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溫致是走著出去,孟離也就慢慢地走,去早了也沒用。
走到路上的時候,她想起了最后一個任務世界,當時做了各種打算,都為了委托者謀劃到了幾百年之后。
當時自己就想過,謀劃那么多,那個世界也不一定能堅持那么久,認為不知道哪天就成為了噬滅的宿主,誰知道今天突然降臨,所有世界都沒堅持到。
而且那個世界過去了幾百年嗎?也許沒有,也就是說,到了世界毀滅,東優人大概也還躲在族內,最后也沒能重新入世。
本來一前一后,溫致的腳步不算快,孟離的腳步也不算慢,倒是很快追上了溫致,兩人同行,皆是無言。
脫離這邊安靜的小道,外面就是一片狼藉,溫致勉強站穩了身形,想了想運氣高聲喊道:“域上的所有人,去最西處。”
他的聲音清晰了然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眾人聽到之后,都毫不猶豫地起身,朝著西邊走去。
“最西邊有什么。”孟離站在溫致旁邊問道。
溫致說道:“最西邊有一個大的廣場,很大。”
“我竟然不知道。”孟離迷茫地說。
她對域上也算很熟悉了,但現在想來,也沒有走到最邊緣的地方去過。
最西邊。
“那邊很空曠,沒什么建筑物。”溫致只是說道。
孟離:“好。”
這樣的地方,適合所有人先過去,在那邊說事也比較方便。
不知道莊然晚星在哪里,其實剛才她也沒找完域上。
“晚星在里面嗎?”孟離開口問溫致。
溫致:“晚星?”
“魏奕旁邊有沒有跟著一個女孩?”孟離說道:“跟著魏奕旁邊的,也許就是晚星。”
“沒有女孩。”溫致回應道。
“魏奕和其他一些人在那邊。”
這讓孟離忍不住皺眉,晚星沒跟魏奕在一起?
那她可能在域上吧,到時候都到西邊廣場更好找一點。
“域上的所有人,除開在院子那邊,就都在域上了嗎?”孟離又問道,跟著溫致朝著西邊走。
這邊有些建筑物塌了,路上有障礙,孟離和溫致都走的費勁,但都在這里走著,驅使他們這樣做的是一種對域上的留戀。
溫致說道:“大概是吧。”
“回不來的,大概都回不來了。”
孟離沉默,是啊,在小世界那些人,應該都沒能回來吧。
只能說運氣好吧,自己沒去小世界,自己也不全說不去小世界,有的世界出了問題她也要進入小世界。
“那些在浩瀚之界的靈魂體呢。”孟離說道:“會不會有人還在浩瀚之界。”
“可能有個別吧,不過應該都趕回來了,他們的系統空間都出了這種事,還能安然在浩瀚之界晃蕩嗎?”
孟離:“此言有理。”
到了西廣場,已經很多人趕到了,他們可能本身就靠近這邊,所以快,還有從各處源源不斷過來的。
一見溫致和孟離,他們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溫致繼續往前走,孟離卻停在了人群之中,溫致是領導,是去發言的,自己總不可能跟著去。
“師父,師父…”在人群中站了一會,孟離突然聽到了晚星的聲音。
她回頭,太擠了,沒能看到晚星的人。
“這邊,師父就在原地等我。”孟離看著晚星的大致方向,又聽見她的聲音,卻還是因為人太多,看不到她。
興許是剛才自己跟著溫致過來,很是引人注目,也引得了晚星的目光,讓她發現了自己。
不然人山人海中,真是難尋。
過了好一會兒,晚星才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她牽著莊然到了孟離身邊,松開莊然的手,抱住了孟離:“師父,徒兒好擔心您。”
“徒兒在域上找了您很久,沒找到您。”
孟離拍了拍晚星的背,說道:“別怕,我就在這里。”
“我也找了你,只是沒遇到你,你沒事就好。”她很欣慰,晚星和莊然都還好好的。
打心底來說她也不希望莊然出事,莊然若是出了事,晚星怕也要傷心死。
“師父還好就好,嚇死晚星了,因為出事之前我們部門有人看到師父去往小南區,當時您就在域外,比誰都危險。”晚星哽咽地說道。
莊然說道:“晚星一路都在哭,就想找到你,剛才見到你和溫致出現,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孟離很是感動,卻也不知道是誰要擠進來,旁邊人身形轉動間不小心碰了她們一下,她們才放開了彼此,意識到在這里相擁并不合適。
“好好的,不許哭,都沒事就好。”孟離看著晚星流著淚,安慰道。
晚星沒事,她就徹底放下心來了,尤允也沒事,她關心的人都還在,當然她的仇人和她厭惡的人也還在。
晚星拉過孟離的手,她的手還微微顫抖著,孟離看得出來,她的確很緊張自己。
“當時你在做什么?”孟離問她。
晚星說道:“我就跟著魏大哥在一起做事,不過我們是在部門里面,比域外安全很多,只是房子塌了而已,我們又砸不死。”
“然后域上的房子都塌了,像地震一般,場面很震撼,之后魏大哥就要去處理事情了,他有些不放心我,想帶我過去,只是我問我能幫得上忙嗎?他說不能,我想著既然幫不上忙,就不過去,還是找師父要緊。”
“在找師父的途中,我碰見了莊然,事情就是這樣。”
莊然笑著說道:“對,我們的緣分就是那樣的深厚,不管發生了什么都能碰見的。”
“你也還笑得出來。”晚星沒好氣地說道:“若是師父出事,我都不知該怎么活。”
“你天天咒你師父做什么,你師父比我們都厲害,自然不會出事。”莊然又看著孟離:“好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孟離白了莊然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油腔滑調,能不能嚴肅一些。”
“嚴肅能改變什么嗎?不都是怎么開心怎么來,就算開心不起來,也要努力讓自己開心,畢竟我們還活著。”莊然微微嘆一聲,目光有些空洞。
他呢喃地道:“啥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