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感到身上很疼,意識也漸漸回到身體中。
他感覺有人用溫暖而柔軟的手托起了他的左手為他把脈,然后那人又溫柔地為他翻了身,輕輕地撫過他背上的傷處,大大地緩解了他的疼痛。
是誰?齊陽忍不住睜開眼睛,轉過頭朝那人看去。
對方竟然是多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位白衣女子!
今日她仍然蒙著白色面巾,卻難掩眉宇間的擔憂。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勢嗎?
齊陽正猜測著,就被突然的劇痛打斷了思緒。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陽哥哥!弄疼你了?”靈兒動聽的嗓音在耳邊傳來,齊陽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的人不再是那白衣女子,竟然變成了靈兒!
靈兒正抱著自己,她的手臂雖然避開了自己背上的傷處,卻還是扯到了傷口。
看著齊陽震驚的眼神,靈兒歉然道:“此地不安全,我正想扶著你離開。是不是弄疼你了?”
齊陽忍不住笑了,虛弱地說:“沒弄疼,但姑娘自己能扶得動在下嗎?”
靈兒小臉一紅,她的力氣的確小了些,可總得試試呀!
“這是哪兒?”齊陽茫然地看了看周圍。
“我們在陡坡上。都怪我沒扶好你!讓你從上頭滾了下來。”靈兒看著齊陽被一身被枯枝雜草勾破的衣袍自責地說。
齊陽想了想,好像有些模糊的印象。他笑著安慰靈兒:“在下命大,滾一滾也沒事。”
“這陡坡很長。你還真是命大,滾下來的時候掉到了這土坑里。”靈兒感慨道,“這些待會兒再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吧!”
齊陽皺了皺眉,忍著疼痛配合靈兒緩緩站起了身。他喘息著問道:“可這兒怎會有土坑呢?”
靈兒也覺得奇怪,可當她低頭看向土坑時,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難道這坑里原本立著那塊大石?”靈兒皺眉道。
“大石?”齊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再一細想又什么也想不起來。
靈兒解釋道:“濟伯伯說這陡坡中間原來有一塊大石頭,因為曾傷過人,他就讓人將石頭移走了。這個土坑還有我們腳下的小路,應該都是移開石頭時才有的吧?”
“原來如此。”齊陽也沒再去想那個土坑。
察覺到齊陽把越來越多的重量放在自己手臂上,靈兒關心地問道:“你是不是累了?”
齊陽看了靈兒一眼,窘然道:“在下沒什么內力…”
“是因為那毒嗎?”靈兒擔憂地問。
看來靈兒已經知道他中毒一事?齊陽只好點了點頭。
“我已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毒素,待會兒再去配解藥。”靈兒柔聲安慰他。
“回去配解藥?”齊陽皺了皺眉。
“我手頭的藥材不夠。”靈兒解釋道。
“在下擔心那許俊會對姑娘不利,他不會讓姑娘配出解藥的!”齊陽不想讓靈兒再為自己冒險。
“不,你不知后來濟伯母冢墓那兒進了竊賊,他們此時顧不上其他。”靈兒說。
“濟夫人那兒又出事了?”齊陽驚訝地問。先是盜畫像,然后又盜墓嗎?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趁沒人注意就來找你了。”靈兒說著,小臉微微泛紅。
齊陽此時的精神并不好,也沒注意到靈兒的異常,只問道:“咱們現下去哪兒?”
“這附近有個山洞,等送你過去,我就回去給你配解藥。”靈兒回答他。
“還遠嗎?”齊陽腿上發軟,怕是走不了多遠了。
靈兒趕緊停下來,柔聲問他:“你還能走嗎?”
齊陽看著靈兒,卻沒有回答。
靈兒心疼地說:“是我疏忽了。你受了重傷還中了劇毒,能走到這兒已是很勉強了。”
“就在路邊找處隱蔽的地方吧!”齊陽真累了。
靈兒只好將齊陽扶到路旁,找了處可以靠坐的地方讓他側身坐下。
靈兒還撿了些干枯的枝葉蓋在齊陽的身上,一來可以做掩護,二來可以為他擋下寒風取暖。不用齊陽說,靈兒也知道他此時一定很冷。
“我回去了,你在這兒等我!”靈兒說完,轉身離開。
可她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叮囑道:“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這次別再自己跑了!”
齊陽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靈兒想想還是不放心:“不行!若沒有及時服下解藥,你就會…”
齊陽正想向靈兒保證,就看到靈兒抬手封住了自己的幾處要穴。這下他可連動彈都動彈不了了。
見齊陽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靈兒心軟得一塌糊涂。她趕緊轉過身去,解釋道:“許俊暫時還不會來抓你。就算他來抓人,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也不會殺你。可你若是偷偷離去,就必死無疑!這荒郊野外的,你自己根本配不齊解藥!”
靈兒也不知是向齊陽解釋,還是在勸自己不要心軟。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齊陽不禁苦笑,靈兒以為他還有氣力自己離開?雖然靈兒為他抑制了毒素,可只要這毒不解,他的內力就無法恢復,他的身體只會越來越虛弱。
靈兒趕回妙峰山莊時,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她很順利地回到了妙語院的藥房。
由于在腦中反復琢磨過這個藥方,她很快就把所需要的藥材配齊了。
當她把熬好的湯藥裝在水囊中匆忙跑出妙語院時,遇到了一晚上都沒見到蹤影的鐘龔和鐘瓏。
“靈兒,你適才跑哪兒去了?”鐘瓏問道。
“我沒去哪兒。”靈兒心虛地轉移話題,“倒是你倆上哪兒去了?”
“師父讓我們出去接應棋盤寨運送獵犬過來的隊伍,才剛回來不久。”鐘龔答道。
靈兒也猜到他倆適才不在山莊里,不然怎會讓許俊把自己抓了去?
“可惜白跑了一趟,都沒接到人。”鐘瓏懊惱地說。
“對了,你適才不在,可知莊里出了大事?”鐘龔問道。
“你們是想說濟伯母的墓室進賊一事嗎?”靈兒問。
鐘瓏攔住兄長搶著說:“看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來俊師弟他并不是師父的親生骨肉!”
靈兒聞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