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沒來看嬪妾。”柳美人又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她語氣倒是平淡。
孟離挑眉:“你在意他?”
“倒也不是,感覺是傷了他。”柳美人嘆息一聲。
孟離沉默著沒接話,柳美人沉默了一下,還是起身跟孟離告辭了。
孟離也不做多挽留,待柳美人走后,又抱著皇子玩,她看著皇子稚嫩的臉龐,有在想,冊封大典的時候,會不會立他為太子?
這里是立嫡長子的,一旦冊封大典完成,這孩子不就是嫡長子嗎?
皇上雖然心情不好,但冊封大典還是如期舉行,場面壯觀浩蕩,程序繁瑣復雜,且孟離穿的衣服也是里三層外三層,很是華貴,頭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脖子都要斷了。
當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全程還要抱著皇子,繁瑣的程序走完,就把冊封皇后的圣旨正式一念,孟離接受了百官跪拜,鳳印也正式交給她了,從儀式上來說她這邊是完了。
這次皇上倒還大赦天下了。
然后又宣讀了一些圣旨,就是一些妃嬪的晉升,既然直接到了這個環節,孟離看了一眼懷中的皇子,那他暫時沒能成為太子。
他若是能成為太子,那冊封的圣旨一定比冊封嬪妃的圣旨先宣讀。
無所謂了,反正自己是舉行過冊封大典的皇后,且還是天命皇后,這個位置便是沒有皇帝的寵愛也能穩坐。
既然能穩坐皇后之位,這孩子自不會吃虧。
不過給嬪妃們晉級的圣旨宣讀完了,也沒有關于柳美人的晉級圣旨。
這倒是讓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太后,畢竟之前皇上還非要破例讓柳美人位至妃位。
所有異樣的目光朝著柳美人看去,可她臉上一片淡然,卞承看著她,心里痛苦,她那么淡然,就那么不在乎。
她要是在乎一些,自己都覺得好受很多,這可是他給她的懲罰啊,可她毫不在乎。
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她根本不在乎位份。
在后宮之中,不在乎位份,想必也是因為心不在這里吧。
孟離默默地看了一眼卞承的表情,覺得事情正在朝著奇妙的角度發展,感覺卞承跟柳美人要開啟一種神奇的戀愛模式了。
一個漠然,一個痛苦。
那定然感到痛苦的人會越來越痛苦,而且感到痛苦的人會越來越愛那個冷漠的人。
他會迸發出一種強大的執念,就是非要愛你,要更愛你。
本來卞承這人偏生就喜歡不怎么搭理他的人,真是賤兮兮的。
柳美人這次沒晉級成功,再加上皇上終于沒有天天去她哪里了,讓后宮那些沉寂已久的嬪妃們心思活絡起來。
開始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起先卞承為了氣柳美人,還真的四處臨幸,然后發現柳美人是一點也不在意,他便覺得無趣極了,也不愿意再去別的后妃那里。
他忍住不去找柳美人,可柳美人也沒有與他見面的意思,整日窩在美人軒門都不出,便是卞承想來個偶遇都做不到。
他終于是死心了,知道自己打了一場敗仗。
輸了。
輸的徹底。
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再加上某種不甘心,讓卞承選擇在柳美人反抗他的情況下非要與她共眠。
且這一進入美人軒,就是幾天不出來。
便是早朝也不上了。
巧珠給孟離說這件事的時候,孟離忍不住笑了下:
“這反彈也挺厲害。”
巧珠:“…”
不知道娘娘怎么就笑得出來。
之前整個后宮都在高興柳嬪失寵了,結果失寵幾天,皇上就進去出不來了。
哪里是失寵了,明顯就是愛得更加深切了,愛得早朝都不愿意上,奏章也不樂意看。
“他們…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巧珠大概明白孟離在問什么了,她說道:“回皇后娘娘,已經記錄了。”
孟離:“…”
既然記錄了,那就是做了。
這個卞承。
柳美人可是剛小產完半月的人,就與她…
搞不好會讓柳美人生病的。
當真是…
不過孟離在想一個問題,劇情里的柳美人是自己悄悄弄掉孩子的,那時候皇上每天都去那邊,她是怎么做到瞞天過海的?
也就是怎么讓卞承不碰她的?
孟離覺得自己想的這個問題就很詭異,但認真想了想,劇情里,他們的感情沒發生這么大的變故,柳美人若是好好跟卞承說一說,卞承可能真的忍住了。
這一次,是他們感情有了波折,她攔不住卞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給柳嬪那邊請個太醫過去,讓太醫給她瞧瞧身子。”孟離輕聲地巧珠說。
巧珠恍然大悟:“娘娘也是叫太醫過去提醒皇上的?”
孟離低頭一笑,卻沒說話,巧珠行了個禮,說自己會把事情辦好。
不光孟離覺得無語,現在的柳美人也恨死了卞承了,居然在這種時候與她…
禽獸不如。
有把她當人看嗎?
口口聲聲說愛她,就是這么愛的?
從前柳美人心里對卞承沒太大感覺,不愛也不算恨,可現在她卻有些恨了。
可看到柳美人眼中的恨意,卞承忐忑極了,很害怕失去柳美人,又把她抱得更緊。
聽說太醫來了,是皇后那邊派來的,卞承皺了皺眉,倒也讓太醫幫柳美人看了。
“皇后倒是操心的緊。”卞承似自言自語。
太醫自不敢搭話,只是問了問柳美人的情況,都是卞承幫忙作答,知曉情況后,太醫也忍不住對卞承說,勸他暫時不要在美人軒了。
要讓柳嬪靜養,卞承倒是品出了太醫的言外之意,看柳美人的目光又充滿了愧疚,柳美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覺得過分虛偽,索性別開目光。
卞承感到痛苦,他明白柳美人對他的感覺不如從前了,他們關系在惡化,他們的感情出現了巨大的裂縫,無法填補。
可他又能怎么辦?他無法舍棄她,這一生都要擁有她,已經愛她愛到了無論她怎么看自己都要愛的地步。
太醫走后,面對背對著他的柳美人,卞承痛苦地說:“對不起,朕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你原諒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