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心死
楚涵進門，愣了一下，總覺得這辦公室哪里不對，最后視線才落到顧逸默身上，男人的目光十分深沉，落在她身上都壓人。
顧逸默努力壓制自己噴涌而出的情緒，怕嚇著楚涵，也怕唐突了她。
依然是一身休閑衫配運動鞋，此刻的楚涵落在他眼里就如純潔的小天使，拍打著翅膀向自己走過來，緊張得他無法呼吸。
“顧總，有個合同，請你看一看。”楚涵將合同放到顧逸默面前。
顧逸默很想從她公事公辦的模樣里找出一絲一毫的私情，可惜，無論他怎么看，都找不到，心口便隱隱地有些發疼。
“楚涵，”顧逸默努力平息心中情緒，“董總撤資了，你知道嗎？”
他試圖挑起跟她的話題，他想聽她親口說出，她曾經為他做過的一切，也想借此喚醒她曾經對他是多么愛戀的記憶。
楚涵挑挑眉，“顧總該不會連這也要怪在我頭上吧？”
顧逸默氣息一滯，臉色瞬間僵硬。
“我可沒挑撥過誰，對你和傅嫻婷，我問心無愧，只要你們不來招惹我，我也可以當你們不存在。”
不存在？
這就是她對他下的判決書？
“涵涵…”顧逸默心如刀絞，原來，楚涵還是這樣看待他的。
楚涵可沒心情跟他瞎磨嘰，也不再對這個男人心存幻想。
顧逸默愿意為傅嫻婷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想必這次就算知道是傅嫻婷謀害他，他也能甘愿承受。不過，以傅嫻婷的個性一定會推得干干凈凈，幾句軟話幾滴眼淚，就能哄得顧逸默恢復如初，任她差遣。
“這是一個替身合同，顧總，麻煩你看看。按照你的要求，我并沒有露臉，還替身的男人，應該能消除你們的顧慮。”
顧逸默低著頭，雙手緊緊捏成拳頭。
楚涵話里一個“你們”，早就將他與傅嫻婷綁縛在一起。在楚涵看來，他從來只會為傅嫻婷的利益考量，讓她一而再地做出犧牲。
偏偏，這就是事實，這三年，從來如此。
顧逸默的眼眶有點熱，努力平息心中的憤懣和郁氣，將合同掃了一遍，快速簽了字。
楚涵扯扯嘴角，接過合同欲走，手卻被顧逸默拉住。
“涵涵，我…”
通訊器響起，傳來艾琳愉悅的聲音，“顧總，傅小姐來了。”
顧逸默手松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楚涵撇撇嘴角，她才不需要什么答復呢。
出門，與傅嫻婷擦肩而過。
“楚涵，聽說你們劇組的男一號受傷入院，劇組要停工？”
傅嫻婷溫柔笑容下是一副幸災樂禍，楚涵完全不以為意，“怎么，傅姐這是打算給我介紹工作？”
艾琳高冷地看著楚涵，“楚涵，你如果沒事了就請離開，這里是總裁辦公室，閑雜人等不得滯留。”轉頭又非常狗腿地含笑問傅嫻婷，“傅小姐今天想喝什么，我馬上去給您準備？”
艾琳的態度傅嫻婷非常滿意，但還不忘作一翻秀，“艾琳，別這么沒禮貌，現在楚涵已經不是替身演員了，也許有一天，她還能大紅大紫，成為公司頂梁柱，哪里是閑雜人等。”
艾琳低低垂首，十分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辦公室的大門唰地打開，顧逸默冷氣森然地站在門口，看向艾琳的視線幾乎要吃人。
他的秘書，一直就是這樣奚落欺負楚涵的？
見顧逸默出來，傅嫻婷的臉色恢復如常，還善意地說道：“以前謝晉拉不到贊助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這部戲怕是拍不了了，如果你還想演戲，我替你問問徐導，陳宏的角色被換下來了，他正想找個人替補。”
