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不知道皇上曉不曉得她和公羊刁刁之間的關系,不過公羊刁刁從進宮后就沒搭理過她,她也沒必要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兩個人裝作誰也不認識誰,挺好。
唐佳人淡淡地挪開視線,將唐不休凌亂的衣服整理好,心中暗道:咱們不休門都是香餑餑,總能引著別人上下其手。我被小雪花那禍害啃了,你被那好色公主摸了,這叫什么事兒呀!
山玥公主沒見過公羊刁刁,卻聽說過他的大名,知道他醫術了得,被稱之為神醫。如今得知他竟是自家哥哥,且容貌俊美、儀表不俗,心中真是無比歡喜。
太子薨了,皇上又有傷在身,否則定是要舉辦家宴,將公羊刁刁介紹給家眷們的。
皇上對山玥公主道:“這是你八哥。”對公羊刁刁道,“這是你六妹,山玥公主。”
二人相互見禮,美好得好似畫卷。
山玥公主見八王爺對唐佳人視而不見,心中的得意之情瞬間爆裂開來。在她看來,唐佳人不過就是一個郡主,唯一值得拿出來說一說的,就是她的血是父皇的藥引子。這樣一個人,堪比一根草藥,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八哥和她是龍子龍女,天潢貴胄,哪里需要看一個郡主的臉色?!蔑視她、不搭理她,才是最好的辦法。
山玥公主湊到公羊刁刁近前,甜甜地叫道:“八哥,你若早些回宮,我也就不那么無聊了。”
公羊刁刁回以一笑,看起來既善良又溫柔。他為皇上請脈之后,道:“父皇的病疾已經有所好轉,只需慢慢調養,不日將可恢復龍馬精神。”
皇上一聽這話,心中就是一喜,臉上樂開了花,一疊聲地贊道:“不錯不錯,果然醫術高超。”
公羊刁刁內斂地一笑,道:“并非兒臣一人功勞。”
皇上看向唐佳人,贊道:“賞!必須重賞!”
唐佳人的眼睛一亮,脆生生地道:“謝皇上重賞。”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公羊刁刁道:“去給唐門主看看吧,一直昏睡不醒,可是哪里出了問題?”
公羊刁刁應下,來到唐不休身邊,伸出手,搭上他的脈搏。
唐佳人偷偷觀察公羊刁刁的臉色,就怕他緊緊皺眉,告訴自己唐不休時日無多。這么一想,唐佳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公羊刁刁第一次見到休休時,曾說他活不過兩年。
此事,她并不想放在心上,覺得公羊刁刁是在信口胡說,可偶爾回想起來,又頓覺心驚肉跳、不得安生。
唐佳人等了片刻,感覺自己備受煎熬,終在忍不住要發問時,見公羊刁刁收回手,淡淡道:“無礙。”
唐佳人那顆提溜起來的心,終是撲通一聲落了地。無礙就好、無礙就好…可轉念一想,公羊刁刁到底說的是不是實話,就未可知了。她有心問公羊刁刁,為何休休會沉睡不醒,可轉念一想,有皇帝在此,她還是閉嘴為好。
唐佳人對皇上道:“天色已晚,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我們隨便尋個地方休息即可,不勞皇上費心。”
皇上道:“宮中有處紫薇閣,此時最是愜意,你且帶著唐門主去休息吧。”
山玥公主一聽是風景如畫的紫薇閣,心中就生出了妒忌之情,臉上卻笑盈盈地道:“父皇偏心奇珍郡主呢,那紫薇閣冬暖夏涼、小橋流水,花海一片,最是精致不過。”
唐佳人笑道:“謝謝皇上。”一揚手,示意太監抬人和自己走。
山玥公主忙道:“父皇,夜已深,讓奇珍郡主與外男獨處,怕是有辱郡主的閨譽。”
唐佳人直接道:“我們在一起住了十七年,同榻而眠了十七年,沒見聽誰說什么閨譽。”實則,唐佳人是故意這么說氣山玥公主的。她是和唐不休一起生活了十七年沒錯,但當她來癸水之后,唐不休就不肯和她大被同眠了。
山玥公主頓時目瞪口呆。
唐佳人瞪了兩名太監一眼,呵道:“等著領賞呢?!快走!”
兩名太監這才抬著唐不休,與唐佳人一同走出養心殿,去往紫藤閣。
養心殿里,山玥公主道:“父皇,唐門主…”
皇上一抬手,道:“唐門主與唐佳人的感情頗為特殊,任何人難以介入。你還是收一收心思,再尋駙馬吧。”
山玥公主被皇上當面戳破了心事,羞紅了臉,低垂的眼瞼下卻隱藏著不甘心。
皇上打發掉山玥公主:“回去休息吧。”
山玥公主應下,看了公羊刁刁一眼,這才出了養心殿。
皇上問公羊刁刁:“那唐不休是不是出了問題?”
公羊刁刁回道:“他內力雄厚到可怕的地步,偶爾調整、修養,便會沉寂下來,看起來嗜睡如命,卻是在鞏固內力、撫順筋脈。”
皇上微微皺眉,道:“這么說,他即便沉睡,也是一頭可怕的獅子?”
公羊刁刁回道:“有人睡夢中可殺人。唐不休在睡夢中,更加危險。”
皇上問:“是否會傷害奇珍郡主?”
公羊刁刁回道:“這個…未可知。”
皇上瞬間皺眉,道:“若他在睡夢中傷人,還是要將二人分開才好。朕服用了奇珍郡主的血后,感覺通體舒服,氣也順了許多,萬萬不能讓人傷到她。”
公羊刁刁道:“若父皇有此擔心,兒臣愿意去為唐門主順順氣血,助其早日醒來。”
皇上沉吟不語。
公羊刁刁道:“父皇可是擔心,唐不休醒來后,會橫加干涉唐佳人獻血之事?”
皇上點了點頭,道:“唐不休的武功深不可測。你知道,老二身邊的那位供奉,可不是簡單人物,卻被唐不休一刀分成兩半。”
公羊刁刁道:“此事兒臣略有耳聞。因此,兒臣也十分納悶,為何父皇身邊沒有絕頂高手保護?竟讓父皇受傷至此。”
皇上笑了笑,道:“并非無人保護。只因事關家事,且并不傷及性命。”
公羊刁刁心中有了計較,道:“由此可見,保護父皇之人,其武功定在唐不休之上。若是這樣,兒臣安心了。”
皇上道:“是否在其上,不可知。旗鼓相當,卻是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