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孟離一直盯著他,朗天又有些不自在,他收起自己那略微自豪的表情,繼而說道: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我的仇人。”
“他也沒什么好報應,并沒有壽正終寢,不過這并不代表我能放過他。”
“我當場就在陰界之門哪里打算吞噬了他,他自然是不肯的,而其實當時我的靈魂也不比他強多少。”
說到這兒,他沉默了一下,孟離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他才說道:
“所以我們在陰界之門后面斗了起來,就在我們斗得難分難舍的時候,陰界之門發出了一聲響,而此時我的靈魂正巧靠陰界之門最近,我感覺里面有股力量吸引著我,那一瞬間,我毫不猶豫沖了進去。”
孟離點頭:“果然是個狠人。”
在跟仇人生死決斗的時候,都能果斷的放棄繼續纏斗而選擇對他更有利的方向而去。
這種果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畢竟報仇也是朗天心中一種執念。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孟離猜測道:“不過呢,也有可能是你當時發現自己打不過他,果斷溜了。”
畢竟朗天雖然吞噬靈魂維持自身,但是陰界也一直在對他進行消耗。
朗天:“…”
說這些做什么?
“然后呢?”孟離笑了一下:“你繼續說。”
看郎天有點郁悶,感覺自己一不小心就猜中了真相。
朗天表情無奈:
“然后我就一直被關在陰界之門里面,吸取里面的力量,一開始讓我的靈魂承受不起,很痛苦,不過熬過來了。”
孟離點頭:“真是辛苦你了啊。”
“然后靠著自己弱小的靈魂硬生生的把陰界之門給耗沒了?”
朗天:“你能不能閉嘴?你要是能猜到一切,就自己猜去,我也懶得說了。”
對他冷嘲熱諷做什么?當時他有得選擇嗎?
換做她就能比自己更強了?
朗天也可以說在這時候有些敏感,其實孟離真沒冷嘲熱諷,她只是半開玩笑說的,如果朗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這個人是有運氣的。
那時候應該是陰界之門剛好出了一點問題,然后被朗天趁虛而入。
若是普通的靈魂跑進去可能也被力量沖毀,亦或是被陰界之門吞噬,記得陰界之門的部分成分是幽冥塵,而幽冥塵的主要特性就是對靈魂有一種吸力。
但是朗天不一樣,他在陰界游蕩太久了,也抵抗陰界的牽引之力太久了,且吸收了很多駁雜的靈魂,自身帶著煞氣,他若是硬抗的話,有很小的機會能抗得過。
而顯然他就是抓住了那很小的機會。
“你說吧,我也不插嘴了。”孟離淡淡地說,她還是想聽朗天自己去說。
朗天哼了一聲,顯然對孟離很是不滿,不過還是繼續說了:
“然后我就在里面苦熬了很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明明是靈魂狀態,在里面感受到的卻是日日夜夜像是渾身骨頭被碾碎的感覺。”
“我自己無意識地去吸收了一些力量,陰界之門里面有什么,我就吸收什么。”
“其實里面的力量很多種,我覺得是上天賜予我的。”
孟離:“…”
雖然說不插話了,但是她還是想說,嗯…
朗天這個錯覺很嚴重,陰界之門存在各種力量,絕不是上天賜予朗天的,那定然是天道給予陰界之門的力量,讓它能夠正常運轉的。
也有可能是修復它的力量,畢竟之前出了點小問題。
算了,這些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朗天把這些力量吸納了,然后陰界之門走向衰敗。
見孟離想說話又憋住了不說,朗天心里才舒服一點,多少歲的人了,這時候還有那幼稚的心理,就是奈何不了你,我憋死你。
“真的不知道過去多少年,我覺得自己受了很多年的酷刑,然后有一天,我發現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居然能逃出陰界之門的禁錮,所以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朗天說道這里既有些唏噓,又有些得意。
孟離靜靜地看著他,他又說道:
“我出來的時候陰界之門都還好好的,然后我留在了陰界,人這輩子也不可能無所事事,我覺得陰界無人管理,那這時候必須有個人站出來啊,那就是我。”
孟離:“可感謝你的偉大犧牲了。”
明明就是自己想在陰界成為老大,硬生生把自己說得無私奉獻,真是…
“你再說。”朗天又不開心了。
孟離擺擺手:“好好好,我不說了。”
“如果沒有我站出來,可能這個世界陰界早沒了,我從陰界之門出來之后就發現牽引之力少了很多。”
“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我就開始用靈魂當引路人,不過他們都太弱了,時常莫明奇妙就沒了,再者…”他沉默了一下,正打算轉移話題,孟離說出了直擊人心的一句話:
“你是怕靈魂在陰界逗留太久,然后一不小心復制了你的成功之路,威脅你的地位吧。”
朗天:“我真的不喜歡你這種女人。”
女人應該毫無心眼,她純潔如白蓮,靜靜地享受著別人的呵護即可。
孟離無奈地笑了笑:“是,因為多半不太厲害的男人都不喜歡我這種。”
因為真正極其強大而自信的男人她是看不太透的,而且人家也不害怕自己看透了他。
譬如說世梵令,他自信而強大,他不會去苦惱自己哪句話說中了真相,他足夠坦蕩地面對一切。
朗天也很是無語,對面是在說他不厲害?
不過他自己也沒認為自己天下無雙,能接受有比他更厲害的存在,現如今不就是遇到對手了嗎?
其實說這么多,還是不想斗得你死我活,按道理說他們之間是沒什么恩怨的,可這世上很多事他不講道理,沒有恩怨也能出現矛盾導致兩人相斗。
不求自己能拉個盟友,起碼少個仇家吧,在這種關鍵時刻,擁有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老是打斷我,為什么就不能安安靜靜聆聽,你這樣讓我毫無說下去的玉望。”他對孟離說。
孟離:“我只是不喜歡你那般虛偽。”