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原本只是想躺下來休息一下,緩解背上傷口的疼痛,可誰知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里,他的確能安心入睡。
在眾多護院的嚴防死守下,只有濟蒼雨能在不鬧出動靜的情況下靠近這處冢舍。
而若是濟蒼雨有心來抓他,一定會放輕步子收斂氣息,就算他不眠不休地防備著也很難逃脫。
若濟蒼雨只是想來祭拜或陪伴濟夫人,那他也不必太過擔心。因為濟蒼雨身邊還有靈兒。雖然靈兒做起事來時常不顧后果,但對于那些關乎他安危的事,靈兒比誰都謹慎。
靈兒是位聰明伶俐的姑娘,齊陽一直這么認為。
正如此次用“黑川”對付獵犬的事,齊陽便很放心地交給靈兒去辦。行事謹慎的他在靈兒離開后竟連再用“隱香”除去山洞周圍氣息的措施都沒做,只因為他信任靈兒。
所以他才敢在這陌生的環境里安然入睡。
睡夢中的齊陽因翻身扯到了背后的傷口,疼得他一下睜開了眼睛。
在迷茫間,他又看到了那位白衣女子蒙著面坐在自己的床前。他不假思索地想坐起身。
那白衣女子忙伸手攔下齊陽,柔聲道:“躺好!別再弄疼自己!”
白衣女子的面容仍舊朦朧得看不清楚,但齊陽仍可感覺到她眼中的關切。女子伸手攏了攏齊陽因翻身而有些凌亂的被子。
雖然知道這是夢境,齊陽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知在下該如何稱呼芳駕…呃…前輩?”
齊陽覺得稱對方為“前輩”會好些,因為對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位關心著他的長輩。而那種陌生的感覺竟讓他莫名起了貪戀。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她起身邁著蓮步走到窗前,而后回頭看了齊陽一眼。
背影?齊陽一下便想到了掛在外頭廳里的那幅濟夫人的畫像。
齊陽忍不住驚呼出聲:“難道前輩就是…”
可齊陽終究沒將“濟夫人”三字說出口。因為這只是他的臆斷,沒有任何的依據。
白衣女子沒回答齊陽,也不知從哪兒取了一把古琴,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就撫弄了起來。
悅耳的琴聲一時間充滿整間小屋。
齊陽不禁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中,也沒再去追問對方的身份。或許對方本就不愿意告訴自己她的身份,不然為何一直蒙著面巾?
靈兒見濟蒼雨要去冠云山尋找許俊的心意已決,就找了借口離開。
待濟蒼雨回屋休息,靈兒趁機趕去冢舍向齊陽通風報信,也想聽聽齊陽有何對策。
當靈兒走進冢舍的里屋時,卻吃了一驚。
里屋沒有點燈,但仍可看見齊陽閉著眼睛側躺在床榻上,竟未醒來。
陽哥哥怎么了?如此警覺的他怎會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難道是昏過去了?
靈兒著急地跑到床邊,拉出齊陽的手為他把脈。
直到把完脈,靈兒才松了口氣,原來陽哥哥只是睡著了。
睡得如此沉,是因為太過勞累了嗎?靈兒心疼地坐在床前看著齊陽。
她心中煩悶,又不忍心喚醒齊陽,幽幽低語道:“好不容易能守在你的身邊,可明日又要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