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孩子,老太太緊張得不得了,也不想再聽眼前的人說話,事情真相還得自己回家了解。
急沖沖地回了家,徑直地去了劉從蝶房間去,此時柳睿廣還陪在一旁,看到老太太,起身叫了一聲娘。
“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呢,還好嗎?”她緊張地盯著劉從蝶,等待回答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生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柳睿廣過去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安撫道:
“娘,您別擔心,一切都還好,孩子沒事。”
“真的?”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放心,看向劉從蝶,向她求證,劉從蝶點了點頭,還摸了摸肚子,柳睿廣說:
“大夫也來過了,保證沒事。”
“我才出去一早上,家里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松了口氣,握了握拳頭,手心都是汗水。
之后又從柳睿廣口中把事情曉得了個大概,不過柳睿廣就是沒說劉從蝶非要誣陷施千雙的事情,只說劉從蝶當時肚子痛,害怕,說了些胡言亂語。
老太太看兒子目光閃爍,定是有所隱瞞,想到外面人又說劉從蝶這小妾不簡單,她皺了皺眉頭,拉過柳睿廣,悄聲問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告訴為娘?”
“沒有。”柳睿廣說。
“哦,我去問施千雙去。”老太太不虞地瞥了一眼他,對兒子的隱瞞不是很開心。
柳睿廣想到妻子正在氣頭上,連離婚的要求都提了出來,娘這時候去,無疑是火上澆油,有心阻止,可見老太太帶著渾身氣勢,已經邁開腳步,知道是拉不回來了,無奈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劉從蝶,到底沒跟著出去,留了下來。
孟離還在這邊陪著心情低落到谷底的施千雙,卻聽門外小丫鬟在跟老太太打招呼,施千雙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服,沖著孟離苦澀一笑,道:
“許是興師問罪來了。”
“您也別怕,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孟離沖著她笑了一下,鼓勵她。
老太太推開門,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擰著眉頭說道:
“正是白日,家里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娘倆關著門在這兒做什么呢?”
施千雙沉默不語,老太太又說:
“你就這么不關心老爺的孩子?”
施千雙忍不住問:“娘覺得我應該怎么關心?”
頓時間老太太臉上浮現出一抹譏笑:“也是,你這善妒的女人,怕是巴不得別人不好,只是不能如你的愿罷了。”
“我也只是出去少許時間,你就想在家里興風作浪嗎?”
“娘說的什么話,懷疑我?”施千雙深深吸了一口氣,深覺悲哀,劉從蝶不是沒事嗎?也要把這個罪名安在她的頭上?
老太太覺得劉從蝶不會無緣無故的肚子疼,而且恰好在她不在家的時候,事情多多少少跟施千雙脫不了干系。
“你給我老實點,別落得名聲敗壞,被人唾棄才好,從今天起,那孩子要出了什么事,第一個擔責任的就是你。”老太太的語氣尤其蠻橫,毫不講理的警告著施千雙。
孟離覺得老太太不單單是為了保證孩子安全才這么警告施千雙的,大概還是看施千雙不順眼很多年了,心里憋著很多氣,如今施千雙不得丈夫疼惜,讓老太太可以一掃昔日郁氣,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她倒是想幫施千雙懟上兩句,只是話還沒出口,施千雙竟然自己說了:
“娘,您放心,我馬上就要跟睿廣離婚了,到時候離開了這個家,這個家出了什么事也不能賴在我頭上。”
她聲音弱弱的,但也說了出來,目光堅定,但孟離見她指尖微微顫抖,也知她內心忐忑。
在聽到老太太不分青紅皂白就說出這種話時,施千雙就明白離婚是必須堅定要做的事情,本來擔心孩子出事她背鍋,現如今老太太的態度就是只要孩子出事,有沒有證據都是她背鍋,這鍋背著,一世的名聲就毀了,便成一毒婦,被人唾棄。
老太太這才震驚地看著施千雙,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難以想象一直溫順的兒媳居然還敢提出離婚這種話來。
“是不是你挑唆的?你這丫頭從不省心,拆散你爹娘你以為你就能好過嗎?別人只會說你沒娘的孩子,一聽說你沒娘,就該說你是沒教養的東西了。”回過神來,她看向孟離,目光中充斥著厭惡,養了這么個孩子,真真是家門不幸。
孟離淡定地撫了撫并不褶皺的衣袖,漫不經心地說道:
“祖母,別什么罪名都往別人頭上安,拆散爹娘的不是您嗎?要不是您這么努力,我娘也沒打算離婚吶。”
“你…!”老太太抬起滿是皺紋的手指,指著孟離,隨后眼睛在孟離和施千雙兩人身上過了幾個來回,才說道:
“倒真是天真,縣長夫人當著還不樂意,怕真是該滾出去吃吃苦頭了,只是到時想回來就沒門路了。”
施千雙目光漠然,心說要真是出了這個門,再苦也沒打算回來的。
“祖母,我心情不好。”孟離說。
老太太想也不想就回:“那關我什么事?”
孟離:“主要是因為你在這里才心情不好的。”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老太太又被孟離給氣著了,氣得在房間里轉悠了幾圈,實在是沒人搭理她,她才哼了一聲,故作高傲地轉身出了門去。
她走后,房間里也是久久的沉默,良久,施千雙說:
“女兒,你真的不怪我嗎?歸根結底對你還是有影響的。”
“能有什么影響呀?今日不同往日,娘,您就放心吧,總不能因為我,就要娘憋屈后半生吧?”
如果長壽一些,再活四十年也沒問題的,對施千雙來說便是半輩子,四十年對她來說也是漫長的時光,有必要盡可能的幸福。
孟離寬慰了她幾句,就是讓她不要顧慮那么多,想離婚就勇敢一些,守著變心的人是一種折磨。
雖說現在叫施千雙割舍掉柳睿廣就如同割肉一般痛,但傷口總會有愈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