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亮以后,更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憂的是濟蒼雨,喜的是靈兒,許俊則是喜憂參半。因為昨夜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把眾人想借以找到黑衣刺客的那些血跡全部沖刷干凈了!
這下可真是無跡可循了!
一大早,眾人就聚集在妙香院的大廳里,對著外頭濕漉漉的地面發愁。
“這老天是和我們過不去嗎?昨夜天色昏暗不讓我們找人,這會兒又把我們所有的線索給弄沒了。”鐘瓏抱怨道。
“別說了!”鐘龔拉了拉鐘瓏的衣角,讓他別囔囔個不停。
“眼下只能確定他還在山莊里。”許俊說道。
對于這點許俊很有把握。不僅濟蒼雨派去守在山莊周圍的那些護院這么說,他自己布設在山莊外圍的手下也是這么回報的。
“只要那刺客還在山莊里,我們就一定能把他找出來!”護院頭領信心十足地說。
“是呀!我們人手多,山莊就那么大。雖然沒有血跡可循,但只要每個地方都找過去,還怕找不著人嗎?”另一位護院附和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濟蒼雨無奈地說。
濟蒼雨話音一落,護院們就跟著他們的頭領到外頭去商量行動方案了。
許俊見濟蒼雨眉頭緊鎖,走到他的身邊關心地問:“爹在擔心抓不到人嗎?”
“不。”濟蒼雨嘆了口氣,才繼續說,“我擔心他們找回來的會是一具尸首。”
“是尸首就好了。”許俊心想,卻不敢說出來。
“我也出去找找。”濟蒼雨說完,就走出了大廳。
鐘龔、鐘瓏自然是跟著濟蒼雨一起去抓人。
頃刻間,大廳里就只剩下許俊和靈兒兩人。
許俊冷哼道:“為何你看起來一臉輕松?”
“啊…有嗎?”靈兒心虛地應道。
靈兒的確松了口氣。雖然她也想找到陽哥哥,在一旁照顧著,但她絕不能讓陽哥哥被別人找到。濟伯伯明辨是非,不會傷害陽哥哥,可許俊卻一心想置陽哥哥于死地。
許俊也沒再刁難靈兒。昨夜那場雨對他來說也不算壞事。只要鬼面黑衣人還在妙峰山莊里就好,人遲些被抓到也有遲些的好處。
然而,眾人找了大半日,把妙峰山莊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黑衣刺客。那黑衣刺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那個刺客還在山莊里嗎?”早先還信誓旦旦地向濟蒼雨保證人沒逃出山莊的那個護院頭領皺眉問道。
“不是你們說他還在山莊里的嗎?”濟蒼雨反問。濟蒼雨腦中突然迸出一個想法,若讓那刺客逃了出去也好,至少能保證他的性命。
“可我們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別說一個大活人,就連可疑的血跡都沒有發現。不是說他受了重傷會血流不止嗎?”護院頭領不解地說。
“只要把暗器取出來就能止血,而他自己取不出暗器。難道…”許俊說著看向靈兒。
靈兒被許俊這一眼看得心中一緊,忙低下頭去。
許俊瞇起了眼睛。看來靈兒已經見到鬼面黑衣人并幫他取出了暗器?那應該是在昨夜他派出手下暗中跟蹤靈兒之前吧?
回想靈兒這半日來雖有些擔心卻也不慌亂的反應,許俊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他一定要趕緊采取行動,最好在濟蒼雨他們找到人之前暗中除去鬼面黑衣人。
“這位少爺是說那刺客有同伙?”護院頭領驚訝地問。
“應該是我們之中有奸細。”許俊肯定地說。
靈兒聞言很是緊張,不停絞著自己的衣袖。
濟蒼雨卻反對道:“山莊里怎會有他的同伙?你們還是趕緊想想辦法,盡快把人找出來!”
“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再找也…”護院頭領還沒說完,就被他的手下打斷。
“老大,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護院說。
“快說!”濟蒼雨催促道。
那個護院上前一步回答:“用獵犬!”
“獵犬?”鐘瓏重復道。
“不錯,獵犬利用靈敏的嗅覺幫獵戶找到各種獵物。”那個護院解釋道,“我們不是有那個刺客掉落的武器嗎?只要讓獵犬聞一聞,它就能帶我們找到那個刺客。”
靈兒大驚,看向濟蒼雨,希望濟蒼雨能拒絕。
可濟蒼雨怎會拒絕用獵犬?他只是覺得有些困難。他說:“妙峰山這里的獵戶較少,沒聽聞誰家養有獵犬。”
“我們棋盤寨有獵犬!”那個護院說道。
濟蒼雨皺了皺眉:“可這路上一來一回…”
“莊主盡管放心!我們隨身帶著信鴿,只要一封書信就能讓寨里的兄弟快馬加鞭將獵犬運送過來。”護院頭領說。
“需要多久?”濟蒼雨問。
護院頭領看了看天色,答道:“天黑之前定能送到。”
“那好吧!”濟蒼雨點了點頭。
護院頭領這便告辭離去,用飛鴿傳書聯絡棋盤寨那邊的人手。
靈兒心中大急,卻不敢表露出來。她知道許俊一直派人跟著自己。許俊起疑便罷了,她不能讓濟伯伯也提防自己,要不她該如何去給陽哥哥通風報信呀?
許俊皺了皺眉。他在得知靈兒為鬼面黑衣人治了傷后反倒不希望濟蒼雨他們把人找到。他想私下里除去鬼面黑衣人。
他看得出靈兒已坐立不安,那么他的機會也就來了。他要利用靈兒把鬼面黑衣人找出來。而他相信靈兒既然見過鬼面黑衣人就一定知道鬼面黑衣人的藏身之處。
退一步說,若他無法先找到鬼面黑衣人,那也要等今夜過后再讓濟蒼雨動手。因為今夜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若能把今夜的事也嫁禍給鬼面黑衣人,豈不妙哉?看濟蒼雨到時還會不會把人護著?
“在天黑之前,大家繼續分頭找人!”濟蒼雨說著,走出了大廳。
許俊看了靈兒一眼,也離開了。他不僅要去找人,還得去安排些人手,讓運送獵犬的隊伍在路上耽擱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