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帶著人走了。
章凝筠被邵嘉叫進去。
邵嘉對著章凝筠說道 “皇太女。”
“父后為何這般生分。”
邵嘉說道 “父后想讓你時時刻刻記住,你是皇太女。”
章凝筠一顆心酸澀難耐,她說道 “自然是記得的。”
“以后好好討好你母皇,這后宮,只有她能護你周全。”邵嘉目光空洞,聲音極小的說道。
章凝筠小小的腦袋貼在了邵嘉的臉上才聽清。
她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她說道 “不,父后,我不要討好母皇,我只要你護我。”
邵嘉吃力的抬起手,拍了拍章凝筠的背部,說道 “父后也想,只是父后可能不行了,聽我的,討好你的母皇,博得盛寵,謹言慎行,你也不是一個人,你還有邵氏一個大家族,你的一切,也關乎著邵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說完這么長一段話,邵嘉累的直喘氣。
章凝筠心里一陣揪心的痛。
上輩子,上輩子父后也這樣給她囑咐過,但是她不愿意去討好母皇。
也正如父后說道這般,最后,輸的也不是她一個人,而是連帶著邵氏家族一個大族。
怪她,都怪她。
這一次,這一次她不會了。
章凝筠感覺自己心痛的快要窒息,還有極度的懊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邵嘉看章凝筠哭的這般傷心,當章凝筠太小,被嚇壞了。
但現在到了有些話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的時刻,他只得忍住就揪心之痛,說道 “記得了嗎?”
“父后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章凝筠連忙點頭 “記住了,我記住了。”
“永遠不要忘了。”邵嘉眼睛瞪大,用力地說。
“是,是,嗚嗚…”章凝筠泣不成聲。
孟離回到凰華殿,又坐著開始批閱奏章,明月問道 “陛下今夜去哪里歇息?”
孟離抬眼,說道 “去哪里歇息?”
明月道 “戚貴君差人過來,說他今日頭痛。”
孟離有些奇怪地看明月一眼,說道 “頭痛就請太醫,朕去就不痛了?”
明月抿抿嘴說道 “奴婢猜測,興許是的。”
孟離又把目光轉回奏折。
這后宮的男人也有些像有些位面那些后宮的女人一般慣會拈酸吃醋。
當然,來了這后宮,不爭也不行。
不爭得一份榮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戚貴君倒是真有點不懂事,約莫是看到她去了鳳后宮中,就想要讓她再去他的宮中。
不過不懂事的戚貴君,背靠的家族勢力倒是強大,不然靠自己,怕是混不到貴君之位。
“那陛下,您還去嗎?”明月問道。
孟離眼也沒抬,說道 “朕的鳳后如今纏綿病榻,朕實在擔憂至極,加之國事繁忙…”
明月“奴婢知道了。”
孟離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看她的奏章。
一想到這后宮的男妃,孟離突然感覺背脊發麻。
這可都是委托者的男妃呢。
貌似個個長得都不差。
不過她卻沒什么興趣,她的愛好沒有這一項。
孟離駁了戚貴君的面子,也讓后宮知道了孟離的態度。
在鳳后身體不好這段時間,作為對鳳后情深義重的女皇,是不會再踏入別的宮里去的。
然后孟離就開始接到各種湯湯水水。
讓操勞國事的孟離多喝點。
孟離整天聞著各種各樣的湯水味道,都有些反胃,全部給了身邊的女官喝。
女官享受著男妃們各種精心煲的湯,心里卻沒有多美。
畢竟什么好吃的,吃多了也難受。
到了十五這天,孟離按照規定該去給太上女皇請安。
去了太上女皇的宮中。
“給母皇請安。”孟離說道。
“陛下來了。”太上女皇已經生出華發,不過保養的不錯,珠翠華服,雍容華貴。
孟離點點頭。
“邵氏如何了?”太上女皇問道。
孟離只是嘆氣。
太上女皇到底年歲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沒什么動容,語氣有些冷漠地說道 “那就可以先準備著了。”
孟離點頭,與太上女皇聊了會。
聊得主要國事居多。
太上女皇還是放不下國家大事。
聊了一會離開了太上女皇的寢宮,到了晚上的時候,明月說道 “陛下,今兒個您…”
孟離點頭說道 “朕去看看鳳后吧。”
十五也要去鳳后宮,但之前鳳后有病再身,委托者也就沒去,有病在身的人不能伺候女皇。
“可是陛下…”明月害怕鳳后過了病氣給孟離。
孟離說道 “無妨。”
孟離都這樣說,明月也無話可說。
孟離朝著鳳后宮里走,鳳后宮里是能提前得到消息的。
等孟離到的時候,邵嘉居然出來迎接孟離。
孟離扶起邵嘉,說道 “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出來接朕了。”
邵嘉化了妝容,遮擋住了他蒼白的面容,看起來更有氣色。
穿一身淡青色,顯得很素雅。
兩人進去,邵嘉已經吩咐人準備了很多點心,各式各樣的。
孟離坐下來,隨意吃了點,邵嘉的目光一直癡癡的放在孟離身上。
孟離笑著說道 “你也吃點。”
邵嘉點點頭,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里,糕點很甜,但是邵嘉咽下去有些艱難。
吃了一塊就吃不下了。
孟離也沒在勉強,都不吃了,讓人把點心撤下,孟離說道 “看你氣色今日要好很多。”
邵嘉低著頭說道 “還是因為陛下來的福氣。”
孟離笑,從前委托者和邵嘉就不是很多話講,因為邵嘉本身就有些沉默寡言。
也有可能兩個人聊不到一起,再沉默寡言的人,遇到聊得來的人,話總是會多些的。
孟離有時候話也少,此刻更是無話。
沉默下來,邵嘉想了想說道 “臣給陛下撫一曲吧。”
“你的身體可以嗎?不要太勉強。”
“這是臣的心愿。”邵嘉定定地說道。
孟離思索了一下,說道 “好,剛好朕也喜歡聽你撫琴。”
琴搬上來了,邵嘉盤膝而坐琴前,他看了一眼孟離 “陛下想聽哪首?”
孟離“隨意即可。”
大約是有頗多想法,頗多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