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修進入了浩瀚之界的某一個空間內,這個空間內渺無人煙,周圍環境十分原始,整片空間就只有幾座簡單的小屋最引人注意。
看起來像是隱士高人居住于此。
而刑修也正是到了小屋這里來。
“你又來做什么?”世梵令從小屋走了出來,負手而立,淡漠地看著刑修。
“好奇怪,最近每次來你都在這里,說,躲在這里做什么?”刑修坐在了小院子里的石凳上。
“修身養性。”世梵令淡漠地吐出四個字。
刑修呵呵一笑,問道:
“那不給我泡茶喝嗎?”
“沒有茶。”世梵令同樣淡漠地回應。
“哦,你心情還是不好?”刑修問。
世梵令站在原地并未挪動:“沒有,你若是沒事,就回去吧。”
“日子無趣啊,我找你說說話不行嗎?難得一找就能找到你。”
盡管世梵令下了逐客令,可刑修依舊不為所動,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說,我聽著。”世梵令一直站在門口。
“過來坐。”刑修招了招手。
“為什么總是站在門口,難道你房間內藏著誰嗎?”刑修見世梵令還是沒動,無語。
“又與你何干?”
刑修白了他一眼:“好,與我無干。”
“反正你便是把天地間最稀罕之物藏起來我也不會好奇的。”
世梵令淡淡地嗯了一聲。
“來啊,我自己帶了好的茶葉來。”刑修從身上拿出一個袋子,很大一袋,世梵令扯了扯嘴角:
“好茶竟如此高產。”
刑修:“…”
“反正是好東西,來嘗一嘗。”
世梵令走了過去,一揮手,石桌上就擺上了一套茶具,刑修泡茶的功夫也是跟世梵令學的,如此倒是學的有模有樣,待茶泡好,他便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然后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果真好茶。”
世梵令端起來喝了一口,搖了搖頭說:“一般般。”
“你覺得好,是因為你去尋來的,若是我尋來的,你也會覺得一般般。”
“無趣。”刑修搖了搖頭。
“有一次我在你這里感應到了靈魂體,這次沒了,刻意藏起來了?”隨后他定定地看著世梵令。
不過刑修沒有釋放神識去看,想必世梵令也動了手腳,不會讓他窺探到的。
世梵令面不改色:“那又如何?”
“有這方面的癖好?”刑修感覺找到了世梵令的愛好。
世梵令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
“我們組織里有很多靈魂體,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很多的,不過靈魂體并不好,太弱小了,也不能…”刑修遞給世梵令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蘆竹林 世梵令:“閉嘴。”
刑修:“…得,我覺得我今天來錯了。”
“是,請回。”世梵令再次下逐客令。
刑修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世梵令:“別太固執了。”
世梵令:“固執的從來不是我。”
刑修呵呵一笑,最后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世梵令并不在意刑修如何想的,他看了一眼刑修留下的大包茶葉,對刑修這種不常去小世界的人來說,尋得這包茶葉還挺費勁,浩翰之界不好找。
他順手把茶葉提著進了房間,隨意地放在一個角落,房間內其實很樸素,幾乎都是木頭和石頭做成的家用器具。
他單手一揮,地板被他掀起一塊,隨后他一躍而下,下面跟上面的環境截然不同,這像是一個冰窖,整個環境充斥著浸入骨髓的寒氣,四周的墻壁也是千年不化冰做的,大概是為了裝飾,房間內還掛著許多白紗,世梵令掀開層層白紗,最里面是一張寒冰床,孟離靜靜地躺在上面,像是睡著了。
她周身還有一個結界,結界里面不時閃爍著藍色的光點,世梵令坐在寒冰床邊,看著孟離的睡顏,說道:
“倒真是能睡,這一睡就讓你睡了好些年。”
“怎么不死了算了呢?活著干嘛呢。”世梵令自言自語地說:
“活著,弄得我這些年哪兒也去不了,你的存在束縛了我的自由,你快醒來吧,醒來就離開,我就又可以四處走了。”
“我都想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啊。”世梵令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到底能不能醒來啊。”世梵令手中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朝著包裹著孟離的結界里面輸送去。
不過孟離并沒有因為他給予的這些力量有蘇醒的意識。
“真是暴遣天物啊,這種好東西給你你都沒反應。”世梵令一個人嘀嘀咕咕的。
“哎…”世梵令眉目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看了孟離好一會,在她旁邊說道:
“醒來吧,算我求你了,你多一點求生欲。”
當年,就是她已經徹底沒了求生欲,情況才會變得這么糟糕的,現在她的意識可能都覺得自己死了,沒有想過能醒過來。
所以一直醒不過來。
這些年給她用了不少好東西,她若是有點良心也該醒來了。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認命呢,還是不信任自己,如果足夠信任自己,當時她就會把生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沒有,為什么她寧愿死,也沒開口求過自己一句…
世梵令想不通。
到現在也想不通。
世梵令不知道,當時的孟離太痛苦了,靈魂和內心的雙重痛苦容不得她想那么多。
滅族之仇雖然得報,可滅族之痛還留存于心,以及親眼看到最后一個親人的泯滅也給她造成了不少的傷害,她心里責怪自己無能,誰也救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
她是真的覺得她該死。
所以才如此坦然的面對死亡,沒有一絲掙扎,甚至覺得解脫,死了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我也真是倒霉,遇到了你,太倒霉了,當初不該帶你回去的,真是…”世梵令又感慨道。
這些年,他沒事就把這些話反反復復在沉睡不醒的孟離耳邊說。
可惜孟離從未聽到過,更別談任何回應。
終于,世梵令感覺自己也說累了,說夠了,站起來身來,給整個空間施展了凈塵術,這里本就一塵不染,故而沒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