天割出的傷口,今天早已消失不見。剛才割破的傷口,這會兒已經有了愈合的樣子。對此,唐佳人頗感欣慰。
為了不讓別人知曉自己所處的位置,端木淳下令,在給傷員們處理完傷口后,熄滅火把。
傷員們一個個兒被救醒,躺在塵土飛楊的地上,回想曾經發過的事,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們這七八人,就被一個胖女人給打得昏死過去?且…骨折若干?要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曾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就算是武林高手,都不可能將他們傷得如此嚴重。真是…痛苦得都不敢喊疼。丟臉,實在是太丟臉了。
唐佳人擔心楚闌會一頭扎入敵營,于是扯開喉嚨唱道:“吃肉,喝酒,吃肉,喝酒,開心,嚎嚎…”
一個女人、一個胖女人、一個坐在地上猛吃狂嚎的胖女人,能將一首歌唱得如此粗獷狂野,還真是令人虎軀一震,耳膜一緊呀。
似乎為了配合唐佳人的想法,一匹快馬踏著月色而來,一頭奔入敵營,從端木淳的面前奔過,直接來到唐佳人的面前才勒停馬匹,翻身下馬,開口贊道:“主子的歌喉真是如同引路明燈。我差點兒拐到其它路上,卻終是順著聲音拐了回來。”
唐佳人仰頭望著楚闌,心中暗道:你還不如拐遠點兒呢。就算拐不遠,也可以滾遠點兒。秋月白將你給了我,絕對是報復!穩穩妥妥的報復啊!
“刷啦…”侍衛們齊齊拔出大刀,對準了楚闌。
楚闌聽到聲音,這才驚覺到不對勁兒的地方,立刻轉身,看向身后,并同時拔出匕首,準備動手。
火把再次點燃,將周圍的一切照得清楚。
原來,樹影下,竟藏著那么多的護衛,以及…門客們。
楚闌看了看這些人的臉,發現都十分熟悉。
當然,他最熟悉的人,就是端木淳了。
但見端木淳從陰影中走出,一步步走到楚闌的面前,道:“想不到還會在這里見到你。楚闌,別來無恙。”
楚闌垂眸看向唐佳人,見她大腿上竟然還躺著一個男人!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人竟是羽千瓊。
楚闌在心里哀嚎一聲,感覺自己不是在苦苦追兔子的烏龜,而是被兔子圍攻的烏龜。且,這些兔子還都長著長長的獠牙啊!
唐佳人見楚闌驚得不懂應變,當即操起手邊的東西,砸了他一下,道:“過來,捶肩!”
楚闌瞬間回神,應道:“諾諾諾…”
楚闌收起匕首,一溜煙跑到唐佳人身后,開始給唐佳人揉捏肩膀,那份小心和細致,看得端木淳皺起了眉毛,瞬間有些云里霧里,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再去看楚闌,卻見他送給自己一個眼神,好像是在告訴他,快走。
到底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