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暗中守護
顧朔剛把楚涵團上床，就聽見醫院那邊的消息，轉身就趕回醫院。
唐墨也已經在列，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晚上而已，這兩個人怎么會肢端壞死？
“有沒有捆綁痕跡？”顧朔直接問。
醫生趕緊說：“陳先生只是手腕脫臼，連輸液都不用，我們怎么可能綁他？就算是那位肋骨斷了的女士，在做手術時我們的確有綁過，手術臺上的帶子，都是專業定制，也不緊，根本就不可能導致肢端壞死！”
這絕對不是他們的醫療事故啊！
顧朔不置可否，并沒有追問下去，他讓陸鳴秘密調醫院監控，結果顯示：監控一切正常，陸鳴卻發現了監控被篡改的痕跡…
從這個結果不難推斷，昨晚一定有人進過這兩個人的病房，但痕跡被抹除了。
離開這邊，唐墨問：“你知道什么？”
他總覺得顧朔那句話不是無的放矢，別有深意，尤其是后來他接到一條信息后，臉色都變了。
“沒什么。”顧朔并不打算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任何人，轉移話題道：“話說，你當著全世界承認秋百合的身份，秋百合自己承認了嗎？”
唐墨的臉倏地一黑，就是因為這件事，他現在看到秋百合就心虛，既怕她知道影響情緒，也怕她明確拒絕他。所以，這件事誰都不讓提，偏偏顧朔還要來揭他傷疤。
回到秋百合這邊病房，兩個在外面透過觀察窗看了看。
經過一夜休整，此刻秋百合臉色已經恢復紅潤，跟小圓說著什么，看起來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回頭，我再謝謝她。”
她，自然是指的楚涵，從昨天上午她進病房直到今天早上天亮才離開。生生熬了近二十個小時沒合眼。
也因為她的存在，連醫生都說，秋百合恢復得很好，連血也止住了。止了血，孩子才能保得住，但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顧朔不置可否，他一直盯著小圓，小圓削水果的動作跟一般人沒兩樣，她的身材很纖細，也不像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就是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而已。
小圓似是意識到這邊有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顧朔沖她點點頭，她微微笑了笑。
秋百合看到小圓的動作，也轉頭看了一眼，唐墨跟受到驚嚇的耗子似的，猛地撤回頭，背脊僵硬地貼在門板上。
顧朔斜了他一眼，伸手向里面的秋百合揮了個招呼。秋百合微微頷首，顧朔便離開了觀察口。
唐墨走出好遠還感覺頭皮在發麻。
“她看到我沒有？”
“你打算就這樣偷偷摸摸的？”這顯然不是辦法啊。
“等孩子生下來，他們母子平安再說。”他實在不敢去刺激秋百合，相對于讓秋百合因為他的刺激而威脅到他們母子健康甚至生命，他寧愿自己偷偷摸摸再熬幾個月。只要他們母子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顧朔可不認為這件事這么簡單，“你已經公開承認了秋百合的身份，你家老爺子什么態度？”
唐家老爺子可不是顧家老爺子，那個老頭子倔著呢，他跟唐墨的關系本來就不好，唐墨這回直接宣布這么重要一件事，招呼都不跟他打一聲他能不記心上？
聽到老爺子的事，唐墨有些煩躁，昨天宣布之后，他就一直等老爺子沖他發飆，結果那頭一直沒動靜。越是沒動靜，他越是心虛，怕他憋大招。
“我派了幾十名保鏢，從小區大門到醫院周圍，到這棟樓，再到這個病房，都嚴密監視著。”
“那你監視得這么嚴密，那頭兩個人出事，怎么一點端倪沒看到？”
唐墨掀桌，還讓不讓人愉快玩耍了？
偏偏這種事他負氣不得：“我會注意的。”
