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門外走進來,一身金色外衣紋金繡銀,環佩玉玨,晃花人眼。
屋里呼啦啦一圈人都在彎腰行禮,夏含清幾個顯得特別突兀。
還好,不用跪下,那我要不要跟著也喊一聲皇上好?夏含清心里還在琢磨呢,皇帝已經一擺手:“平身。”
那就這么混過去吧!不然現在說話反而突兀…夏含清假裝自己很不顯眼。
皇后洛云天請皇帝上座,夏含清默默把最后一根雞腿啃完,放下筷子。
眼前的皇帝看著大概三十歲,還長得挺養眼。不過,皇宮里的人那都是保養出來的,指不定這位是四十還是五十呢!
夏含清在自己心里說皇帝的壞話,另外幾位也快速吃完飯。
本來么,桌上的菜也不多了,現在加上皇帝在邊上鎮著,誰還去翻撿盤子里的東西啊!
皇后見大家吃完飯,吩咐丫鬟收拾桌子,但也沒有帶著大家離開,夏含清都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心里想,皇宮,皇后寢宮,這么高大上的地方,總不能聊天也在飯桌上,連個正經的茶廳花廳都沒有吧?
疾行而來的一隊人告訴夏含清答案。
桌上重新擺下餐點,和先前各種肉的情況不一樣,這次是素粥配上各種小菜,碟子很小,無比精巧,桌上還配了小圓餅,一個也就夏含清掌心那么大,換了王鐵錘來,一口能塞兩三個。
先前那洛云天招待他們的飯,這次是皇后陪著皇帝吃早點。難怪先前洛云天不怎么動筷子,本來還以為她是懷孕沒胃口呢。
眼睜睜看著皇帝和皇后坐在一起吃飯,夏含清特別別扭。她見到傳說中的皇帝,確實有些興奮。但是,盯著人家吃飯有什么意思啊?
洛云天誒,姐姐誒,你快給我們安排去別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夏含清努力向著洛云天發送這個信號,但洛云天好像是關閉了基站,什么信號都接收不到,也不往外傳遞信號。
無奈,只能心底焦急、表面淡定地看著皇帝和皇后慢悠悠地吃完早餐,皇后再次吩咐人撤碟子。
“皇上是否再歇一會兒?”洛云天問皇帝。皇帝早朝之后用完飯,喜歡帶著她在床上躺著,補補覺。
皇帝微微搖頭,對洛云天說:“且去波海殿,這幾位既然是玄機院送過來的人,想來也都有不小的本事。”
“好。”洛云天微笑,和皇帝一起走在前頭,莊白飛帶著夏含清和洛九天跟上。
波海殿是一個大宮殿,進去之后夏含清發現,這更像是一個經過改造的室內舞臺,只是,舞臺大,觀眾席很少。
難道我們要上臺給洛云天做表演嗎?夏含清心情復雜。
按照她的本意,先合理進宮,見到洛云天之后一切好說,計劃里面可沒有給人表演這一項!
特別是洛九天,寫的啥?會講十萬個冷笑話?難道站在臺上背冷笑話嗎?
想都不敢想。
她寫的是幻術,可這屋里舞臺半米高,連泥土都夠不到,也就沒辦法汲取水分,,真是要命…
無土栽培她玩過,這次難道是要無土無水栽培嗎?
站在臺上,倒是莊白飛先開始自己的表演。
他從身上摸出一塊布,啪地一聲變成一根棍,夏含清一瞧:嘿,魔術師?同行兒?
這種最基礎的魔術,洛云天在地球上看過不知道多少遍,連她自己都會演,自然不會覺得驚奇。因此,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皇帝觀察著皇后,發現她表情毫無波動,自己也跟著面無表情。
莊白飛并不是要表演魔術,他變出棍子之后,拿著棍子開始自己的表演,一根棍子在他手里被用作刀槍劍戟,表演各種武功。雖然不精彩,那也是一番辛苦。
等莊白飛表演完,鞠躬致謝,皇后很給面子地念了一個“好”,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險而又險地過關!
