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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約

  隔壁老王這個詞讓夏含清瞬間精神百倍,明知道人家說的只是隔壁鄰居,她卻只能想到各種隔壁老王的梗…

  這沒有網絡的地方,也有好處,起碼各種字詞沒有太多歧義!

  “你知道這只鳥是什么種類嗎?”夏含清問釣魚客,同時看向洛九天。洛九天搖搖頭,釣魚客倒是侃侃而談:“這是虛金雀,最喜歡咕咕咕地叫喚,吃大青蟲,不過,老王家這只最近似乎心情不大好,連最愛的青蟲都不吃了,這陣子瘦了一大圈兒。”

  夏含清仔細盯著鳥兒看,怎么看都是通體圓潤,羽毛潔凈有光澤,精神飽滿心情好。

  哪兒瘦了?

  “咕咕咕,咕咕!”

  虛金雀豆大的眼緊盯著夏含清,里頭好像寫著萬般深情。

  可惜夏含清從小語文就學的不行,閱讀理解也做的一般般,這會兒完全沒能讀懂鳥兒的心意。

  這時候,釣魚客說的隔壁老王從遠處走過來,手上還扛著一根手腕粗的釣竿。

  總感覺這只鳥很不一般,難道又是和魘獸相仿的某種奇珍異獸?

  夏含清盯著漂亮的虛金雀,默默思考:長得這么好看,應該也很好吃吧?

  虛金雀完全不知道夏含清在想什么,它盯著洛九天咕咕咕叫喚,又用嘴巴啄困住自己的鎖鏈。

  憑著它那不算鋒利的鳥喙,就算啄到繃斷碎裂,也不可能把鎖鏈弄斷。洛九天倒是讀懂了它的意思:這是在向他求助。

  求助?

  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只鳥,甚至連所謂虛金雀的名頭都沒聽過。

  它是誰?

  心中有疑惑,洛九天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老王,普普通通的釣魚客,沒有一點兒特殊,也就是帶著鳥兒出門釣魚的動作有些奇怪,但這頂多算是他特別愛這鳥,不算什么出格的大事。

  “叔叔,這只鳥兒好可愛啊,是你養大的嗎?”夏含清開口,和老王聊天。

  “是呀!”

  老王確實挺喜歡這只鳥兒,看夏含清對她有興趣,立馬扯著夏含清開始聊自家的鳥崽,身邊的釣魚客無奈,似是聽了太多次,實在太厭煩,索性收了釣竿,脫下外衫縱身跳進河里玩耍去。

  “這是我的心肝寶貝,孵出來的時候,才這么丁點兒大。”老王用手指比劃出一個大小:“當時呀,我真怕把小東西給養死。好在,它爭氣…”

  巴啦啦絮叨了好半天自己養鳥的經歷,老王最后用一聲感嘆作結:“真快呀,一晃眼,都七年了!”

  七年!

  七年前夏含清在地球上讀中學,洛九天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奔逃保命。

  這樣的話,這只鳥似乎和他們沒什么關系?

  夏含清看一眼洛九天,仿佛在催促他:你好好想想,七年前有沒有發生過什么事?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只鳥一定有問題,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它和洛九天曾經接觸過——畢竟她來的時間太短,就算想要和鳥兒有什么故事,也根本沒有那個時間。

  洛九天仔仔細細在記憶力搜羅了半天,和鳥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餓極了把它們抓住剝皮生火烤了吃,難道,這只鳥和自己吃過的鳥兒有什么淵源?

  任憑洛九天如何胡思亂想,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虛金雀自己急得慌,猛地朝著夏含清的方向撲,被老王攔住就往洛九天的方向撲。

  這家伙,在搞什么?

  別說夏含清,就連老王都很懵,他努力安撫自家鳥崽:“乖寶,這是咋啦?怎么一直鬧騰呢?不開心嗎?我們回家好不好?哎呦,阿爹心疼死乖寶!”

  夏含清看的眼都直了。

  這是真實版的梅妻鶴子啊!

  “咕,咕咕,咕咕咕!”