注意什么，有什么比自己日夜蹲守在這里更教人放心的？
他就不信，自己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蹲在這里，老爺子還能飛進來搞破壞？
于是，慕蕙蘭來給秋百合送羹湯時，唐墨在外面吃飯。楚涵來接班時他在外面工作，顧朔來接楚涵吃飯時，他在跟自己公司高管討論公司的事情，謝宸和趙明軒來送果籃時，他還在埋頭工作，如果真有他離開的一會兒，那絕對是上廁所去了，但可怕的是，這位上廁所，電腦的攝像頭一定對著秋百合的病房門，而他手里握著手機，一刻不停地堅守著那頭傳過來的影像。
“我說，他這樣會不會搞得神經衰弱了？我看他眼睛都沒閉一下！”楚涵跟謝宸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這樣堅持一天兩天還好，堅持到秋百合出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啊。
今天醫生還在跟他們商量提前剖腹產的可能性。
“你不覺得這樣挺好嗎？”謝宸簡直當笑話在看，還看得不亦樂乎。
楚涵沖她眨巴眼，弱弱說：“我覺得，為人還是該厚道一點。”
謝宸臉上那點幸災樂禍瞬間卡殼。
她到底是怎么了？
平素的高冷大氣呢，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小肚雞腸了？總不可能因為曾經自己差點跟唐墨相親就這樣不待見他吧？
肯定不能是啊！
自己是那種人嗎？
“咳咳，那個，今晚我來守夜吧，你總是這樣日夜顛倒不好。”
楚涵看得嘖嘖稱奇，謝宸，還真是不將自己當外人呢。沒料到她這樣的人這么容易被同化。
“你看什么？”
“沒、沒什么！醫生說前三天需要守一下，后面可以不守。這最后一天，我吃得消的。”
謝宸看看她蠟黃的臉色，連續三天晚上不睡覺，其實很少有人精神能好的。
“反正我也沒事干。今晚正好要加個班處理酒店那邊的事情…”
“宸宸，你果然愛我愛得深沉！”
謝宸的臉刷地黑下來，特么的，這個妖孽就不能看看人的臉色說話嗎？
起身她就要走，楚涵一把拉住她，諂媚道：“我跟你一起加班。”
最終，謝宸沒拗過楚涵，兩人“甜甜蜜蜜”守通宵。
慕蕙蘭為她們準備了很多吃的，小圓覺得自己受到孤立，也要擠病房來守通宵。
謝宸辦公到兩點，靠在沙發睡著了。小圓戴著耳機看新番動漫也睡著了。
楚涵輕手輕腳起身，先看了看熟睡的秋百合，又給小圓和謝宸拿了毛毯蓋上，這才出門伸了個懶腰。
白天睡太多，她晚上有些睡不著。靠在門上，拿出手機，給顧朔發了個消息，果然，顧朔那邊秒回。
“失眠了？”
“嗯。”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不用，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
顧朔：“…”
“想你了。”
顧朔：“…你這是在引誘我？”
楚涵輕笑出聲，毫無意外引來走廊上幾道目光，三個保鏢，還有一個唐墨。
楚涵笑瞇瞇走過去：“我在跟顧爵聊天。”
唐墨本來不討厭別人撒狗糧的，準確說，他對秀恩愛的人無感，也不覺得這些秀恩愛的就是真的恩愛，但今晚，他是頭一回心塞。
自打認識楚涵這只小狐貍，他的心塞就沒停止過。
但心塞又如何，他還能揍她啊？
不看顧家面子，還得看秋百合面子不是？
楚涵就喜歡看他憋屈的模樣，在他旁邊坐下，認真看著他，這才說：“謝謝你及時救了百合。”
這句話她在心里卡很久了。
看到那段監控視頻，她真的好幾次從夢中被生生嚇醒。幸好這個人在，不然，后果簡直不敢相信。
她甚至想過，如果唐墨不在，秋百合會不會被打掉孩子，再被強行割掉腎，她覺得那對人渣夫妻什么都做得出來。
所以每次一旦想起這個，她就渾身發涼。
她不過看看便如此后怕，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的秋百合又如何不會怕，然而，她連害怕都不敢，因為，她不能因為她的恐懼不安，影響孩子的生長發育。
