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求我也不告訴你們。”智姑娘發出尖銳而瘋狂的笑,得意又猖狂,她終于出了這口氣,而后氣息越來越弱,她說道:“元子,我來陪你了。”
“沒有你,我不想獨活。”智姑娘說完,就徹底沒了聲息。
婆落愕然地盯著智姑娘那小小身體,孟離也愣在當場,智姑娘就這樣死了?
死了?
而全程世梵令都面無表情。
時枝看著手中慢慢虛化的智姑娘的尸體,也忍不住哭出聲,直到智姑娘的身體徹底化作虛無時,時枝看著兩手空空,痛苦捂臉,呢喃道:“智姑娘,你為什么就這么走了。”
雖然知道智姑娘會死,但明明剛才她還有不少的生機,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的,她提前了結了自己。
關鍵是直到最后,智姑娘也沒說出太虛境的入口,這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罷了,我們自己找吧。”婆落說道。
婆落打算帶著孟離轉身走了,時枝抹了抹眼淚問道:“你們就這樣走了嗎?”
孟離說道:“我們一起吧。”
“可以嗎?”時枝看著孟離。
孟離心底其實在思索智姑娘那句話,智姑娘說天命之人不止她一個,還有時枝,那么在解決噬滅上最終可能還是需要時枝,那遲早會相遇,倒不如一起吧。
而且智姑娘死了,這么久以來時枝一直跟著智姑娘,現在沒了智姑娘,時枝定然迷茫的很,不知該何去何從,便一道前行吧。
“當然可以。”孟離朝著時枝伸出手,時枝猶豫了下,朝著她走了過來。
靠近些了,時枝才看向婆落,問道:“你怪智姑娘嗎?”
婆落:“怪她做什么。”
“她耍了你,讓你開口求她卻沒有告訴你太虛境的入口。”時枝說道。
婆落無力地搖搖頭:“這些都不重要了,她都消亡了。”
時枝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嘴說道:“其實智姑娘根本就不是那么壞的人。”
“她知道會遇到你們,一直在等你們,她已經把太虛境的入口告訴了我,她說,如果孟離愿意帶著我走,就讓我說出來。”
“如果孟離對我不聞不問直接走了,就讓我什么也別管,如果婆落怨恨她,也讓我不許說出來。”
“這算是智姑娘對你們一個小小的考驗吧。”
智姑娘的死其實也讓孟離難過,尤其是聽到時枝說這種話,智姑娘到底是善良的,設置的考驗門檻都這樣的低。
智姑娘應該知道自己的性格,也猜到婆落不是那種被人耍了就破口大罵的人,所以這樣的門檻,他們很容易就跨過了。
明明想做一個惡人,卻還是做不到,智姑娘心底也很無奈吧。
比起對婆落亦或是對自己那些不甘,智姑娘更加怨恨噬滅吧,噬滅帶走了元子,這也是她拼命想要解決噬滅的緣故。
噬滅橫空出世,使原本的組織轟塌,使元子沒了使命,噬滅再順其自然帶走元子,一切的一切對智姑娘來說很殘忍。
“那好,你就帶我們去太虛境吧。”婆落心底嘆了一聲,想的沒有孟離多。
時枝卻有些猶豫,她說道:“可是…”
“可是什么?”孟離問道。
時枝說道:“可是智姑娘說,我才是太虛境的鑰匙。”
孟離有些震驚地看著她。
“所以?”孟離問道。
時枝說道:“所以我會死掉,會和智姑娘一樣消亡。”
“我有些害怕。”
“智姑娘給我留了一個東西。”時枝伸出手,是一個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球體,她對孟離說道:“智姑娘說,要先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孟離伸出雙手,接過了光球,感受到其中有著蓬勃的力量。
“你先不能放手,要緊緊握住。”時枝說道。
孟離點頭:“好。”
時枝沉默幾秒,看著孟離說道:“阿離,我說,我才是太虛境的鑰匙。”
對此,孟離不知道該怎么說。
時枝說了,會死掉,可她現在要怎么說?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難道說不去,你不必犧牲?
為了解決噬滅,孟離當初都決心舍下自己的命,難道就要放棄嗎?
“你愿意為了解決噬滅付出嗎?如果不愿意,我會幫你想辦法讓他們不強求你。”孟離最終嘆氣道。
這個隊伍,看似神巫人多,可實力卻決定一切,孟離相信世梵令會一直站在她這邊,還有問情,所以婆落和神巫們實力偏弱,真有什么分歧,是無法反抗的。
婆落看著孟離,心高高懸起,她心里明白,如今,是孟離說了算。
“我…”時枝說道:“我很矛盾,我怕死。”
“但是智姑娘說,這就是我的命,她說我是太虛境殘缺的一塊碎片,我必須要回歸,回歸之后,我誕生以來的意識就會消散,不就相當于我會死嗎?”
孟離倒吸了一口涼氣,時枝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竟是太虛境的碎片。
而太虛境是浩瀚之界的秩序和法則之地,所以缺了時枝這樣一塊碎片,對太虛境到底存在著什么影響?
時枝又問道:“阿離,你希望我死掉嗎?”
“從感情來說我不希望。”孟離只是這樣說。
時枝說道:“我懂了,你還是希望我回歸的是吧,我明白,你為了解決噬滅都舍生忘死,你都付出了那么多,我又如何能退縮,我自太虛境掉落,生出意識來,已是偷生了一段時間,我本就不該誕生的。”
“你也希望我回歸對嗎?那我勇敢回歸的話,你會在心底把我當朋友嗎?”時枝又看向世梵令。
世梵令卻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孟離看了一眼世梵令,只覺得今天的世梵令格外的冷漠。
有心想要問問他,可現在實在不是時候。
“抱抱我,給我點勇氣。”時枝失望嘆氣,靠近孟離,孟離抱著她,五味雜陳,諸多話堵在心里卻也無法表達出來,只覺得人生無奈。
她拍了拍時枝的肩膀,她現在有資格說,若自己站在時枝的角度,是愿意回歸的,可自己是為了自己牽掛的人,時枝沒有牽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