  老王的安撫沒有一點兒用,虛金雀叫的很急,就跟和夏含清或者洛九天有仇似的,死都不能放過他們那種。拼了命的沖著這倆人的方向飛,細長的鳥腿已經被磨出痕跡,如果換成人類,這會兒估計已經鮮血淋漓。

  實在不忍心自家寶貝鳥兒受罪,老王把捆在橋柱上的繩索解開,拎著鳥兒朝著洛九天走進半步:“你們,和我這乖寶,有什么淵源不成?”

  這七年,鳥兒都是養在他自己身邊,他也從未見過這兩個明顯陌生的外鄉人,是以,他腦子里一點兒也沒有頭緒。

  這一邊,夏含清試著伸出手:“王叔叔,你控制一下它的嘴,別讓它啄我,我摸一下它,行嗎?”

  老王不知道夏含清要耍什么花招,但他自認為有點兒眼力,看得出夏含清不是什么壞心腸的人,便配合的握住鳥的尖喙。

  因為鳥頭太小,老王這一握,不僅遮住鳥喙,就連它兩只小豆眼也被完完全全擋住。

  夏含清試探性地把手指放在虛金雀的背上,細細撫摸。

  “夏含清,救命!”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在腦海中,夏含清眼睛眨啊眨,她再次撫摸虛金雀,又聽到那個聲音:“夏含清,快救命!”

  沒錯了,是水色的聲音!

  夏含清無比詫異:“你怎么在這里?”

  老王:啥?

  他看夏含清對著自家鳥崽摸啊摸,還說出這么一句話,心立刻提起來:怎么這話說的,好像她和鳥崽是舊相識一樣?

  這一邊,水色也是急急忙忙地解釋:“夏含清,我被困在這只鳥身上,這鎖鏈有古怪,束縛了我,你快把鎖鏈打開,讓我出去!”

  夏含清問:“打開鎖鏈你就能出來了?”

  水色確定:“對!”

  松開手,夏含清表示自己已經了解。

  老王則是看著夏含清,眼中思考,這姑娘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怎么比自己這個鳥癡還要魔怔呢?

  夏含清是講究人,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地仗著自己有怪力就扯開鎖鏈,她乖巧地同老王商量:“王叔叔,你能不能把鎖鏈解開一下?把鳥腿放出來?”

  老王搖頭:“不能。”

  這鎖鏈本來有法子解開,這一端的小圓環也是有機關的,可以調整大小,可以打開。但是,鑰匙放在家里沒帶過來,且這小圓環許久不打開,已經悄然生銹,機關不靈便,沒法再打開。

  即便回家拿到鑰匙,打開鎖鏈,也不可能放出鳥腿。

  夏含清看了一眼鳥腿上的圓環,發現這東西時間太久不松動,就跟焊死了一樣。不過,要是不在乎圓環能不能保留,倒是可以暴力拆除。

  但是,無緣無故,人家干嘛做這種事呢?

  所以…

  “王叔叔,我就想看一下而已,你幫幫我吧?等我看過以后,可以買新的鎖鏈給你呀!”

  老王搖搖頭,覺得夏含清就是小孩子性子:“鳥的腿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腿,那不是還有另一條嗎?這兩條腿長得一樣,有什么區別?”

  再說了,即便是她想看的那條腿,又有什么不能看的,只是一只圓環而已,上下捋一捋,不就能看的齊齊整整?

  夏含清看著虛金雀,用眼神表達:幫不了你怎么辦?我不能強迫人家呀!

  水色:…

  豆大的小眼中氤氳出水色,它看著夏含清,眼中全是控訴:你難道就這么放棄我了?

  夏含清看不懂鳥兒眼中表達的意思。

  好吧,她周身都快要被水色的怨念給占滿了,根本沒辦法無視。

  “王叔叔。”

  夏含清從身上掏銀子,好半天也沒有收獲,她去洛九天那兒扒拉出一張銀票,遞給老王:“我叔叔,就讓我看一眼唄?”

  老王看了一眼銀票面值,問:“就看一眼鳥腿?”

