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看靈兒娥眉緊蹙,問道:“姑娘可是又在為如何把銀兩和賣身契還給百姓而發愁?”
靈兒一聽才反應過來,趕緊把之前的那個困惑拋開,點了點頭。陽哥哥說的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他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要把賣身契送回去已十分困難,更別說挨家挨戶退回銀兩。更為緊要的是,那里長怎會放過脅迫過他的人?他此刻怕是已在某處百姓的家中布下天羅地網,就等陽哥哥現身了。
齊陽笑著安撫道:“這些事情就交給門里的兄弟吧!他們很快會過來接手。我們的行程不能再耽擱,得按原計劃繼續上路。”
門里的兄弟?靈兒很是驚訝。莫非在這偏遠的小村莊里還有逸興門的分壇?她忍不住問道:“這兒有咱們的分壇?”
“呃…沒有,不過…”齊陽躲避著靈兒的視線,支吾地解釋,“在下會想辦法。”
想辦法?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聯系門里的兄弟還能有什么辦法?靈兒驚恐地看著陽哥哥,似乎感受到了手腕被利器劃開的疼痛。陽哥哥怎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消等上一兩日工夫,他們也能用書信聯絡上附近分壇的兄弟啊!
見靈兒沒有追問,齊陽暗暗松了口氣,同時又感到后悔。他后悔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更后悔沒有早些將自己的身份向靈兒坦白。他越來越擔心有朝一日靈兒會因自己的隱瞞而生氣,但此時他卻沒有解釋的機會。
齊陽轉頭看了眼外頭已經大亮的天色。他該離開了。可他還是沒舍得辜負靈兒的一片心意,想也沒想就伸出右手去接靈兒早已添好的藥膳粥。
就在齊陽伸出手的一剎那,靈兒看到一小截布條從他衣袖里露了出來。那布條顯然是從中衣上扯下來隨意綁扎在手腕上的,因為布料的緣故,即使從中衣衣袖里露出來也很難被注意到。而且布條外露也只是剎那間的事情,惟有像靈兒這樣一直盯著看才沒有錯過。
靈兒心中又是一痛,難怪陽哥哥的手那么冰冷,那是失血過后的正常現象!
齊陽三兩口就把粥吃了,并沒有注意到靈兒的異常。他起身道:“在下得走了。其他事…等在下回來再說吧!”他已決定,若靈兒再問起此事,他便將自己的逸興使者身份告訴靈兒。
靈兒見陽哥哥形色匆忙,不敢耽擱,將他送出屋子。
直到齊陽遠去,靈兒才回過神來,突然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勁。
是什么地方不對呢?靈兒往回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適才自己撲進陽哥哥懷中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他身上的氣息。除了極淡的青木香味兒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氣味。可他割傷了手腕,就算止住了血,傷口上也會有殘留的血跡,怎會一點腥味兒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