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節 促膝一夜惜別離(二)
“要救東使大哥他們，還有其他辦法。”靈兒說，“齊典大哥已經請門主派北使大哥過來救人。”
“北使？讓他來做什么？他又不精通陣法機關，來了就能把人救出來嗎？”齊陽不解地說。
“可他好歹武功高強。”靈兒說。
“就他那點功夫？”齊陽不屑地道。
“你…”靈兒氣結，齊陽哥怎能這么貶低北使大哥呀？好歹他也是逸興使者！
“不是在下貶低他的武功，每個逸興使者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齊陽解釋道。
“說的也是。”靈兒說，“可惜中使大哥不在，他的武功高強。”
“姑娘放心吧！在下會隱藏好身份的。”齊陽說。
靈兒看向齊陽的臉，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齊陽哥你的易容術這么高，除了眼神，其他根本看不出來。”
“那姑娘是怎么認出在下的？”齊陽好奇地問。
“看身形呀！”靈兒敷衍地說，才不會告訴齊陽哥自己還通過他略低的體溫、左手的傷痕和身上的氣息判斷。
“纏了裹帶也能看出來？”齊陽驚訝地問。
“又差不了太多。”靈兒說。
齊陽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靈兒問：“你的易容術是從哪兒學的？”
齊陽抬頭道：“在下是向南使請教的。”
靈兒有些驚訝，沒想到齊陽哥除了與東使大哥交好，似乎還與其他幾位使者大哥關系不錯，是因為他的武功很高，和幾位使者大哥惺惺相惜嗎？
“姑娘也想學嗎？”齊陽說著，閉上眼打了個哈欠，“有的易容術需要人皮面具，有的只用胭脂水粉就可以完成，取決于你想易容成什么樣的人。若是易容成相貌平平之輩，只要用水粉顏料稍改變五官，用胭脂改變膚色即可。”
“那你易容成于晗有用到人皮面具嗎？”靈兒認真觀察齊陽的臉，沒看出有什么面具的痕跡。
“沒用，時間緊迫，制造人皮面具需要好幾個時辰。”齊陽閉著眼說道，“這個于晗平日處事低調，也沒人會去注意他的長相。”
“原來如此。”靈兒想想也是，一個相貌如此平凡之人自己也不會多去留意。
“易容成他人還要留意他的神態動作，不然樣貌再相像也無濟于事。”齊陽道。
“難怪我一直都沒認出你。”靈兒說。
“嗯。”齊陽輕聲應道。
“對了，我發現你的醫術也挺好，也是向南使大哥學的嗎？”靈兒問。
“不，醫術是師娘從小教的。”齊陽含糊不清地說。
“你的師娘？”靈兒有些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齊陽哥提起。
齊陽卻沒有再回應。
靈兒發現齊陽睡著了，擔心他會冷，又去移了些柴火過來。
然后，靈兒坐到齊陽的身邊，看到他的右手放在身側的地上，情不自禁地抓了起來。
齊陽的手很冰，靈兒心疼地將其放在自己掌心揉搓起來。
突然齊陽手上一動，本能地想要抽離。
靈兒輕輕地拉開齊陽的手掌，這才發現他的右手掌中有個還未愈合的傷口，適才是自己弄疼他了。
靈兒忙從包袱中拿出草藥和磨具，磨出些藥汁給齊陽敷上，然后拿出粉色手絹為他包扎起來。
“這是前天夜里齊陽哥自己用飛刀扎傷的嗎？傷口好深，他對自己還真狠心！”靈兒心疼地想，“對了，他外傷這么重，不知有沒有受內傷。”
這么想著，靈兒就拉起他的袖子想給他把脈。
這一拉，靈兒嚇了一跳。
在齊陽右手腕上曾經有多條淡淡舊傷痕的地方又新添了一處割傷，傷口還沒有愈合，看傷痕的狀況應該是這兩天剛被利刃割開的。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靈兒大為不解。
靈兒昨晚因擔心齊陽整夜都沒休息，今夜本該很困。可不知怎么回事，靈兒精神卻很好。她時刻注意著周遭的一切，關心著齊陽的冷暖，及時添柴加火。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天蒙蒙亮時，靈兒聽到山洞里有動靜。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喚醒齊陽時，就看到齊陽睜開了眼睛。
齊陽剛醒來，有些茫然地看了周遭一眼，想要坐起來卻因左腰的傷使不上力。
靈兒忙上前去扶齊陽。
就在這時，焦九走出了山洞。
焦九怒道：“好你個于晗，讓你守夜，你竟敢在那偷懶！”
靈兒著急地看向齊陽，齊陽卻不以為然。他微微蹙眉，在靈兒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來。
靈兒輕聲問：“你覺得怎么樣？”
齊陽低聲道：“有點暈。”
靈兒既心疼又擔心，擔心焦九會刁難齊陽。
其他幾個黑蓮神教教徒也跟著焦九從山洞里走了出來。
焦九說：“讓你守夜，就是大伙兒信任你。要是那個小賊回來，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他是重傷在身，但你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嗎？”
焦九越說越覺得于晗罪不可赦，向身后的洪翼使了個眼色，洪翼就趕緊將那條長鞭取了過來。
靈兒看見長鞭，心中更加著急，那個連達就是焦九用這條長鞭活活給打死的。
靈兒想也不想就擋住齊陽身前，著急地辯解道：“是我讓他躺下來休息的。他傷得很重，若再不休息會死的。”
“那又如何？”焦九冷冷地說。
“你…”雖然早知焦九無情，靈兒還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姑娘請讓開。”齊陽在靈兒身后輕聲說道。
聽到齊陽開口，靈兒莫名覺得心安許多。她向一旁退開，相信齊陽哥自有辦法應對。
但靈兒料錯了。
靈兒以為齊陽會為自己推脫，然后成功說服焦九不懲罰他，卻沒想到他會乖乖地認罪討罰。
齊陽從容地跪在地上，低頭認錯：“于晗知錯，守夜時太累睡著了，請老大教訓！”
靈兒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齊陽，這個陌生的面孔背后的人真的是齊陽哥嗎？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面對如此殘暴無人性的人渣，齊陽哥怎能下跪認錯？
焦九對“于晗”的服軟很是受用，他拿著鞭子走到“于晗”的身側，冷冷地說：“你知錯便好！不過，犯錯肯定是要罰的，念在你有傷在身，就罰五鞭吧！”
“多謝老大手下留情。”齊陽拜倒。
焦九嘴角一勾，舉起鞭子就要抽在齊陽的背上。
靈兒不假思索地再次護在齊陽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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