莊白飛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摸一把臉上的汗。
這次算他倒霉,居然撞上了皇帝。
皇帝對皇后是真的好,好到有些過了頭,甚至能稱得上昏庸二字。
早前他也送過來一個人,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當時,那人正在為皇后表演變花,皇帝突然駕到。陪著皇后看完表演,發現皇后壓根沒有被逗樂,等送那人出宮的時候,皇帝派人打了那人一頓,理由是沒有真本事,浪費皇后時間!
他現在謝謝皇后那一個“好”!
莊白飛下臺,接下來就輪到洛九天和夏含清了。想想在十萬個冷笑話里挑選能讓皇帝和皇后笑出聲的段子有多難之后,夏含清決定,還是不讓洛九天單獨表演了!
這位總共還不知道能講出幾個段子呢!
“你就給我當助手吧!”夏含清和洛九天說:“去幫我弄點兒水來。”
不等洛九天有動作,皇帝立刻吩咐:“水。”
很快有人送上一桶水。
夏含清從桶里舀水,嘴上還說:“讓我們來看看,這里的水怎么樣。”
洛九天知道夏含清接下來會干嘛,他輕聲提醒:“別玩的太過!”
“只是魔術表演!”夏含清讓洛九天安心。
裝模作樣地用手結印,夏含清說:“請上天賜我一顆神奇的種子!”
而后,她亮出手掌心,掌心里真的有一顆種子,她對著皇后說:“請皇后幫忙,朝著種子吹一口仙氣,它會有神奇的變花!”
洛云天很配合,朝著夏含清的方向吹一口氣。
皇帝按住洛云天,狠狠地吻住她。
我去?
夏含清看著皇帝這樣子,覺著,有些不符合皇帝的人設啊!這么急色的嗎?
不管了,繼續表演!
把種子放進水桶里,夏含清還配上解說:“這顆被皇后吹過仙氣的種子,接下來會有怎么樣奇妙的改變呢?”
現場除了吻在一起的帝后二人,其他十幾個丫鬟仆從全部盯著夏含清。
夏含清伸手指著小桶:“快長大吧,小寶貝!”
很快,桶里的種子生根發芽,慢慢長大。因為木桶不透明,前期的變化大家根本看不到,直到植株長得比桶沿更高,大家才看到。
“咦?長出來的?”
“真長出來了?”
“先前就放在里頭的吧!”
“這水不是你去打的嗎?你放的?”
“開什么玩笑,我都不知道她要這水干嘛用的,我放啥?誒你看,還在長!”
在眾人眼中,木桶里的植物緩慢地生長。
但這緩慢兩個字,僅僅是說說而已。
如果與地里種的植物相比,這株植物生長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絕大部分植物。
肉眼可見,不過是半刻鐘,植物已經長出桶上三尺高!
這桶本身也不過一尺多,說是藏在桶里的,都沒人信。
只能說,幻術師果然有自己的神奇法門。
夏含清把一株植物培養到一米多高,接下來準備來點兒更炫的操作:變花!
也不是變,僅僅是催發。這株植物本來就是開花植物,只是經過她插手,可能開花更多更快而已。
“大家看,它長大了,到了開花的季節,那么,它的頂端會不會開花呢?”
夏含清站在距離木桶一米遠的地方,給大家一種“她想證明自己和木桶沒有接觸”的印象。
看過幻術表演的人都知道,假的就是假的,幻術師多的是方法控制目標對象。
這一邊,皇帝早就松開皇后,兩人端坐在一起,看臺上表演。只是,閑來無事的洛九天看一眼洛云天,就看到她眼底壓抑的痛苦。
還是帶洛云天離開吧?這個念頭忽然升起。
日子過得怎么樣,光聽別人說,終究是不算數。洛九天覺得,他要找個時間和洛云天好好聊聊。告訴她,他們找到了老魔童,很快就能知道回去的方法。
“哇,頂端真的開花了呢!”夏含清大呼小叫,周圍的丫鬟侍衛們也覺得驚奇,但皇帝皇后在場,他們不敢大驚小怪。
“那么,分枝會不會開花呢?”夏含清又問。
很快,皇帝看到,在植物分枝位置,一顆花苞慢慢出現,由青到紅,從小到大,最后,緩緩綻放。
“哇,好漂亮呢對不對?”夏含清像個演員一樣浮夸,還特意問皇后洛云天:“皇后,你喜歡這朵花嗎?”
