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從公羊刁刁的軟轎上逃跑后,在秋城里轉悠了一圈,也沒看見唐不休的身影。她有心站在高處敲鑼打鼓喊人,卻怕招不來老虎,反倒引來一群惡狗。
她溜溜達達地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從頭頂落下。
她一抬頭,腦門正中央被斷指砸中,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哎呦。”氣勢洶洶地抬頭一看,岐黃館三個大字映入眼簾,讓有脾氣也變成了沒脾氣。畢竟,公羊刁刁算是半個自己人嘛。她借助 實則,唐佳人想錯了。公羊刁刁哪里算是半個自己人了?人家已然全身心的認為自己是內人。咳…內部的人。
唐佳人揉了揉留下一個淺淡紅痕的額頭,垂眸看向地上那截被小蘿卜。認真看了兩眼后才發現,那哪里是小蘿卜,丫就是一根被泡腫的小拇指!
唐佳人的嘴角抖了抖,暗道:這岐黃館里怎么還亂飛手指頭啊?快走,等會兒別丟下來一顆人頭,怪嚇人的。
唐佳人準備腳底抹油,卻突然發現面前驚現一條通體黑亮的惡犬!那惡犬有半人高,一雙眼睛里滿是兇光不說,眼角還泛著血絲,看起來十分駭人。
惡犬沖著唐佳人呲牙,發出警告的哼哼聲。
唐佳人慢慢直接腰,向后退去。她是不怕狗,可卻怕惡犬啊!
惡犬慢慢上前,一口咬起那節斷肢,直接吞咽下腹,連咀嚼都剩了。
唐佳人看得胃部翻滾,一陣惡心,差點兒吐了。
惡犬吞下斷指后,許是覺得那塊肉太小,不夠填飽自己的胃,于是…盯上了唐佳人。
唐佳人感覺到不妙,在心里罵道:誰家養狗不拴住了,這主人比畜生還可恨!
唐佳人慢慢后退,突然轉身就跑。
惡犬嗷嗚一聲撲了上去,卻并未如愿以償的咬到人。
唐佳人十分機敏地一錯身,讓惡犬撲了個空。
惡犬契而不舍,一路狂追猛咬。偏偏,鮮肉就在眼前晃來晃去,卻奈何不得。
一人一狗,向著遠方一路飛奔,那叫一個熱鬧。
惡犬契而不舍,佳人不肯相讓,唯有跑到最后,才有結果。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唐佳人和惡犬都有體力不支的癥狀,卻還在拼盡全力。
唐佳人腦中想過三種可以擺脫惡犬的辦法,但最終都放棄了。她就不信,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今晚,她非得溜溜狗不可!
唐佳人停下腳步,大口喘息。
惡犬停下,吐著舌頭。
唐佳人挽起袖子,對惡犬道:“來追!”
于是,一人一狗又開始跑開了。
不知跑了多久,惡狗終是累趴下了。
唐佳人回過身,在惡犬面前手舞足蹈,那叫一個嘚瑟。
惡犬猛地站起身,嚇得唐佳人向后跳開,惡犬卻沒有攻擊她,而是…晃了晃,又倒下了。
唐佳人送給惡犬一個輕蔑的眼神,轉身,昂首闊步地走了。待到無犬處,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著。那模樣,比惡犬好不到哪里去。
待休息夠了,她才爬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有些茫然地走著,竟不知要去哪里才好。
走著走著,她突然用拳頭砸了下自己的頭,道:“你就是個笨的!絞盡腦汁跑出秋風渡尋休休,還不如讓休休來尋你!”言頭望天,發出長嘆,“唉…人生,在于折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皆眉弄眼地一笑,“走吧,我們回去。”
唐佳人辨別方向后,向著秋風渡走去。
穿進一片荒涼的林子,她聞到了一股熟爛的肉香味。
她本沒有食欲,可跑了這么久,不但消化了她那堵在胸口的幽怨,也消化了她腹中全部的糧食。
餓了。
唐佳人嗅著味道,悄然無聲地向摸到洞口,吞咽了一口口水,探頭向里看了看,尋思著用笑臉為自己開疆辟土,換得一碗肉吃。
山洞并不大,洞里生著火,跳動著橘色的光,看起來有幾分暖意。火堆旁,靠近門口的地方,用稻草捆了三根木棍,做成了簡單的晾衣架。一件女子的里衣,掛在上面,擋住了唐佳人的目光。
唐佳人彎下腰,看見火堆上架著一只破了口的粗陶罐,香味便是從那罐子中飄散而出。唐佳人輕輕吸了吸鼻子,透過氤氳的香氣,看見洞內地上,鋪著一些稻草,而稻草之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披散著一頭柔順的長發。
男子后躺倚靠在木墩上,女子則是低垂著眉眼,輕輕拉扯開男子的衣帶。
火光擋住了男子的臉,卻能讓人看見那女子的容顏。
女子的半張臉被火光鍍上了一層金橘色,好似撒落一層璀璨的金粉。微微上揚的眉峰,好似秋水含情的雙眸,挺翹的鼻子,飽滿的唇瓣。半張臉,美艷不可方物。
男子突然伸出手,捏上女子的下巴,微微用力拉向自己。
唐佳人覺得,她不應該再看下去。可不知為何,腳下好似生了根。那顆對男女之事的好奇之心,勝過羞恥之心,非要一探究竟。且,她十分想知道,美艷女子的男人,長成什么樣。是不是和美艷一樣,俊得不要不要的?
許是為了成全唐佳人,有風吹過,拂動掛在門口的女子里衣,吹動火苗向一旁偏移。
男子的臉,露了出來。
那張臉,確實很俊很俊。
那張臉,她看了十六年,每次見到,都會覺得真俊。在她的成長中,那張臉一直是俊美無雙的存在。
唐佳人以為自己眼花了,想要再看,那火苗卻又回歸到原位,不讓她像個小賊似的繼續偷窺。
唐佳人愣了愣,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扯下女子的里衣。那衣服太白,看起來太過刺目。
山洞里傳出唐不休的聲音,沙啞中透著一惑:“這張臉,真是好看。”
女子驚呼一聲:“別…”
唐不休戲謔道:“別什么?不喜歡這樣?”
女子嬌柔道:“有些…疼。”
唐佳人的呼吸一窒,整個人都傻掉了。
她想起,在風月樓上,她曾投過窗口,看見蘭花房里的景象。
一位男客,撫摸著蘭花的身子,說:“真是好看。”
蘭花含羞帶怯地躲閃道:“別…”
男客脫掉蘭花的衣服,調笑道:“別什么?不喜歡爺疼你?”
蘭花低聲道:“恩公輕點,有些疼。”
娘走來,拖著她走來,不許她繼續看。
那些畫面,當時只覺得新奇,別樣不同。如今聽到這些對話,也是別樣不同,卻是…剜肉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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