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模式的在山地間穿梭,很快,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下一個監測點。
剩下5個監測點需要設立,還需要維修,在天黑前,必須趕回去,不得不說,任務繁重。
找準了方位,兵哥們再次去安裝監控了。
放風人員夏錦繡瞭望了周邊,沒發現螳螂,然后就有些好奇的盯著小隊長瞧。
“一爺爺…”夏錦天扯了扯她的衣服,指著小隊長小聲道,“我剛才看到了,那人哭了。”
咦?哭?
“尊者大人,抱歉,打擾您了。”不待夏錦繡多想,就聽到了有人叫她,恩?那個奇怪的小戰士。
“有事嗎?”
夏錦繡從車頂跳了下來。
“我之前在城市的時候見到過,您突然就那么出現了,所以,您是虛空者嗎?”似乎是經歷了劇烈的思想斗爭,小戰士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來找了夏錦繡。
雖然也沒隱瞞的一直移來移去,但是知道夏錦繡是虛空者的還真是少數,至少這一隊人,都只知道她是個高手。
“會一點點空間術。”
夏錦繡很實誠,她的空間術,八成一輩子都只有這點水平了,除非再去傳承一個有高級技能的。
“我這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小戰士眼神亮了亮,表情又有點為難。
夏錦繡:“那就別說了。”
小戰士:…
“哦。”眼神立馬就黯淡了,小戰士垂頭喪氣的低頭,“抱歉,打擾您了。”
說完,轉身就走。
“回來,回啦。”夏錦繡趕緊的喊住人,擺出了長者的架勢,說教道,“小同志,遇到一點挫折,才被拒絕了一次,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放棄呢?臉皮這么薄怎么行,成功的人,一般都不要臉!知道嗎?”
小戰士愣愣地點了點頭,好有道理的樣子。
意外之后回過神,小戰士有些哭笑不得,“尊者大人,這種時候開玩笑,真的合適嗎?”
“好的,我們嚴肅點。”板了板臉,夏錦繡認真以待,“你有何事?”
“是這樣的。”夏錦繡剛才那么一打岔,小戰士覺得她整個人都接地氣了起來,說話也不那么緊張了,“之前不是有一群幸存者來求援嗎?我視力比較好,我覺得其中有一個有點眼熟,好像是嫂子。”
“嫂子?這你都看得清?”
大概是死里逃生,身上那是又臟又血,夏錦繡并不能看清容貌,當然,反正不認識,夏錦繡也沒仔細看。
“之前我不確定,我看隊長沒反應,就想著可能看錯了,但是剛剛,我發現隊長哭過了,還可笑的騙我們是沙子進了眼,我就猜著,可能是隊長也認出來了。隊長還有個女兒。”
聲音轉而低啞,小戰士臉色擔憂,“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才5歲,穿著裙子的時候就像是個洋娃娃。”
“所以,你希望我去看看情況?”
“是的。”小戰士一咬牙,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因為我走了,你們遇到蟲子襲擊,進而造成人員傷亡,萬一這剩下的監測設備被損壞了,誰負責?”夏錦繡提出一個很現實的反問。
“我…我沒想這么多。”挪了挪嘴唇,小戰士臉色黯然的垂了垂頭,“抱歉,打擾您了。”
這一次,轉身離開,夏錦繡沒有再叫住他,而是嘆了口氣。
好了,好奇解開了,因為小隊長也認出來了,所以才會那么的痛苦絕望。
不過,男人是不是都這么理智?
都遇到了也不救?
雖然夏錦繡不贊同愛情至上的腦殘,但是這理智的,有點令人寒心啊。
“張隊,你過來下。”
心理實在有點不舒服,夏錦繡沖著小隊長招了招手。
“您有事嗎?”張隊長表情疑惑地走了過來,問道。
“剛才向我們求救的人中,有你老婆和孩子?”夏錦繡問的直白。
表情那么一僵,張隊長整個人瞬間凝固,有些搖搖欲墜,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那么長的時間,臉色蒼白無力,卻又用力的死命搖頭,“不是!她們不是!不是的。”
極力壓制的低沉吶喊,張隊雙目瞪大,滿眼通紅,表情有些猙獰,否定事實,更是欺騙自己。
“順手救2個人,還是可以的。”夏錦繡完全不贊同這自欺欺人,說話間帶上了一點‘你是渣男’的鄙視。
不要說什么任務在身,職責所在。就2個人,擠一擠,偵查車還是能裝的下的,畢竟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自私一回,怎么了?
堅守著所謂原則,讓她們絕望,給自己痛苦,又何必呢?
沉默,緊抿著唇,張隊長身子輕輕顫動,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般用盡了全身的力道。
等了足有1分鐘,也沒等到他開口,就在夏錦繡準備離開的時候。
就那么直直的跪了下來,俯下身子,張隊長瘋了般一拳又一拳的,就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般瘋狂的捶打起了地面,低低的嘶吼,如陷入了絕境的困獸。
“我想救她們的!我也想救她們的!那是我老婆,那是我女兒啊!我想救她們的!是我沒用!是我這個做丈夫做父親的沒用!是我沒用啊!”
“抱歉,你先冷靜點。”
這突然的激烈反應,夏錦繡愣了愣,又有點茫然,大概是因為她是女的,所以不理解男人的思維,既然這么痛苦,又為什么呢?
自殘一般的發泄之后,深深的抓著地面的泥石,張隊長向著地面低垂著頭,別人看不見的臉上,表情痛苦。
沉重的幾聲喘息,沙啞帶著哽咽的聲音響起,仿佛自言自語的低低敘述。
“我是偵查兵出身,我的視力和觀察力,都很好的。”
“我看到了,那是阿娟,她穿著3年前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我送給她的外衣,扣子都扣錯了,明顯是倉促間胡亂套上的。”
“慧慧還穿著睡衣,那是兩個月前我休假的時候,我們一起買的,她自己挑的,衣服上印著一個一家三口的兒童畫。”
“她說,‘爸爸媽媽和寶寶,永遠在一起,就像我們一家人。’”“那是我的老婆,我的孩子…”
“但是,我怎么能…”愈發哽咽的聲音,帶著帶著難以名狀的悲涼和傷痛,“我的觀察力,真的,很好。”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還有嚴哥的女兒,小方的老婆,黑華的妹妹…”
“我們在一幢軍屬樓,那都是和我一個營地的兄弟!那都是我兄弟的親人!都是我兄弟啊!”
“我們是偵查營,死亡率能排進前3的偵查營!和我一個營的兄弟,他們有一半都已經戰死了!都死了!”
“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停下來了,不能只救我老婆和女兒!不能這么自私的,不能的…”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