“喜歡。”洛云天很配合。
“多謝捧場,我的表演完畢。”夏含清覺得,再演更多反而容易出事,現在這程度已經夠了。
洛云天抬手,給夏含清送上掌聲。
皇帝卻面無表情,問:“洛月的表演呢?”
夏含清想揍自己:本來打算給洛九天定義為自己助手,幫助自己表演的,一不小心,卻給演完了…
這可怎么辦?
“皇上,前兒是說,陪我給寶寶選衣服的嗎?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洛云天打岔。
“好。”皇帝很配合,順便吩咐莊白飛:“你先帶這二人回玄機院。”
莊白飛乖乖聽話。
夏含清很遺憾,她都沒能來得及跟洛云天說多少話呢!早知道,先前就不急著搶飯吃了…
不過,既然已經見過面,想來洛云天心里也有了一點底,他們回去玄機院,晚上讓洛九天來找洛云天,再慢慢商量也不遲。
夏含清擱這兒想的挺好,萬萬沒想到,剛踏出地坤宮,還沒走出幾步遠呢,兩個侍衛直接把她胳膊反剪在身后,鎖鏈拷上。
夏含清想反抗,看到莊白飛也被銬起來,雖然驚訝但不驚慌,于是她也跟著放下心來。
至于洛九天,他更不急著反抗。
刀劍無眼,宮廷森嚴。他一個人還好,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帶上一個夏含清,就不方便了,所以,不急著反抗,而是靜觀其變。
三個人被扭送到地下監牢。
把三個人推到一間屋子里,他們替夏含清打開鎖鏈,然后關進牢門離開。
等偌大一個牢房再沒有別人的聲音,夏含清終于沒憋住笑出聲:“哈哈哈什么情況啊?”
搞什么鬼?
前一刻還在和皇帝皇后坐在一個桌上吃飯,現在就變成囚犯了?
“先不急著笑,把我鎖鏈開了行不行?”莊白飛喊夏含清。
夏含清想了想,先幫洛九天把鎖鏈打開,然后兩個人一起坐到莊白飛對面:“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莊白飛讓夏含清先給他解開鎖鏈,他再說,夏含清不同意,莊白飛沒辦法,只能自己把鎖鏈解開。
你能解開啊…
夏含清看到地上的鎖鏈,覺得自己可能虧了。果然,她再問莊白飛同樣的問題,莊白飛不樂意回答了,還很囂張地說:“你又沒幫我,我干嘛幫你?”
長劍出鞘。
這大概是洛九天見過最不正經的收監了,連武器都沒有被收繳,更別說搜身了。他亮出劍,如果莊白飛不配合,他身上還有很多小東西,比如毒藥啦,銀針啦!
稍稍這么說一句,莊白飛秒慫。
他先告訴夏含清:“放心,沒有性命之憂,皇帝輕易不殺人!”
夏含清松一口氣。
“不過皇帝有時候選擇性失憶。他登基第二年把一個大臣關進這里,關了四年才想起來,終于給放了出去。”
莊白飛補充。
夏含清:…
呵呵。
“我們惹他了嗎?”夏含清納悶,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這個,莊白飛是真不知道。他猜測:“可能是看皇后有意維護你們,他生氣了吧!嫉妒!”
夏含清只能繼續呵呵。
這都什么事兒啊!
本來以為進宮難,進宮不難,見到皇后又見到皇帝,還沒來得及開心呢,先蹲牢里了…
“我們出去吧?”夏含清捏了捏監牢的柱子,對洛九天說。
這地方連個看守都沒有,走出去很簡單吧!畢竟,這看似結實的實心鐵柱子,對她來說不會比筷子硬實多少。
更何況,洛九天還有月神劍。
雖然掛在脖子里,有些小巧,但用起來絕對稱手!
“不妥。”莊白飛勸夏含清:“你關在這里,頂多是皇帝無理取鬧,你是沒有罪的。你要是往外跑,那就是逃獄,就有罪名了。我跟你說,前年的時候,有一個武將被皇帝關在這里,他氣不過,自己掰開監牢走出去,被按照越獄罪判了兩年,前陣子剛回家。”
夏含清:釣…釣魚…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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