不得不說母愛的偉大，簡直能創造所有奇跡。
唐墨并沒有因為她真心的感謝而高興，反而更加氣郁。
他的妻兒他來守護，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來感謝他了？
他覺得自己跟楚涵肯定八字相克天生不和。幸好唐御不是顧朔的對手，沒有追到這只小狐貍，不然簡直家宅不寧。
“我去個洗手間！”唐墨直接走了。
楚涵撇撇嘴，真是個不通情理的男人，果然百合不該跟他在一起。
楚涵坐在走廊上，晃蕩著小腿兒，打開手機繼續跟顧朔侃。
因為有幾分鐘沒回信息，顧朔那邊發了一個長長的省略號，省略了一頁，楚涵差點密集恐懼癥犯了。
于是回了個感嘆號過去。
幾秒鐘顧朔又回過來，口氣不太好：“我說你在勾引我，你怎么不回？”
明明這打情罵俏呢突然斷片？這個混蛋干嘛去了？
這就跟已經提槍上陣正往高峰攀爬，有人把梯子給抽了一樣。
楚涵顯然沒理解老男人的小心思，非常老實回答：“跟唐墨說幾句話。”
“好！很好！明天回來跪搓衣板！”
說完就再也不理她了，楚涵那個幽怨啊。漫漫長夜，何以為繼？
唐墨還沒回來，兩個護士半夜查房。醫院通常有些奇奇怪怪的傳說，原本她們是不信邪的，可前兩天那頭病房發生了一件怪事，一對惡貫滿盈的夫妻突然手腳肢端壞死，醫生為保他們的命，只好將壞死的四肢給切除。
如今那男的四肢就剩兩條腿，而那女的只剩一條腿。
最可怕的是這還沒完，昨晚，那個男人舌頭不知道怎么也開始壞死，白天的時候醫生只得切除他半截舌頭。
這件事發生得太詭異了，簡直鬧得那頭病房人心惶惶，都說是那兩人壞事干太多，遇上醫院的正義之靈，遭報應了。
兩個小護士一邊說，一邊通過觀察口看房內病人，這里病人沒住幾個，所以查房也很快，她們正說得自己心里惶惶然，忽一抬頭，對上一張女人臉，手里的筆都被嚇掉了。
“楚、楚小姐？”
楚涵盡量扯了扯嘴角，問：“你們說的是誰？”
“就是…”
一個護士剛要啟口就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那個護士趕緊說道：“那家人的事我們不能隨便亂說！”
說完拉著那個還在怔愣的護士就跑了。
楚涵幾乎下意識地想到了秋百合的人渣父親和繼母。
不然，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瞞得住，她們還一點風聲沒聽見，這個隱瞞只怕本來就是針對她們的。
不讓她們知道，也就能保證不讓秋百合知道。
可楚涵總覺得隱瞞還有一層意思，因為肢端壞死…
她并沒有注意到，在她向護士詢問時，秋百合病房門口小圓僵硬的身影。
肢端壞死，這種狀況她見識過。記得，曾經被昊天那個缺德經紀人安排去應付投資商時，其中有一個煤老板，對她動手動腳，還在她的飲料里下藥，那時她剛入行，其實并沒有太多戒備心，就這么一下就中招了，那時，是小圓沖進去救她出去的。
而沒幾天，那個煤老板中風了，還因為身體過于肥胖，壓迫神經，造成腿腳肢端壞死，被切去了三根手指頭，右腿高位截肢。
當時她覺得這簡直就是報應，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然而，在肢端壞死再次出現，而這兩個人跟秋百合有關時，加之謝宸跟她說的那個地獄鎖的事，楚涵不得不多心。
這個想法讓她郁悶了一晚上，到凌晨五六點終于迷迷糊糊睡著了，可還沒睡到兩個小時又醒了，一睜眼，便看見小圓探過來的大腦袋。
“咦，聞到飯菜香就醒了？你這什么習性？”
小圓笑得燦爛，楚涵揉揉眉心，都是因為這個混蛋，她不才沒睡好嗎？
“餓了吧？快來吃！”
小圓過來拉楚涵起身，不知道為什么，楚涵總覺得她拉自己的手時有些小心翼翼的，像個孩子犯了錯，小心地拽著母親的手求原諒。
楚涵搖搖頭，這特么都什么想法啊。
她反握住小圓的手，借力起身，笑問：“都有什么吃的？”
小圓的笑容瞬間燦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