  夏含清點頭:“就看一眼。”

  老王沖著洛九天喊:“小伙子,寶劍借我使使。”

  那一瞬間,夏含清忽然想起荊軻“但愛其手”的故事,生怕老王效仿燕太子丹,把鳥腿給割了。好在,老王對自家鳥崽是真心喜愛,拿著寶劍慢慢割,寧愿傷到自己手,也不敢傷害到鳥腿,費了好半天功夫,才把鳥腿上的圓環切開。

  也就是洛九天這寶劍小魔童是人家大牌子廠家生產的好貨,不然,就老王這精細勁,能把他活活累死。

  在圓環從鳥腿上解下來的一瞬間,夏含清就看到,一股透明的東西從虛金雀身上飄出來,而后站在地上,緩緩成型。

  是水色沒錯。

  老王并沒有看到這一幕,他抱緊自家鳥,送到夏含清面前:“你看吧?”

  “我看過了,王叔叔,謝謝你。”夏含清看了一眼老王手里的銀票,想著這筆賬該算在水色頭上,然后就同老王告別離開。

  眼看著夏含清和洛九天真的毫不猶豫轉頭離開,意外得了一大筆財富的老王抱緊自家鳥,不敢置信地喃喃:“崽兒,我養你這么多年,居然還養著回頭錢了?”

  水色緊跟著夏含清和洛九天,同他們訴苦。

  他是相當無辜,只是幫洛九天忙而已,就莫名被卷進這次穿越事件。穿越也就算了,反正他本來就生活在獨立的時空里,就算換個更加奇特的世界,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有水,他就能愉快地生活。

  但是,他命不好。

  穿越而來之后,確確實實掉在水里不假,卻不幸落在一條小魚身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又被釣起來,送到了鳥嘴邊。本以為這一下是要死的透透的,結果,被鳥吃進肚子后,它發現,自己又上了鳥兒的身。

  偏偏,這鳥腿被古怪的圈圈圈住,他無法掙脫!

  倒霉催的,被當鳥兒喂了這么多天大青蟲,他天天絕食抗議完全無效!

  看洛九天和夏含清這模樣,隨手都能拿出那么大面值的票子,想來穿越之后過的相當好。

  同樣是穿越,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夏含清,我可真羨慕你!”水色說的無比真心實意。

  夏含清想想自己臉上的戒疤,哎,果然穿越這種事,總有這樣那樣的幺蛾子。

  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洛云天,真不敢想想她又在經歷著什么。

  “行吧,不管怎么說,總算你遇到了我們,也算是不幸中的幸運,起碼沒有住在鳥身體里陪著老王過完鳥生。”夏含清安慰水色。這家伙從鳥身體里出來之后形態越發凝實,不過,其他人還是看不到他。這家伙夠可憐的,擱哪兒都是隱形人。

  和魘獸會合之后,這一趟行程就算是正式結束,帶上新找回來的小伙伴水色,大家開始新的行程。

  目標,目標…

  尷尬之處就是,他們想找人,但沒有目標,只能沿路繼續往前走。

  在馬車上,夏含清靈光一閃響起之前見到的手機,據說是從水里撈出來,又從龍淵城買回來的。夏含清描述一下那個山寨機的模樣,水色立刻確定,那就是他的山寨機。

  那雖然是山寨機,但是防水是真的好,質量也好,電池又大容量,簡直不要太好。

  不過…

  算了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網絡沒有充電器,手機丟了就丟了吧!

  趕在晚上城門關閉之前,馬車進入新的地界:泰輝城。

  城外官道一片黑暗,進了城卻別有一番天地。城門近處雖然沒什么店家,但燈火通明。等馬車朝著城市中心走進去,就見各處店鋪都開門營業,店里的客人也一點兒不少。

  是白天的氣溫太高,大家都不敢出門。到了這晚上,反而熱鬧起來。

  “有趣,這年頭都這么發達的嗎?”

  夏含清看著各家店鋪里的人:“這應該都是城里人吧?看來著城里人可真不少!”

  “這不算最熱鬧的地方。”水色跟在老王身邊,天天聽他說話,聽過不少有趣的事情。“老王說,城里面晚上最熱鬧的,不是酒鋪,不是衣坊,是春樓!”

  春樓!

  聽著這個詞,夏含清兩只都要瞇成一條線了。

  在她看過的無數本穿越小說里,穿越人士都有這么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在那里,有美麗的花魁,有可憐的小奴,有杜十娘與負心郎君,也有賣油郎與多情娘子…

  在那個小小的地方,承載了無數的悲歡離合,為自古以來的文人騷客提供了無數的素材與靈感,為古詩詞的多樣化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洛九天,春樓,約嗎?”

  洛九天忍無可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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