看，多善解人意的美人兒啊！
楚涵輕蔑地瞥了顧逸默一眼，仿佛在說，你的眼光可真好。
“多謝傅姐好意，不過，暫時不需要。只要謝導的劇組不解散，我就會一直在。”
顧逸默被梗得心口抽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目送楚涵離開，顧逸默情緒非常不好。
艾琳感覺自己頭頂上籠罩的全是煞氣，心里直打鼓。難道是今天趕楚涵趕得太遲鈍？這位將傅嫻婷跟楚涵撞見當成她辦事不力？
“艾琳，收拾東西，這里不需要你了。”
艾琳一下嚇得腿軟，這種好差事以后上哪里去找，她差點就要跟顧逸默跪下了，“顧總，我哪里做得不對，你可以說？”
顧逸默非常厭惡，轉身就要走。艾琳卻拉住他的衣角，焦急又惶恐地說道：“顧總，是不是因為今天楚涵的事，我今天是做得不好，沒有及時趕她離開，還讓她有機會跟傅小姐頂嘴，可是，您不看功勞也看在我這幾年的苦勞上。以前您跟傅小姐在里面一起，我可是一次沒都放她進去去。”
偷情這么多次，沒被楚涵抓到，這難道不是我的功勞？
顧逸默的臉色黑得徹底不能看，一陣惡心襲上心頭。
是的，他跟傅嫻婷在這個辦公室不知道偷情過多少回，好幾次被楚涵撞個正著，若不是有人攔著，楚涵早就撞破他們的奸情了。
楚涵能堅持三年，他一直知道是因為楚涵并不知道他們早就做到最后一步。
她就是這么天真又單純，以為自己全心全意，不計較得失付出，就能讓男人明白她的好，但結果…
“逸默，你怎么了？”
看到傅嫻婷一副擔憂得不得了的模樣，顧逸默終于沒忍住，沖進休息室的洗手間，嘔吐了出來。
傅嫻婷嚇壞了，“你是不是傷還沒好，叫你在醫院多待幾天你偏不信…”
“出去！”
傅嫻婷手下一僵，顧逸默竟然用這樣語氣跟她說話。
再看他趴在馬桶上的狼狽模樣，傅嫻婷只得自我安慰，他是不想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吧。
她在外面等了許久，顧逸默終于出來，洗漱干凈后，又恢復了平素模樣，眼中也沒有那些可怕的煞氣。
傅嫻婷起身走到顧逸默身后，手指去撫摸顧逸默的耳垂脖子，“逸默…”
顧逸默身體一僵，捉住她的手，面上毫無情緒，令傅嫻婷有點捉摸不透。
“不是在拍戲嗎？怎么突然過來了？”顧逸默問。
“就是，那個，”傅嫻婷一時沒轉換過來，顧逸默很少在她面前發脾氣，以前她都能裝委屈混過去，但自從指使了陳翔做了那事，心里難免不心虛。
“我聽說FD找我代言，正在跟你接洽，所以我過來問問進展。其實，我也是想見見你…”
FD是亞洲首屈一指的大品牌，每年在亞洲地區找三個代言人，如果能接下這個代言，她的身價就能上升一步，她的事業也將迎來一個質的飛越。
顧逸默已經不吃她這一套，什么看看他，好像真的很在乎他似的，其實，這一直是這個女人的伎倆。
“你說FD嗎？這個代言我替你推掉了。你不適合這種高端消費品，反而容易暴露你的缺點。”
什么叫做我不適合高端消費品？
傅嫻婷差點發火。
顧逸默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婷婷，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早就給你規劃好了一條路。等你拍完徐立的戲，身價自然會上升。到時我直接將你推向國際，不必局限在亞洲地區。”
這個畫餅很漂亮，傅嫻婷有些心動，卻更有些惶惶然。現在，她是真的一點也摸不透顧逸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