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忘了,之前還說過只寵幸她一人。
雖然她不是真的在意他是否真的只寵幸她一人,可他說了這種話,卻又沒做到,就顯得不堪了。
何必?
卞承不知,就是這些細節,讓柳美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愛上他。
他們單獨說完話,太后又找皇上說道:
“皇后之位空缺,哀家見董貴妃溫柔賢淑,且誕下大皇子,又代管后宮多日,也毫無差錯,氣度家世人品都是皇后的絕佳人選。”
卞承聽到這個就不耐煩:“母后,整日立后立后,皇后之位有那么重要嗎?”
“您說呢?難道皇上心里不明白嗎?”太后盯著他,很是無奈。
卞承想了想說道:“朕認為,皇后之位該給予朕最愛的女人。”
“那誰是皇上最愛的人?”太后忍不住問道。
卞承脫口而出:“自然是柳嬪,朕遇到她,才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
“皇上糊涂,柳嬪出生卑賤,怎可成為皇后?讓天下人怎么看?”太后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卞承居然有這個想法。
其實卞承在這之前還沒認真考慮過要讓柳美人成為皇后,是太后又在舊事重提,才讓他這個想法清晰起來。
他甚至順勢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說道:“為何要看家世?朕的天下穩固,皇后的背景并不重要。”
“再者柳嬪就不賢良淑德了嗎?她品行樣貌都很合適,乃母儀天下的絕佳人選。”
太后被皇上的言論氣得腦袋發昏,氣呼呼地否定道:“哀家不允,哀家在,皇上絕不可能成就此事!”
“那皇后之事暫且不議。”卞承也不想繼續說這件事。
他知道,便是想要讓他的美人成為皇后,也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現在還是個柳嬪,也不可能直接成為皇后。
慢慢的把她升起來才是需要做的。
只是皇上把這種話告訴了太后,引起了太后的焦慮,她唯恐皇上真的要讓柳美人成為皇后,偏生就有了一種執念,非要在柳美人成為皇后之前安排一個皇后出來。
只要有人占了皇后的位置,皇上還能有什么辦法?
于是皇上上朝之后,就聽到了滿朝的呼聲,讓他立后,人選嘛,自然是董貴妃,作為唯一有孩子的后妃,沒有誰比她更有資格了。
讓卞承心里甚為煩躁。
可這些大臣,乃至后宮的太后對這件事依依不饒,動不動就把這件事拿出來說,甚至民間都開始傳誦起了董貴妃的事跡。
還有民謠歌頌她的。
說希望她成為國母。
這可謂是眾望所歸。
民間之所以有呼聲,還是因為董家在這件事上推了一把,以宮中董貴妃的名義救濟貧民,博得了好名聲。
卞承終于是被逼的忍無可忍了,他在上早朝的時候對著眾人怒罵道:
“一個個庸才,整天只知道盯著朕的后宮不放,叫你們做事的時候,卻一件事都做不好。”
“朕要你們何用?莫非就是為了讓你們來逼迫朕立一個朕不喜歡的皇后?”
“皇上恕罪…”眾人跪地,但還是有不少人繼續堅持勸說皇上。
各種理由再次陳列出來,甚至還扯到了柳美人,說她魅主,非良善之輩,就差說她是妖女,是來禍害國家了。
牽扯到了柳美人,皇上更加生氣了,剛要開口怒罵,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太監,他一張臉憋得通紅,看來是過于激動了。
“皇上…恭喜皇上,天降祥瑞!”他高喊道。
卞承現在火冒三丈,卻有人跑進來給他說這種摸不著頭腦的話,便也沒好脾氣:
“滾!”
“皇上,外面有朱鳥,在云霄處遨游!”面對盛怒的皇上,太監還是冒死說道。
卞承愣了一下,隨即稍微冷靜下來了,問道:“朱鳥?”
“是,皇上快去看看吧。”太監聲線都顫抖了,這要是慢了一步,那朱鳥飛走了,皇上不能得見,定要遷怒于他。
卞承猶豫了下,覺得不可思議,這件事怎么聽怎么玄幻,便道:“若是敢誆騙朕,朕要了你狗命!”
“皇上饒命,奴才萬萬不敢誆騙皇上啊!”太監說道。
他話音落,卞承就站起身來,急急地朝著外面走去,其余大臣們面面相覷,最終也都站起身來跟著出去。
卞承走到大殿外,抬頭看著天空,的確有一只巨大的,紅色的鳥在天上盤旋,此刻太陽初升,陽光給朱鳥渡了一層金邊。
讓它看起來輝煌而耀眼,它的頭顱高高抬起,從不俯視任何一人,在天空構成一幅美麗動人又震撼人心的畫面。
“皇上…這是朱鳥,也可以叫做朱雀,更有記載說,還可以叫做鳳凰或玄鳥。”有老臣見到天空中盤旋的朱鳥,激動地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暈了過去。
卞承目光死死地盯著朱鳥,又有人在他旁邊說道:
“此乃祥瑞之物!”有人大呼,他們此刻的臉憋得通紅,比方才那個太監還不淡定。
他們沒有見過鳳凰,也沒有見過朱雀,不過就是憑借著記載中的形狀去辨別。
卞承渾身血液也跟著沸騰,這是他一輩子沒見過的奇幻景象,那朱鳥高貴傲然,翱翔在天,能見上一眼也是此生不悔!
恍惚間還看到朱鳥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想到,他乃是天下之主,便是那高貴的神鳥也要為他側目。于是乎高聲說道:“此等祥瑞降臨我朝,定佑我大卞!”
“是,吾主英明,才能得此祥瑞降臨,天佑大卞,天佑大卞!”有大臣跟著附和道。
其余大臣們紛紛也跟著跪了下來,大喊道:“天佑大卞!天佑大卞!”
正當他們慷慨激昂地喊著,突然間朱鳥并不繼續在此上空盤旋,而是朝著一個地方飛走了。
有人便急切地喊道:“它飛走了,飛了!”
“追上,朕要看看它去哪兒!”卞承沒有絲毫猶豫,率先邁開腳步,見那朱鳥是朝著后宮方向飛去,他徑直地跟上,可后宮乃是禁地,但卞承此時那還顧得這些,回身說道:
“都跟上朕。”
這讓大家再也沒有一絲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