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安靜下來。
卞承意味深長地說:“天下終歸是朕的,便是叫那旁人偷窺幾眼,也還是朕的。”
“恭請皇上重臨朝政!”孟離立馬說道。
其余人也跟著喊道。
卞承神情倨傲不屑,只是哼了一聲,霸氣地說:“朕要收回朕的東西了。”而后直接轉身進屋。
留在他們這群人在門外,眾人都替孟離尷尬,畢竟皇上意有所指的太明顯,有種直覺,皇后要倒霉了。
而孟離絲毫不覺得尷尬,還輕松地說道:
“本宮終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有人在心里嘀咕,可不是嗎?
希望能歇歇好。
當眾人散去,卞承這邊安靜下來,看著端上來的膳食,他想著不能喝酒了,第二天還要早朝。
只是吃了兩口菜,總覺得少了什么,沒有酒連菜都吃不下去。
他真的太想喝酒了。
忍不住,忍不了,卞承只能告訴自己,這次少喝一點,可當酒入喉,他什么都忘了。
又喝了個酩酊大醉,昏睡了過去,半夜醒來,覺得實在難眠,還又喝了點。
他之前都是不分日夜的喝,醒了就喝,醉了就睡的狀態,一時間根本調整不過來。
只是半夜喝酒了,第二天根本起不來,太監在門外喊了半天,小心翼翼進去看,看到他一身酒氣合衣躺著,又推又喊,他可算是睜開眼睛了,只是很是煩躁地說:
“滾,別煩朕。”
“朕頭疼。”
他又閉上了眼。
太監過于了解他的脾氣,見此只能閉嘴,不敢出聲。
他遲遲不起,可苦了那些大臣們,都說今日皇上終于要上朝了,都紛紛來大殿等候,可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人來。
“要不要去看看啊?”有人問到。
他們又去問大太監,太監只能小心翼翼地說:“皇上還沒起。”
眾人:“…”
這就是皇上要重臨朝政的態度嗎?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卞承是醒來,隨意穿著一番就去了朝堂,胡子拉碴,眼角烏青,身形也變得干瘦,整體形象屬實不太好。
大家看了一眼也不去在意這個外形問題了,能來都不錯了,沒法有別的要求。
眾人開始按照之前的習慣,絮絮叨叨給卞承稟告一些事,順帶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可卞承好久沒接觸過這些事了,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還要他們把一件事從源頭說起,他們無奈,倒也耐著性子從頭說。
只是他們是有這個耐心,卞承沒有,他聽了一會兒就覺得很煩躁。
很想喝酒。
反正自己坐在這里聽著也是聽著,倒不如一邊喝酒一邊聽,他這么想著,也這么干了。
讓身邊的太監去給拿酒,聽到要拿酒,太監驚了一頭,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殿下,不可啊。”
卞承:“有何不可,反正他們也知道朕愛酒。”
他們定然不敢加以阻攔,畢竟他們要的,就是一個皇帝坐在這里,不讓后宮那婦人有可乘之機罷了。
“去拿,不然要你狗命。”看太監還猶豫不決,卞承瞪了他一眼。
太監瑟縮了下,無奈只能去取酒,所以當朝臣們還在喋喋不休時,空氣中突然就傳來一陣酒味。
眾人抬頭一看,這皇上居然在朝堂之上喝起酒來了,他的身體并沒有正坐在龍椅之上,而是歪歪扭扭的,堪堪把身體放在上面。
姿態不雅。
太傅站了出來,問道:“圣上這是何意?”
“看不懂嗎?朕在喝酒。”卞承理所當然地說道:
“有規定朝堂之上不能喝酒嗎?”
太傅:“…”
是沒這規定,但也沒誰在朝堂之上喝酒,可基本禮儀就是不允許喝酒。
“無妨,朕也不會醉,你們就慢慢說,朕呢,慢慢聽。”卞承隨意地說。
太傅還想說什么,但被旁邊人拉了一下道:
“皇上好不容易回來了,若是再被氣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也許是突然不適應,咱們先隨他吧,想必以后也不會了。”
太傅只能不說話了,看著在龍椅之上毫無姿態的皇上,他心底嘆息一聲。
之前說事的那位大臣又繼續說,事情頗為復雜,擔心皇上沒聽清,他還更加詳細了,話就更長,卞承起初倒也聽了幾句,之后覺得這美酒越喝越舒服,尤其是酒意上頭之后,有一種靈魂升天的感覺,更是美妙。
他深深的迷戀這種感覺,他期待有一天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的美人靈魂相遇。
底下一群人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朦朧的,待大臣事情說完,問他:
“皇上,這件事您怎么看?”
“什么事?”卞承已經喝的暈乎了,連帶著之前大臣說的什么都忘了。
大臣:“…”
所以他在底下說了半天,其余大臣們也跟著討論半天,皇上愣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你們剛才是商議好了對吧?”盡管卞承迷糊了,心里還是有個處理方法,他說:
“既然商議好了,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就好。”
“朕覺得你們的想法甚好,甚好。”
語氣很是敷衍了事。
眾人更是無語,聽到他們說什么了嗎?就說甚好?
這不是拿著江山社稷胡鬧嗎?
“皇上,聽臣一言…”
卞承半瞇著眼,還搖晃著酒杯,盯著里面的酒,漫不經心地說:“嗯,你說,朕聽著呢。”
誰還有興趣說?
屬實把很多人給氣壞了,比對牛彈琴還不如。
不過話說回來,卞承如此不堪,卻也沒給哪些有心之人有機可乘。
畢竟這皇上若是單純昏庸亦或是有所旁的玉望也好下手,但又不是,他好酒,卻沒有人拿的出比皇宮中更好的酒給他了。
再說這皇上就單純的日日醉酒,且性情暴戾,旁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那些想趁機做他身邊的寵臣也沒機會。
朝堂之上,有不少無能之人,他們沒有真本事加官進爵,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皇上的寵幸,削尖腦袋想要投其所好,但面對這個卞承,他們又毫無辦法。
見卞承這幅模樣,有想趁機得到寵幸的倒是站出來不厭其煩地再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